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牛了!这下儿终于听见地道的北京腔儿了!”
坐在国宾馆超豪华总统套房内,廉玉瞪大了眼睛看着“北京通”奥尔曼侃侃而谈,他简直不能相信,刚才的话是从一个美国人,而且是全美权利最高的人口中说出。
“您先别说我,您这一口儿也够正宗的了。”廉玉伸出了大拇哥。
“嗨,我呀,年轻的时候在北京留学,后来又留京搞外事工作,就多呆了几年,跟身边儿的朋友练就了这么一口京片子,改不过来了,不过这调调儿,我喜欢!”奥尔曼总统满面笑容望着廉玉说。
廉玉环顾着四周,除了他和奥尔曼总统,就只有站在门边的两个面无表情的特工了。
大春儿提前回去了,他实在扛不住这一连串儿的“突发事件”,说他的心脏病要犯了,廉玉让他开着“牧马人”先回家了。
廉玉却混不吝,我们这位爷大大咧咧就坐着加长林肯跟美国总统回了宾馆。
可廉玉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切是事实,毕竟,他一个北京普通小青年儿居然和美国总统面对面在一间屋子里。
“这个……我说……”廉玉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说,尊敬的奥尔曼总统阁下。”
“哎,您别介!”总统操着那一口纯正的京腔说道,“咱打住嘿!这样儿的官话我听多了,今儿我还就想大大咧咧和一个北京小哥们儿好好聊聊天儿了。你不是刚才在大街上喊我哥来的吗?接着喊,我爱听,兄弟!”
“啊?”廉玉一歪嘴,“这……这不合适吧?您就是答应了,他们也不答应啊!”说着,他拿眼睛扫了一下儿不远处的巨形保镖特工们。
“嗨!你真累!他们哪儿听得懂啊?除了会说‘你好’、‘再见’,我估计他们也听不懂什么中文了,你放心叫!”
“那……”廉玉清清嗓子,“我就豁出去了,我说,奥……奥奥……奥哥!”
“哎——!这多亲呐!爷们儿!”奥尔曼一拍廉玉的肩膀儿。
廉玉有点儿恍惚。心说:这都是真的吗?别是我又在做梦吧?
暗地里咬了一下舌头,这叫一个疼啊!——不是做梦,是真的。
“奥哥,今儿咱哥儿俩这事儿,也忒离奇了吧?”廉玉望着美国总统,说道,“就算,我们这车,撞入了您的贵车队,顶多闹一误会,最后把我们放喽。您倒好嘿,您怎么亲自下来了?还把我带回国宾馆?这事儿,也忒……”
“忒没溜儿了是吧?”奥尔曼哈哈大笑,“不要奇怪,兄弟!我不是说了么,我一生中很多岁月是在中国的首都北京度过的,我有很深的中国情结!我爱中国的悠久历史,更爱北京的京味儿文化!当然,最崇敬的还是中国人民,北京的人民!我被北京这座文明古都的魅力所吸引,所折服,所以,我对北京人,也就压根儿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明白了吗?瓷器!”
廉玉彻底傻了!这不是美国人吧?这整个儿是一北京土著!
“那不齐活了!”廉玉一拍大腿,“有你这么一亲中亲北京的美国总统,那美中关系,一字儿:‘牛’啊!”
“就是啊!”奥尔曼手舞足蹈地说,“我新上任后第一个出访的国家就是中国!这次的目的也是将中美关系,中美文化,中美人民之间的沟通与交流等等等,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我相信通过前几天我的工作,我已经做到了!”
“哎呦!”廉玉直咂吧嘴,“您就是一中美关系的纽带啊!您这么一来,好多误解啊什么的,那不都化解了?”
“可说儿呢!我就是来干这个的!”奥尔曼点点头。
“那这么说,您这访问已经结束了?”廉玉问。
“国事的是结束了,我还得玩儿两天呢!”
“啊?”廉玉笑了,“您还有这闲功夫儿?您打算怎么玩儿啊?”
“一会儿告诉你。”奥尔曼说,“咱先随便聊聊天儿。”
“哦,成。”廉玉点点头,“我说哥哎,说实在的,刚才你那帮特工把我按地上那场景,我估计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了!真是和你们拍的那些电影儿电视剧一个样儿,可没想到,我今儿倒亲历了!”
奥尔曼哈哈大笑,“电影儿和电视剧都夸张了!哎,我问问你,小兄弟,你都看过什么呀?”
廉玉想了想,说:“《越狱》,这您知道吧?”
奥尔曼点头,“当然!那个我也喜欢!”
