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千里方知遥,而玉娘和小娥早就不知道行了多少个千里,二人终于是进入到秀水城的范围内了,当然,不是说进了秀水城,离那还差得远呢!
每一座城市除了城内,城之外也是其所属的管辖范围,具体大小就要看那座城市掌权者的实力了,比方说火花城,城内是火府的绝对掌控区域,说一不二,城外则是其势力覆盖区,控制力是离城越远越弱,最大范围约是方圆三万里左右,不过到了这种边缘地带,说有约束力那是假的,最多也就是用火府的名头吓唬吓唬人罢了。
而同为大城的天澜城,势力覆盖区却只有区区两三千里,那是因为海王殿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海上,所以其陆上的势力范围相对的就要小很多。
天上浮云悠悠,地上的玉娘和小娥也悠悠,她们一路走来,几乎是以游山玩水、出门踏青般的姿态,没有任何烦恼,不关心任何事,而且已经见识过了大城市,她们对秀水城也没有那么的期待了。
走着走着,在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二人准备进去休息,亭子里本来坐着的两个人,在玉娘她们进去的时候,齐齐看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着黑色劲装,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对着玉娘和小娥行礼,问道:“请问,两位是丁春秋丁小姐和小娥姑娘吗?”
玉娘和小娥都很疑惑,他们是谁?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我们就是,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计无双公子的属下,我叫黄卓,他叫司徒箜,公子吩咐我们在此处等候两位姑娘。”
“计公子?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此时路过此地呢?”
“这个公子没说,公子只是吩咐我们在此等候二位,其余的事情丁小姐还是等与公子见了面,直接问他会比较好。”
“你们在此等候了多长时间,这个能说了吧?”
“我们二人在此等候了三天。”
三天?计无双居然提前了数天便遣人在此等候吗?
虽然知道计无双并无恶意,自己也没有刻意隐藏,但行踪被人尽握的感觉依然让玉娘不喜,说到底,二人虽是相识,可毕竟没有太深的交情。
“计公子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公子也没说,只是让我们等待二位,再与二位前去和公子汇合。”
玉娘轻笑了一声,道:“你们就不怕我们不愿意跟你们去吗?”
“公子的客人,我们做下属的当然要以礼相待,丁小姐如果不愿意,我们自然也不能勉强。”
黄卓态度恭敬有加却也不卑不亢,另一个叫司徒箜的倒是一言不发。
“方才只是玩笑,你们不必介怀,对了,你们公子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吗?”
“公子目前在秀水城内,距离此地还有些路程,我们已经备好了马车,请两位姑娘上车休息。”
玉娘并没有怀疑这两个人会不会骗她,一是她跟小娥甚少与人交往,知道她们名字的人不多,知道她们与计无双认识的就更少了,二来她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不可能会有人浪费时间精力去欺骗她们。
这边说着话,那一边,司徒箜已经把马车牵过来了。
有些奇怪,马车的外表是普普通通,与寻常马车一样,拉车的马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玉娘却听不到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也感觉不到马的身体里有血液流动,反倒是有一种‘嘀嘀嘀’的声音,声音很轻微,也很有规律,常人可能察觉不到,但对于玉娘来说无异是如雷贯耳了。
似乎是看出了玉娘二人的疑惑,黄卓解释道:“丁小姐,这是我们计家设计的一点小玩意,除了跑得比马快一些,并无甚出奇之处。”
无甚出奇?
是不是如此,人家不说,玉娘也懒得问,或许是人家的机密呢?总之玉娘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物。
上了马车,拉开布帘,在步入车厢的那一刻,一阵微光在身上流淌而过,眼前之景象大变,车厢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厅,五六张椅子围着一张圆桌,桌子上茶点水果等一应俱全,小厅两侧各有一张长榻,在小厅最里面还有一整套书桌,书桌背靠着书架,小厅四角处各有一颗珠子发光照明,光线柔和似水,既不耀眼也不显昏暗。
看似低调,实则奢华,玉娘暗暗吃惊,但那也只是在心里,小娥则是好奇的在车厢里外进进出出好几次,场景变换间没有一丝突兀。
既来之,则安之,玉娘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小厅,小娥则拿起小几上的糕点吃了起来,黄卓两人除了出发前进来打了声招呼,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在车厢里面很安静,一点也听不到外面的杂音,也感觉不到马车行路间的颠簸,这已经不能叫马车了,叫云辇更为合适,因为只有神仙驾云行走才会如此的平稳吧。
——
云海之上,雪山之巅,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冰玉仙宫,历史悠久,是现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
议事大堂内,九殿的正副殿主、各方高层齐聚。
玉座上,冰玉仙宫宫主肃穆端坐,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众人。
“神莲将开,秀水城内明里暗里来了不少人,都说是来看热闹,但暗中觊觎的人一定不会少,你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上一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大家应该都没有忘记,这次如果再出问题,仙宫名誉扫地不说,影响到今后的大计,我们要如何面对师门的列祖列宗?所以,本宫在此恳请各位,务必要保下神莲,不惜任何代价。”
众人齐声应允。
“秀水城的卫戍力量从三殿增加到五殿,其余四殿回守宗门,自九月一日起,宗门护山大阵开启,秀水城防御大阵开启,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秀水城方面,就拜托诸位了。”
“对了,燕回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英华殿殿主立身回答:“回禀宫主,燕回她每日都坐在大殿最高处观日出日落,云聚云散,已经很久没有下来了。”
“哦,这样啊,唉,明明我才是她的师傅,却将教导她的责任推到你身上,真是辛苦你了!”
五十岁的年龄,三十岁的容颜,宫主这无奈的一叹,犹如万年不开的寒冰之花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宫主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处理宫中事务而无暇他顾,我们能帮你分担一点,这也是应该的。”
玉座上的人没有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大堂外的云海,良久,幽幽之声传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这一次如果再失败,我们只能封山不出了。”
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宫主,有这个必要吗?”
“有,得不到神莲,我们便没有相争的资格,还不如作壁上观。”
“那秀水城要怎么办?”
“只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