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了灰尘与杂物的供电局办公室内部,方熠跟张松一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清理出来一片可以用的区域,方熠这才能取下背后背着的帆布包。
将帆布包摆到地上,展开,里面装着的是方熠的新玩具——温彻斯特。
今早在还没得到焦木岗上的供电站的消息时,方熠抓紧时间在靶场试了试枪。
只要你好好对待自己的武器,那么自己的武器也会回应你的照顾。这把温彻斯特从生产的日期来看无疑已经是老古董了,但原来的那位昂斯克驱魔者对待这把温彻斯特恐怕就像是对待情人一般,无比的呵护与爱惜。这才让这把老的能进博物馆的散射铳在现在仍能发挥它当年的威力。
在用独头弹打碎了四个代表着人质的假靶子之后,靶场的老哥说什么也不让方熠再试下去了,道:“方啊,你再这么打下去下个月的人质靶配给都要被你给干碎了!”
方熠这才不舍地离开了靶场,转头就去了装备库,可无论他怎么求情,也没法让以前老给他买糖吃的军需官网开一面,愣是一发散射铳弹药也没给方熠,气的方熠直接从装备库里拿了一捧得散射弹壳,又偷着拿了点配给黑火药。
又去监管局仓库里找了一堆不用的钢板跟铁片,真是一点也没跟陈局客气,倒也真不用客气,峰津市监管局基本就是他家。
最后愣是死缠烂打把散射子弹冲压机的使用权给要了过来,在陈局的示意下,军需官也只得放行。
到了监管局装备车间的方熠就跟回老家省亲的妇女一样,看着无比熟悉的一样样改装调试用的设备,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叔叔们学改铳一样兴奋。只不过这次来不是为了改造他手里这把温彻斯特,只是为了自制一点霰弹。
让宁洛桐帮着把那些不要的铁片跟钢板细细地切做臊子,不是,切成了能装进弹壳里的大小,方熠并不需要这些铁片钢片的杀伤力有多大,他甚至不在乎里面放的黑火药够不够让这些弹片有足够大的冲击力,对于他来说只要能顺利打出去就已经足够了。
在压好了将近20发子弹后,方熠终于开心的笑了。
因为对于接下来的作战,这些特殊的子弹也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但是帮他切弹片的宁洛桐对于这些没什么威力的子弹表示十分的怀疑,道:“这玩意真的是你特制用来打弗拉基米尔的?这玩意怕不是连弗拉基米尔的脸皮都打不穿!“
方熠则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表情,表示以宁洛桐的智商还理解不了方熠的想法。
宁洛桐也懒得猜,有那思考的时间她还不如多上餐厅喝碗粥。
从车间里随便翻出来一个帆布包,把所有的东西全划拉到里面。方熠这个新主人好像并没有那么爱护这把温彻斯特,只把它当作一般的铳械来对待。
到焦木岗这一路来,帆布包是磕磕碰碰,方熠也不心疼温彻斯特,丝毫没有新一任铳主人的自觉。等到了焦木岗的供电所里,这才终于把子弹跟温彻斯特拿出来,准备测试一下自制子弹的威力。
张松一嘴里叼着他常抽的华子,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方熠鼓捣那把温彻斯特,跟旁边的刘倩道:“跟人家军需官求了一早上连根毛都没求来,只能自己压子弹,你看就那包里装的,五颜六色的呢还。”
方熠从装备库里拿的都是监察官们用剩的弹壳,自然是各个品牌的弹壳都有,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如果弗拉基米尔是被譬如“雷明顿公司出品特制穿甲燃烧爆破弹”给打死,那他可能还去世的顺利一点;可他要是被譬如“方熠手冲压制报废铁皮钢片弹炫彩皮肤版”给打死,那我想他一定死不瞑目。
“你光看我这子弹长得不好看,可万一打出去威力够猛,你怎么说。”方熠终于调试完了温彻斯特,填装完了子弹,将剩下的子弹一股脑的塞进裤兜里,满填装的温彻斯特比想象中要轻不少,方熠直接把温彻斯特单手抗在肩上,不屑地说到:“要是我这子弹威力够猛,你兜里那盒华子就是我的了,怎么样?”