“喜欢?”廉玉差点儿没喷喽,“那里边儿可把美国官方拍的不怎么样。”
奥尔曼又爽朗地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我知道,但是无所谓啊,虽然拍的未必是事实,但是,对我们的工作也是一种鞭策,我挺欣赏!”
廉玉又问:“哎,奥哥,你这些特工,或者我叫他们特勤人员吧,他们真都像《反恐24小时》里杰克鲍尔那么身手不凡吗?”
“哎!问着了!”奥尔曼回头看看他的那些特工保镖,说:“倒不一定有杰克那么神,但是还真半斤八两,八九不离十!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主儿!”
“我塞!那忒牛叉了!”廉玉直咂牙花子。
“嚯!你看得够多的呀!说说,还看过什么?”奥尔曼颇有兴趣地问廉玉。
“这么说吧,哥……”廉玉喝了一口总统给他倒的Jim Beam Bourbon Whiskey,差点儿没辣呛着,他赶忙放下了杯子,抹抹嘴,“这么说吧,哥,我总结总结啊,我发现美国电视剧看多了是容易让人走火入魔!看完《反恐24小时》我看谁都像恐怖分子,走哪都想掏枪;看完《越狱》我到任何房间都想刨个地洞跑出去;看完《英雄》就感觉自己有特异功能会飞了;看完《鬼语者》去谁家都觉得屋子里飘着一百多只幽灵;看完《欲望都市》不敢串门,老觉得屋子里在干苟且的偷情事儿……”
奥尔曼听罢捧腹大笑,几乎笑弯了腰,他边笑边说:“太好玩了,你总结的太精辟了!你这段儿我得记下来,回去给美国民众们听听!”
终于止住了笑,奥尔曼说:“廉玉,我发现你整个儿一说相声的。”
“我还真不是干这行儿,虽然我很喜欢听相声。”廉玉笑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啊,那真是一部倒霉版《荷马史诗》,奥哥你想听吗?”
“想啊!怎么不想!反正今儿有的是时间!”
于是,廉玉开始“说书”。
将近一个小时后,美国总统才听完廉玉的故事。最绝的是,他居然一点儿没烦。
“成啊你!”奥尔曼一拍廉玉大腿,“你不是什么倒霉蛋儿!你是先苦后甜!这不,你意中人也有了,文化公司也有了,你这辈子拿下啊!”
“得了,我谢您了,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廉玉对着奥尔曼愁眉苦脸,“人家爹说了,让我文化公司仨月内有起色!否则,让我鸡飞蛋打,卷铺盖走人!”
“你会成功的!廉玉,我看得出来!”奥尔曼总统一脸真诚,“你有这个潜力!”
“得!我借您吉言了!”廉玉叹了口气,“可梦想撞进现实,哪儿就那么容易啊。”
“哎,兄弟,”奥尔曼凑近了廉玉,“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啊?”廉玉张大了嘴,“您帮助我?怎么帮啊?”
“是这样,”奥尔曼说,“最近在我的提议下,美国与多个国家成立了‘文学图书发展扶植计划’,包括中国。是由联合国提供一些资金,专门提携各国的一些有潜力的致力于图书与写作方面的文化交流企业,我看你这个公司,有这个大展宏图的潜能,这次回去,我就向联合国文化部门提交你和你公司的资料,重要的不是你立马儿能挣多少多少钱,知道吗,重要的是一旦申请成功,到时候你和你的公司就有金色牌子的头衔儿了,那时候,还发愁没发展没买卖没生意?等你做好了,给你那女朋友……叫什么来的?哦,对,朦朦!给朦朦他爸看看!”
“哎呦!我的亲哥哎!您真是一洋味儿活神仙!你要真帮上我,我不会辜负你的!”廉玉拍拍胸口。
“这我放心!”奥尔曼拿起酒杯,“来吧,走一个!”
“来着!你们那话怎么说来的?柴而撕?”
“柴而撕!”奥尔曼笑着点点头。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说些轻松的吧。”奥尔曼放下酒杯,“刚才我说你像说相声的,记得吗?”
“是啊,怎么了,哥?”
“提起相声,我这次来北京,是真想到现场去听一回,或者应该说看一回真正的相声!”
廉玉有点儿挠头,“那您的意思是?“
奥尔曼神秘地一笑,凑近了廉玉说:“我听说北京有个地方叫天桥儿?”
“对啊!”
“天桥儿有个德云社?”
“没错儿啊!”
“我想去听一听……”奥尔曼的语速放慢了,他笑着看着廉玉。
“郭——德——纲——!”
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