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赵大广点燃了一支红塔山香烟,吞云吐雾地望着坐在眼前的朦朦和廉玉。
“你就是廉玉啊?”赵总发了话。
“是,赵总。”
坐在朦朦家超豪华的大别墅里,望着对面儿神态威严的大广集团总裁——朦朦的父亲,廉玉点着头,“我这是廉颇的廉,玉石的玉。当然了,也有同学和哥们儿管我叫咸鱼,就是咸鱼翻身的那个咸鱼。您就叫我小廉就行。我出生于一九八……哎呦!”
赵大广吓了一跳,望着龇牙咧嘴的廉玉:“怎么了你?我沙发上有钉子?”
“没有没有没有。”廉玉知道是朦朦狠狠踩了自己一脚,“大概其是我这老寒腿又犯了……哎呀!”
又被朦朦狠狠地一踩。
好在赵大广并没察觉廉玉的贫嘴和没溜儿。
“据说你很有才?”
“不敢当不敢当!”廉玉一脸谦虚,“小混混一个而已。”
“小混混?”赵大广睁大眼睛,坐直了身子,“我女儿给一小混混投资百十来万开公司?”
“廉玉!”朦朦喊道,她实在忍不住了,狠狠瞪了廉玉一眼,“老爸,其实吧……”
“朦朦,你让他自己说。”赵大广打断了朦朦,依然望着廉玉。
廉玉终于找到了点儿感觉,他坐直了身子,一脸正经地望着赵总说道:“赵叔叔,廉玉不才,不是什么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之辈,但也并非庸庸碌碌无为之人,虽二十几年来一路坎坷波折,但却胸怀志向,力图干出一番事业。现如今这个功利和浮躁充斥的年代,文学虽然渐入低谷,被人们所忽略甚至遗忘,但我依然相信,这一行仍大有前景。毕竟,世界是需要沟通与交流的,沟通与交流离不开文字,提到文字就离不开文化,提到文化离不开文学,这些因素互为载体,相辅相成,而文学的推广又离不开市场,提到市场就离不开将好的文学作品引入主流与正轨的慧眼之人或者企业。”
廉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
可是已然开了话匣子,还得说下去。
“赵总,现在,承蒙朦朦……哦,还有您的赏识,我廉玉得以有了发展的空间和舞台,我相信,我憧憬,我盼望,在不远的、美好的将来……”
赵大广一抬手,打断了廉玉的“宏伟规划”,说道:“你刚才那一大串话说的倒是不错,但是你先别给我憧憬什么远大未来呢,我告诉你,小廉子,我这个当爹的,管不了我这任性的闺女,她给你投资我也没拦住,我拿她没办法,可这并不意味着我拿你没办法!”他掐灭了烟头,“你也别给我远景儿,我要近景儿!明白吗?就给你仨月!你听好了,就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朦朦给你开的这个什么笔啊风啊的公司,要是没成绩,我就关了它!你,卷铺盖走人!”
“爸!”朦朦脸色通红,猛地站了起来。
“你别插嘴先!”赵大广朝朦朦一摆手,又望向廉玉,“还有,我问问你,你和我闺女现在什么关系?”
“这个……”廉玉被问愣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他是我男朋友!”朦朦倔强地仰起头,望着赵大广。
“什么?男朋友?你……”赵大广指了指朦朦,又不好说宝贝闺女什么,只得长叹了口气,“那汪路呢?”
“别提那个混蛋!”朦朦咬牙切齿,“他不是个人!”
“朦朦!怎么说话呢!”赵大广不爱听了,“你最好仔细想想清楚!他可是你爸的……”
“我知道,他可是‘你爸老战友的孩子,你们可是娃娃亲’。”朦朦替她爸爸说道,“您一准儿要说这个吧?爸,娃娃亲怎么着?您以为定了娃娃亲我就可以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休想!”
“你!”赵总想急,可这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他却从不忍心斥责一句,只得把目光又投向廉玉,“嘿!廉玉!你和朦朦发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了?”廉玉装傻充愣,“谈恋爱一共应该多少步啊?赵总请赐教,我好算算我到哪一步了。”
“爸!”未等赵大广朝廉玉发火,朦朦先急了,“您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是怕他欺负了你!”
“怕他?”朦朦高声说,“您倒从来没担心过汪路那个混蛋欺负我!”
赵大广被女儿堵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点指着廉玉,“我告诉你,小廉子,别以为我闺女给你花了点儿钱,你就自以为是我们赵家的姑爷了!你要是想真正赢得我女儿,就做出点儿样儿来,给我看看!三个月,你听好!”
说罢,赵总欲甩袖而去。
刚要走,赵大广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便一转身又回来了,他走到坐着的廉玉身边,先看看廉玉的上半身,只见廉玉西装领带,格外精神,赵大广又弯下腰,看了看廉玉那双一直被茶几挡着的腿。
待看清后,赵大广一脸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摇着头,终于拂袖而去。
廉玉在后面还直解释:“赵总!赵叔叔!我不是成心的,这天儿太热了,我才……”
廉玉的下半身,穿着一条到膝盖的大花短裤,脚上一双人字趿拉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