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琅是被一阵哼唧声吵醒的,但是他仍然赌气般地闭着眼,不想起身离开怀中温暖的抱枕,而且被子不知道被踹到哪里去了,今天好像又降温了啊,他心想。
可是那声音似乎在故意和他做对,一直叫个不停而且越来越急促,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吓得他大叫一声。
一对琥珀色的大眼古井无波地看着他,怀中的抱枕也变成了巨大的狼头。怀琅连滚带爬站起身来看到眼前的狼尸喃喃道:“原来我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虽然身处山洞内但是还是也能借着洞口外的光看清四周了。怀琅一把捞起正在哼哼的小狼嘟囔:“小东西真会扰人清梦。”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他手中吓得不敢吭气的小狼现在是怎么了,它明显没有对自己产生抗拒和害怕,反而亲昵地嗅着他的衣袖张开小嘴轻咬他的手指,同时发出委屈的哼哼声。
怀琅知道它是饿了,不仅小狼饿了,自己的肚子也在向自己抗议,两次沉睡,一场剧斗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储存。他开始回想一路走来看到的东西,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他此时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白居易要说“饥火烧其肠”,强烈的饥饿感真的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肉体和精神,这时他低头看到了静静地卧在地上的大狼,眼前一亮自嘲道:“真是睡傻了,放着好肉在面前还不知道吃。”
小狼窝在他手中发现自己的哀鸣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换来食物,就更加用力地咬了咬眼前的手指,怀琅低头说:“等我吃饱了再给你找吃的去。”
说完把小狼放在一边,开始端详起大狼尸体来。他估计大狼身长大概有两米,外表并没有很明显伤口,仔细看了看发现大狼鼻端被掀出一道大豁口,掰开狼嘴其喉咙内也是血肉模糊,四根巨大的犬齿竟然连根折断。怀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大狼搏斗时不知道用什么坚硬的东西挡在身前大狼一口咬住伤到了犬齿用力甩动却直接致使其折断,然后又被自己用短棍击中鼻头对其带来巨大的痛苦。
他不禁感到庆幸,如果当时双手没有抓到东西甚至只有一只手抓到了东西,那现在站在这里准备拿对方当食物的大概就是灰狼了。他开始寻找那根立了大功的白色短棍,很快在灰狼身侧找到了。这是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白骨,婴儿手臂粗细,大概有自己的指尖到肘弯处长,一头是圆润的骨朵另一头却是空心斜断面,断面已经被干涸的血块染黑,他正是用这节骨刺杀死了灰狼。
走出山洞感受着久违的光明,他没有时间感叹世事无常生死两重天,只想知道手中的骨刺能不能成为自己的餐刀。骨刺断处大概呈斜面但是很不规则,捏了捏倒是很坚硬,在洞口山边找了一块稍平的山石把断面贴在石头上摩擦起来。没用多长时间他感觉骨刺断面和石面的接触越来越平滑,拿起断骨查看,上面原本不规则的骨头茬子已经磨平,呈现出刀削般的中空尖锋,大概占骨刺全长的三分之一。他忽然想起上学时见过的一种恶毒的街头武器—管叉。
当时那些管叉都是用桌椅钢腿削尖磨平而成,可砸可扎。双方约架如果有一方拿出了管叉对方基本就软了,这东西放血太猛了。当然也有人偏不信邪,但是结果基本都很惨烈。他初中毕业那年听同学说据不完全统计本校近十年来本校学生在校内校外斗殴致死的有五个,其中四个是被管叉扎死的。
怀琅刚陷入回忆没多久就被腹中的灼烧感唤醒,他手持骨刺转身走进山洞,实在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