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又扁了嘴:“是吗?完整吗?你不管你老婆了吗?”
“你别生气,我同你发誓,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我不是生气,你也别当我是在闹别扭,我说真的,娶她没我,娶我没她。”我就是没良心,怎么样怎么样?!我也是女人啊,凭什么就要我忍受?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大方的人,我自私得很,打骨子里自私!
他拉开我,双眼迫视:“娶妙薇非我所愿,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看看,那么多人对我抱有希冀,等着我一朝发兵清君侧,我不能置他们不顾。”
我用手背抹眼泪:“你大婚关我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我在那天嫁给你,你有娶她的义务,但我没有嫁给你的理由!”
“爱不是理由?难道你因为这样就不要我了?”
“我承认我爱死了你,但爱情不是一切,爱情不代表我可以放弃原则。”我表明我的立场:“就算我放弃原则嫁给你,也不代表我以后就能和你幸福一辈子。”
卓子絮阴云笼罩:“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明知道我非娶她不可,也知道我死也不会放你离开。”
我哽咽着后喉咙:“卓子絮,没了爱情,你有事业,可没了爱情,我什么都没了。不放开我又能怎样?我们中间永远有另一个人存在,永远有解决不完的矛盾别扭,你高兴看到这样么?”
他只是把我揽进怀里,眼里是哀伤,是无奈,是愠怒。我埋在他胸口,感觉心被人狠劲捏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我何苦把他逼成这样。他不是普通人,这个我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对他失望,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毁了江山。我不是红颜,所以,不能祸害别人。
我轻声问:“孰轻孰重,你能掂量的是不是?”
“没有你,何为轻何为重?”
我苦笑:“方妙薇本就该是你的发妻,我不过是你生命里偶然出现的异数。她于你而言,不只意味着一个女人,或是妻子,她是一个力量,能在你艰难的时期给你支持,能协助你大哥君临天下的力量。而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说不定还会拖你后腿。看,轻重不是很明显么?你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一直都不是。”
他急切,一遍一遍地抚我的背:“别这样对我,你不能离开,不能……”
没有力气也不忍心再同他争吵,他不会明白我坚持的是什么。对于他,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他可以娶回家,然后置之不理,对我专房专宠,但我真的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就像那句话说的,男人与牙刷,不能共用。
傍晚,我坐在我的院子里,怏怏不乐。白天吵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总之就是他一直强调着不许走不许走。也也许我现在扔觉得他爱着我,所以狠不下心离开,要是那点爱都出现了瑕疵,我必走无疑。
宝月从外头回来,进院之前一直喊着“珠玑姐姐,珠玑姐姐”,看我也在院子里坐着,捂着嘴收了声。
我托腮偏头看她一眼,随意问:“你又怎么了?找珠玑什么事?”
宝月惊慌,不断用眼神向珠玑求救,本来就大眼睛,这会儿更是大得奇异,还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
我撇嘴一笑:“干什么坏事了?也说给我听听。”
她扭捏着进来,坐到珠玑旁边,我见珠玑掐了她一下。
“小姐。”
“嗯。”
“能不能不说?”
“不能。”这会儿正纠结着呢,八一八宝月也不错。
宝月可怜兮兮地抬眼瞟瞟珠玑,垂着头道:“大家都说,都说……王妃回来了,小姐就失宠了。”
啊~想八宝月,结果八到自己身上了。
我“呵呵”干笑了两下:“是吗?还说了什么?是不是说王妃漂亮又温柔,说我难看又野蛮,王爷肯定是喜欢王妃不喜欢我?”
宝月猛地抬头,眼里全是光芒,点着头问:“小姐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猜的呗!
珠玑急了:“宝月,别瞎说!”
宝月:“珠玑姐姐,我没瞎说,你看小姐都知道了。这些人真是的,在我们面前说也就算了,居然敢在小姐面前说……”
珠玑脸透红,拉宝月的袖子。
我叹了口气,问珠玑:“说了多久了?是不是在你们面前故意说的?”
宝月单纯,可珠玑聪明,她知道那些人是摆明了要在她们面前损我。她俩跟着我,过了不少轻松日子,肯定惹人眼红,现在好不容易逮个机会,不说死才怪。落井下石的事,我以前也没少干过。
珠玑:“小姐别往心里去,流言蜚语的,传传也就过了,越理会他们越得意。”
我站起来,仰头望着初升的月亮,笑道:“我没往心里去,倒是你俩,不要在意,不要为我强出头,特别是你,珠玑,你伶牙俐齿,小心招惹了人。我在的时候还能跟你一起骂得人狗血淋头,但若是我不在,谁来帮你呢?”
