“十五斤半!”
刘海华一语惊四座,现在这个奢华包厢中,除了刘海华之外,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又是出生在兴海市这样一个海滨城市,对于野生石斑的珍罕,自然清楚。即便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是如此重量的野生赤点石斑,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原本嘴角还含着一丝讥讽的康少杰,这会儿也是瞪大了眼珠,难以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刘海华。
如果是平时,康少杰绝对会找理由将刘海华拒之门外,可现在程伯在场,他这个天外天股东的公子,却是没有办法一手遮天。
在天外天,真正说一不二的,既不是酒楼最大的股东,也不是董事会,而是眼前这位瞧着更像是粗豪之人的程伯,程向南。
说起这程向南,也是兴海市一位颇为传奇的人物,本家是三代祖传的厨师,其先祖在清末还曾经是宫里的御厨。至于他个人,更是际遇堪奇,曾经参加过上个世纪发生在中国南方的那场自卫反击战,因缘凑巧的情况下曾经救过一位团长的性命。而三十多年后,这位团长却是青云直上,竟成了国家军队的领导人之一。
有这样一段渊源,即便是那位领导的子女见着这位老人,也得喊声“程叔”。
从部队退役后,程向南在那位老领导的安排下进了京城的燕京饭店,跟了一位国宴烹饪大师学习,之后更是将自家祖先的烹饪技艺做了革新,成了圈内一位相当知名的大师级人物。
三年前,在外漂泊了一辈子的程向南终于返回故乡定居。天外天的大股东获知这个消息,三顾茅庐,几次亲自上门邀请。程向南也是静极思动,最终点头答应下来,担任天外天酒楼的顾问。
有这样一尊大神坐镇,天外天酒楼的水准可是直线上升,原本仅仅是兴海市一流的水准,在有了程向南的指导后,一举成为同本地拥有百年历史的见贤居齐名的顶级餐饮名店。
正因为这些原因,使得程向南在天外天拥有不同寻常的地位,不用说天外天的几位股东,就是兴海市的领导,也知道本地有这样一座能够通天的大佛。
“程伯伯,您的龙虎会正愁食材,眼前这不是有条‘真龙’自己找上门来啦!”
扯着程向南胳膊的景小蝶在一旁敲边鼓。
“小丫头,能不能用?你总要先让我过过眼吧!”
景小蝶显然同这位程伯关系相当不错,两人之间的交流很是自然,仿佛是一对祖孙一般。
“眼见为实,这是我今天中午刚拍的,您瞧瞧!”
刘海华虽然不清楚程向南的身份,不过也知道这位老人在天外天是个绝对能够拍板的,因此也没再藏着掖着,直接调出智能手机中的那张照片,送到了程向南面前。
“不错,真不错!”
对于普通人来说,养殖的淡水石斑鱼和野生石斑鱼,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可对于程向南这样的烹饪大家来说,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好像猫和狗一样明显。
在看到手机上照片的第一眼,程向南就确定这是一条真正的野生赤点石斑。
若是在以前,见多了极品食材的程向南根本不会为了这样一条赤点石斑而惊喜若斯,只不过再有一个月,他的那位老领导会到距离兴海市不足百里的一处舰队基地视察,而且要抽出时间见见自己的老部下兼救命恩人。
这程向南就琢磨着搞一桌特别的席面招待老领导,这才想起了程家祖上传下来的一道绝活,龙虎会。
说起来,这龙虎会还是当年程家第一代始祖,也就是在清宫中做御厨的那位所创,主要的食材一共有两种,其中之一就是这象征龙形的赤点石斑。
俗语有言,鱼龙变化,在中原腹地,黄河上还有一道龙门,据说古时有鲤鱼逆流而上,在龙门一跃成龙。
这鱼,在中国文化中,自然也可算是“龙”的一种形态。
“这赤点石斑现在在哪?我想马上见着!”
刘海华没想到这瞧着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会是这样的一个急性子,根本就不谈价钱,直接要见实物。
“在我家院子的鱼池里养着,就是有点远,离着兴海市有几十里的盘山路!”
依着刘海华的意思,双方先谈好价格,自己傍晚乘公车回去,明天再给送过来,顺便结账。
“没关系!”
程向南不由分说,从包间门口又退了出去,朝外面走廊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厨师服的矮胖中年人。
“程顾问,您有什么事?”
这矮胖中年人在兴海也算是名厨,可在程向南面前,却是比见了班主任的小学生还老实,低头哈腰的,瞧着样子,就差三跪九叩啦!
其实这也不怪他,以程向南在圈子里的地位,就算是他的师傅见着,也得恭恭敬敬的。
“你不是有车吗?今天送我去一趟乡下!”
“啊?”
这中年人是天外天现在的主厨,一般情况下,工作时间根本就离不开,可程向南吩咐下来,他却是不敢回嘴,赶紧应声道,“是,我这就去开车,您到楼下大堂那等一会儿。”
“程伯伯,我也有车,我陪您一起去吧!”
一旁的景小蝶显然也想凑凑热闹,本身又在去年暑假拿了驾照。前几天高考后,家里给买了一辆最新款的大众甲壳虫,这会儿正新鲜着呢。
“你这小丫头也会开车?”
程向南至今还没学过开车,兴海市又不是很大,只要路途不远,老爷子去哪都喜欢自己走着去。
“我可是有一年驾龄的老手啦!”
“我没记错的话,丫头你今年刚十九吧,不会是拿了一年的驾照吧?”
老爷子哪里不清楚景小蝶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不过,在这丫头的软磨硬泡下,程向南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一刻钟后,一辆红色的大众甲壳虫从天外天酒楼的门口驶上公路,而在大门内,康少杰却是两眼冒火。自己精心策划的生日宴席成了他人嫁衣,白忙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