“卧槽,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张松一一听就来劲了,光是坐在这里等弗拉基米尔杀上门来说好听了是傻等着,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等死。要是不找点什么事来做,怕不是得无聊死。
“走,上中间这块比划比划。”方熠扛着铳走到了供电所的中央位置,四周都是早就已经废弃不用的大型变压器。
张松一可不用走那几步路,在身后稍微地凝聚一个小狐火团,略微一放,就将他带到了供电所的中央,离方熠只有不到半米。
即使张松一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但精湛的控火技巧再加上几乎可以说是最强的起火能力——狐火,做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位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今天你要不整个狠活,别说这盒华子,是一根你也甭想抽。”张松一放肆地笑着,可怜的他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哦!”方熠则是冷笑一声,要不是看张松一只带了一盒华子,他狠不能直接把他裤子都给赔光。
还没等张松一再放两句狠话,方熠就将肩上扛着的温彻斯特调换了一个角度,让铳口对准了天花板,然后无情地扣动了扳机。
“轰!!”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仅仅是一发自制的霰弹,铳鸣的声音甚至没有一般的手铳声音大,但子弹的初速度竟是接近了音速。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却在方熠的手中出现了奇迹。
然而到这也还没结束,以接近音速激射出的弹片都是由宁洛桐亲手切出来的铁皮跟钢片,这些弹片径直射到天花板上居然嵌入了墙体内部,打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
“来吧,我的华子呢?”方熠拉动杠杆填装换弹,紧接着就从张松一手里把那一整包华子都抢了过来,点上一根美美地抽了一口,道:“啊,抽华子的不买华子,买华子的都不抽华子,此话有理啊!”
张松一还没来得及对于自己才刚抽一根的那盒华子赶到伤感,却就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巨响,身体的肌肉记忆要比他大脑反应的还要快,直接借狐火喷射的余力后撤。
刚撤出供电厂中央部分,刚才头顶的圆形裂痕就进化成了圆形打洞,无数碎石墙灰倾泻而下,将刚才站定的地方变成了小小的废墟,从那新开的天窗往外看去还能看到逐渐被乌云布满的天空。
“你这是作弊!”张松一顿时义愤填膺。
“咋,输了想不认啊,我这可不算作弊啊。”
一旁看着这两个男人互动而发出了不良幻想的刘倩还没明白方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侯亮国倒是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道:“是加速吧。”
刘倩这才想起来。
怪不得方熠根本就不担心子弹的威力,因为无论子弹的威力是弱还是强,方熠都会把那些子弹加速到逆天的速度。
铳械这种东西,说到底是要靠着巨大的冲击力和射入人体后产生的形变来产生破坏力。而无论什么子弹只要经过方熠的手填装进弹膛,那就会被他附上加速能力,最终达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出膛速度,从而换取无可比拟的超绝冲击力。可怜的天花板就死于这惊人的冲击力。
华子柔顺的口感与恰到好处的香味让方熠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每一口都要过肺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这可把张松一乐坏了,道:“现世报啊现世报,抽烟呛着了吧,蠢货!啊哈哈哈哈哈。”张松一笑得很夸张,而被呛到了的方熠则是一脸的狰狞,显得很痛苦。
宁洛桐一向没心没肺,虽然她听完了解释也没明白天窗是怎么开的,但这并不妨碍她跟张松一一起嘲笑出丑的方熠。
刘倩只是一位文员,还在创江对策局上班的时候,干过最刺激的事是对策局文员们团建旅游时蹦的极,如今跟着这么一帮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块来这埋伏手里近百条人命的昂斯克通缉犯。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舒适区,也有些让她感到不安与恐惧。
但看着眼前这么几个活宝,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下这种心情,可一想到那个弗拉基米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她刚放宽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侯亮国到不是第一次埋伏罪犯了,身负控水能力的他自然是一直都冲在驱魔与反邪教的第一线,手刃过几名邪教分子、瘫痪过数位魔人的他自然是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并不认为自己能一个人击败那位传闻中的弗拉基米尔,但如果这一役没能成功留住弗拉基米尔的话,那恐怕自己日后也是凶多吉少。
发现了自己身边刘倩正在忍不住的发抖,侯亮国安慰道:“没事的,你就这么想,咱们今天在这如果不能成功击败弗拉基米尔的话,那以后咱们估计好日子也没几天。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晚死不如早死,早死不如当场去世。俗话说的好啊,早死早超生。。。”侯亮国并不懂怎么安慰小姑娘,否则也不至于连晚死不如早死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原本只是害怕得发抖得刘倩听了这一通安慰,这下可好,从发抖直接升级成掉眼泪了,止不住流泪的刘倩甚至在考虑赶紧给家里去一个电话好交代一下后事。
这一哭可给侯亮国吓坏了,他是一向只知道怎么对付敌人的钢铁直男,对于年轻女孩为什么会流泪一事并不了解,更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知道怎么安慰还至于给人吓哭。
最开始还只是默默的流眼泪,到最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也不知道那样瘦弱的身体事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的。
这一下可把地上笑得直捶地的宁洛桐张松一跟被呛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方熠给急着了。
这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开始抱头痛哭,如此巨大的前后反差实在是让人理解不能。
等听完了刘倩的解释,刚缓过来的方熠也是哭笑不得,道:“也是怪我,没有把详细的计划跟你们说一遍,那就这样吧,你先擦一擦眼泪,咱们现在开一下战前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