珠玑跳起来拉我:“小姐要走?那些人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王爷的心你难道还不懂么?”
宝月也不淡定了:“小姐你要去哪儿啊,王府不好吗?我舍不得小姐呀。”
我拍拍脸,故作轻松:“哈,我没说要走啊,你们俩着急什么。”——
分割线——
呃……暮年有话要说:
因为必须要有这个过程才能有后文,所以这几章气氛难免有些沉,话说,关心则乱嘛,偶尔也要折磨舒蒙蒙一下滴,一帆风顺委实没劲儿啊。一直到六十五章左右,都是这个调调,我码着也悲催啊。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各位大大再忍上两章哈,六十五章之后保证恢复轻松路线。
还有,小凛同志,我实在不知道章节名要怎么定了,昨晚被你说了之后纠结感更甚,于是,本章名为“纠结”,取自:我纠结,舒蒙蒙纠结,卓子絮纠结,看文的大人们也纠结。
嗯嗯,还有一件事,一件极度不要脸的事,那就是,各位不要吝啬手上的金票哇~
话说,冤家总是会路窄,赵敏总是要遇见周芷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和珠玑在湖畔边瞎晃荡,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迎面来了几个婷婷袅袅的美女,最前头的那个穿着淡青色的裙子,面上带着轻纱。
这叫什么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今儿算看见人了,虽然她半蒙着面,可她那空谷幽兰的气质,惊鸿艳影的气场,清清楚楚地阐明了她是方妙薇这个事实。自惭形秽,寸木岑楼啊……
我们俩皆在原地一顿,互相打量着对方。大家闺秀毕竟是大家闺秀,马上她就恍过神来,挪步走向我,她身后的丫头给我行礼:“小姐。”
珠玑也欠身,乖巧地道了一声:“见过王妃。”
我咧嘴笑笑,很有礼貌:“你好,我是舒蒙蒙。”
本该加上“王妃”二字的,但我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别扭的。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我和她顶多算情敌,还构不成仇人,所以,尽管不承认人家的身份也还是得礼貌些,微笑服务。
她亦甜甜一笑,隔着面纱也能看到那是怎样美的一个笑容。嘴角勾起弧度,眉眼轻弯,清新亮眼。
“舒小姐逛园子?”
“嗯,闲着没事瞎逛。”
方妙薇略为抱歉地低下头,声音细软:“因为脸上伤还没好,所以不能揭纱相见,还望舒小姐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
客气什么啊,古代女人就是麻烦,这也见谅,那也体恤的,我再坏也不能让她一个妙龄女子当众展示她挂着伤的脸啊。
我没和她多客套的意思,点点头打算带着珠玑撤,她却亲热地执起我的手,更加靠近过来,身上有白兰花的味道。
“既然舒小姐没事,那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顺道也能给些意见。”她澄澈的双眼看着我,略带请求。
“我……”
“不去”两个字还卡在喉间,她又补充道:“舒小姐不会是对我心生罅隙,不想去吧?”
诶?你怎么知道?
此刻若是我说不去,那可就太没气度了,让旁人看了去还觉得我嫉妒她,因妒成恨呢。
“好啊,反正也是无聊。”
方妙薇又笑了,笑得灿烂,好像真的很高兴的样子。“我相信舒小姐的眼光。”
啊?什么眼光?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她挽着就走。苍天,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吧?这叫什么,假熟!
“舒小姐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呃,那个,别叫小姐了,若是不嫌弃,叫蒙蒙吧。平日喜欢做什么啊,也没什么,睡觉,唱歌……”以及和卓子絮腻歪,然而,后半句是绝对不会说出口,不然成什么样儿了,蹬鼻子上脸的小三?
“唱歌吗?都唱什么调子?”
调子?我不好意思地抓抓脖子:“我不知道有些什么调子,就随便乱唱,想起什么唱什么。”
“哦?”她转脸过来看我,“即兴的么?蒙蒙好才华。”
呵呵,你当我是张悬还是陈绮贞啊,抱着吉他就唱。
不过,我厚脸皮那是众所周知。“过奖过奖,才华谈不上,但就是喜欢搞些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