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本是想趁着清晨好在后院散散步,可刚行不至半刻,便就识得许枫让家中管家佣人追赶,见此,她这当娘的岂会不知自己那顽劣儿子又祸事了。
所以就匆忙往着大堂赶来,而正巧又碰上许枫跪地,眼眶红润的一幕,心间骤然一痛。
看着儿子朝着自己求救,夫人当即将许枫从地上扶起,替他拍着双膝上的灰尘后,安慰道:“别怕,有娘在这,你爹不敢对你怎样。”
许枫听着自己老娘的话,心头当是一喜,而笼罩在眉梢上的湮气也是随着涣散。
夫人一手拉着许枫,而脚步却是向着堂中的许荣走近,“老爷,就算我儿犯了过错,你用的着将他逼上绝路吗?”
此时的夫人在谈到许枫身上,也是哪里还有往日的贤柔,倒是颇有三分巾帼风度,而她的话更是直接讨问着她夫君,这若是谈在寻常事,夫人自然是不会插手半分,可在关系着许枫,自是当仁不让。
而许荣眼见夫人乍现,眉头不禁有了一波紧皱,“横眼看去,他这般顽劣不堪的秉性还用我去对他苦苦相逼?”说道这,许荣神色略作落魄的笑了笑,但又是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他自行酿成的因果,怨不得别人!”
“那你手持棍棒这又是为何?那枫儿又是怎会屈跪在地,脸上尽显委屈?”夫人在听着许荣的解释后,当即又是张口一语双关的说道。
事情随着夫人的话归根到了根源,可许荣一想起家丁的汇报,刚咽下去的气焰再次从咽喉腾起,气恼的说道:“若不是这逆子作风不检,我又何必惩戒于他,白日让青/楼老/鸨寻门讨债,如此折损家门,我还留他这逆子何用。”
听着许荣的话,夫人拥护许枫的决断不由有了几许松动,在沉吟了片刻后,夫人缓缓的转过身躯,对视着许枫的眼眸,问道:“枫儿,你爹的话可算属实?”
“属实!”对于这点,许枫是无从抵赖的,索性就开口承认,再者,在眼下的这种危机的关头,许枫他也不敢胡来,所以便又是接着说道:“可这事已经沉淀了半年了,更可况,孩儿已是改过自新了。”
在态度上,许枫那是表现的极为浑厚,而在话中态度却是极快的站稳的跟脚。
“枫儿,你说这事已经缓过了半年?”夫人听着许枫的话不禁将眉梢一皱,看着许荣的神色略带倾斜。
“是的,娘!”许枫脆生生的回答道,而也恰在这时,管家拖着一打绳索从屋外走来,朝着许荣恭敬道:“老爷,绳索拿来了。”下人做事,主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信仰的那是忠诚,但此番这一切落在了夫人的眼中,眼眶微然有些湿润,见到了绳索,又看到了自己老爷手中的棍棒,又哪里不知道往下的做法。
“老爷,你当真要打死我儿?”夫人看着许荣咬牙的说道,而一想起半月前的那次作为,心坎至今都是在隐隐作痛,而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哼!”许荣也没从正面去回答夫人的话,只是缓出一声冷哼,而过了些许后,方才说道:“屡次丧失门风,让我如何抬得起颜面?个性恶劣,纨绔败家,他这此生还有何作为?”
“我儿尚且年幼,秉性坏些但这也不能证明他往生无为,更何况,枫儿同为是你儿子,许家唯一的血脉,你甘愿?”夫人站在许枫这边已是成了定局,而许枫将这看在眼中,心间的底气同是增添里不少。
夫人的话直逼许荣,话锋虽说是尖锐露芒,可许荣身为朝廷命官,这点风浪自然是难不过他,继续跟夫人偏激道:“年过二旬还且年幼?想当初我如他这般年纪,都是已经筹划着进京赶考了,而且,就他这企图禽/兽之人,你当真以为葫芦能长到天般大?”
“逆子就是逆子,这一点已经格成了定局,我若是对他抱有一丝希望,我舍得用绳索捆绑,棍棒责罚?”身为许枫父亲的许荣又何尝不想许枫此生大有作为,但事不随人愿,本应有着优异条件的他,该是站在家父的肩膀上往上爬,而他,却是顺着家父的颜面往下拉。
这么多年,回想起许枫做下的做事,犯下的糊涂,许荣对他真的是死心了。
面对自己老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歧视,本是对这事心存怨念的许枫也怒了,半月前的那顿折磨放宽心了可以抵过这具身躯,而眼下的这回嫖/娼,许枫哪里能做到心甘为他人作罚。
一次是错,若是习性丑陋的话,二次也无话说,可许枫对于这些事上那是全然无辜,又是怎能让他做到心平气和,并且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子屡次揭出往事来训斥他。
这更加让许枫不服!
想到身后还有老娘为自己撑腰,而身为七尺男儿,真是血气方刚之际,许枫腾起步伐就断然开口道:“你怎知我往后无为?而你又为何总用昨日的眼光来看待今日的我?难道男儿就真的要官爵加身才算的上真正的出息?”
许枫的话一出,临头便是让夫人一愕,此时的他,这般不屈的神色,如此犀利刚劲的话意,可是她这当娘的在往年不曾识见,而这又更加了心底对许枫的重新认可。
我儿,真的是悔过自新了!
有了想法,更是有了起初的做法,在心底对许枫自然是无芥蒂的支持,而同时惊愕住的还有他那当尚书的老子,自幼望见大,此番举止他也是头一遭遇见。
可尽管这样,仍旧是难以让许荣对许枫额看法动摇分毫,在他认为,一个陷入泥潭不能自拔的人,在临死前再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定局。
“你若有作为,你会对你表妹行畜生之事?”面对许枫的快语,许荣让是一言阻塞,而这一点也成为了他这一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
但这是不说倒好,许枫可没在此事上埋怨,在眼下的这档局面又让老头子提起,一根导火线随即在许枫的心底点燃,“你口口声声说我行畜,你有曾亲眼目睹?”
看了老子一眼后,许枫又是再次问道:“既然你未曾见过,那你为何要用此来污蔑我?”
许枫的话说的那是大言不惭,没做亏心事,自然是不夹含半点心虚,可这话落在了他老爹老娘的耳中,四目骤然一瞪,夫人在惊愕间又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转变的有些滑稽可笑。
而许荣险些是没让那逆子的话气背过去,这几十年来,阅人无数,可愣是没有一个能像他这样的,做了常理难容之事,不但没有半分悔改之心,反而为自己反驳的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水若之言岂会有假?就算如你所言,那你浑身光裸的从池室出来,那又谈何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表妹图谋不轨了?”
许荣狠狠的恶了许枫一眼,然后道:“莫非你还有不是之理!”
“那好,池室是我先进去的对吧,既然是我先进去,自然是我占用在先,而表妹后来居上,这是我刻意去偷窥她?”许枫努着嘴振振说道:“而且,男人的清白也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