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把卧在地上的大狼翻过身来,打量着看从哪里下刀合适,看到灰狼半张着的嘴,想到了一个方法。他沿着狼嘴用骨刺将其皮骨分离,双手用力将狼头剥出,用脚踩住狼的上颚,反正四根犬齿已经连根折断,不怕刺伤自己的脚,拽着狼头皮往脖颈处剥撕,一边发狠用力撕扯一边用锋利的骨刺割裂与狼皮连接的狼肉。这时他觉得手中的骨刺不像开始时候那样破皮如泥了,抽出骨刺查看,发现骨刺一侧的锋面有一些发钝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钢刀,他走到洞口“磨刀石”处重新磨了磨。撕出缺口后的狼皮活脱脱就像穿在狼身上的皮衣,被怀琅整翻个面剥了来。
剥掉皮后的狼尸白生生的,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片片紫黑色的淤血块凝在肉中,他把狼皮里面朝上铺在地面上,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狼尸勉强推上去,用重新打磨了骨刀开始割狼后腿、前胸等部位的肉。割下几块狼肉后他傻笑个不停,没有经受过饥饿煎熬的人永远不知道食物的珍贵。
把切割下来的肉放在狼皮上,走出山洞想要找一些可供升火的材料。没想到逛了一圈一点收获都没有,小石山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些青草从石头缝中顽强的钻出来,外面平原上也净是嫩草。怀琅抬手遮住变强的日头,看到小山后侧远方像是有一片重重叠叠的山浪,可能会有干柴,但是看起来就不近,鬼知道要走几天几夜才能到。无计可施,又走回山洞。
怀琅看着切好的狼肉一筹莫展,但是腹中饥饿实在难挨,他想到自己的打火机,能不能直接用打火机烤熟了之后吃呢?他拿出打火机点着,发现火焰已经比在土山处抽烟时要小了不少,火绳依旧笔直没有弯曲碳化的迹象,这只能说明燃料已经有些不足了,他赶紧合上了机盖,宝贝似的塞回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人烟,打火机的用处以后还多着呢,比如找到干柴干草后升火、必要时点火求助还有点烟。
他是一个烟瘾极大的人,所有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几乎都奉劝甚至批评过他,让他干脆戒烟或者减少吸烟量,每次怀琅都不好意思的挠头不语,但是依旧烟不离手。他从来不认为抽烟很酷或者说很有男人味,也曾经闻到烟味就会咳嗽发晕。他抽的第一口烟是在自己家庭出现重大变故之后,每天和家中其他长辈一起麻木地处理善后事宜,夜晚降临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怔怔发呆。怀琅的一位叔叔看的眼睛发酸,给他留下几盒烟说没事不要瞎琢磨,闲得慌就抽一根。从此他从一个烟酒不沾的人变成抽起烟来比几十年老烟枪还凶狠的烟鬼。如果条件允许,怀琅只抽南京这一种牌子,他在那些不眠的夜晚都是靠一盒盒南京硬挺过来的。那位留烟给他的叔叔不止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件事,每次都会愧疚叹息。
打火机烤狼肉的计划破产,但是饭总归要吃,怀琅可不想搏命战胜野狼后被活活饿死,那还不如当时被灰狼咬死吃掉拉倒。双手抱起一块狼后腿肉,能清晰地看到郁结在白肉中的淤血,浓重的血腥气让他实在无法下嘴,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起来,屏住呼吸闭上眼,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嵌入肉块的唇齿能感觉到生狼肉那滑腻的触感,让他稍感安慰的是虽然这滑腻冰凉的口感让人产生一种吃蜗牛的错觉,但是生狼肉本身尝着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浓烈的味道,他像灰狼一样咬紧然后发狠甩头,撕下一块不小的狼肉。皱着眉慢慢咀嚼,发现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令人作呕,生肉很有韧劲,强压着想要一口吞下整块肉的欲望仔细的嚼烂了口中的狼肉,慢慢地咽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