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感斩仙在手,整个人的气势开始迅速攀升,周身剑意流转不息,剑气如滚雷。
“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了一把半仙兵品秩的飞剑。”周泽看到破空而来的斩仙微微一挑眉头,“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话语之间没有丝毫的压力,就算陈玄感手持一把半仙兵品秩的飞剑,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玄武负真符并不是一把半仙兵就可以挑战的。
陈玄感也不言语,只是一剑斩出,原本坚不可摧的龟背虚影竟然开始出现皲裂!
“这不是半仙兵!是一把仙兵!”周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半仙兵再强,也还是未能摆脱“凡器”的范畴,但是一把真正的仙兵则完全不一样,这完全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威力。
手持斩仙的陈玄感一剑接着一剑的连续斩出,玄武负真符所形成的巨大龟背虚影终于承受不住一把仙兵的锋芒,四分五裂,最终消散于天地间了。
陈玄感一剑当空斩下,还在结印的周泽躲闪不及,直接被斩去了右臂。
但是陈玄感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之色,反而凝重到了极点。
周泽的印,成了。
一股堪称天威的恐怖威压出现了。
小乙木正雷!
这是五雷正法中乙木正雷的简化版,真正的乙木正雷早已流失在了漫长的光阴长河之中。
虽说只是一个简化版,但是九境之下的修行者想抗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泽吐了一口鲜血,面色不复之前的淡然,而是显得有些狰狞。他本以为,虽然在这方世界里他只能压境在第八境,但是有玄武负真符和他诸多道法神通,斩杀一个第八境的陈玄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他没想到的是这方世界居然还留有仙兵,而这个万一,让他直接丢了一条手臂,尽管回去还能恢复。但是因为是仙兵所斩,回去恐怕要费不少的周折。
最主要的是,哪怕是在修士如云的东华大洲,他周泽又何曾这样狼狈过?!
“咔嚓!”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紫色的雷光照亮了整个天地,直劈陈玄感。
张府之中。
赵炳庭和一众兵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光吓了一跳。
“这鬼天气,刚刚放晴,怎么又开始打雷了。”赵炳庭小声嘀咕道。
一旁的老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书房里的张敬之却面露惊骇之色看向西方的天空。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只是打雷了,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是打雷,而是有人动用了强大的雷法!
他知道陈玄感根本不懂雷法,那是这道雷法是谁祭出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玄感,老哥暂时恐怕抽不开身去帮你了,但愿你能无恙”
张敬之重新走到书桌旁,又拿出了厚厚一叠宣纸,只是这一次没有他没有用那根他最喜爱的紫豪兔毛笔,而是提起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狼毫小笔。
而且也不在和之前一样书写诗词,只是不停的用小笔写出一个又一个单独文字,而且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字。
张牧担心师父的处境,一路往小武馆狂奔,可能是体内那股气流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现在的速度绝对可以媲美前世那些田径世界冠军,而且最关键的是居然还不感觉到累。
店小二的话一直让他有些心忧,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平平无奇的师父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神秘,但是从那个店小二的话里可以看出,师父一定是遇上麻烦了!
突然照亮天地的紫色雷光吓了张牧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似乎不是正常的打雷,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当他一路跑到自己的家,也就是那个小武馆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小武馆,只剩下一堆废墟瓦砾。
在雷电当空劈下之前的瞬间,陈玄感突然笑了,那是压抑了多年的释然,也是对自己选择的无悔。
他不再压抑身体里那早已沸腾的灵气,手持斩仙的陈玄感周身气机开始节节攀升,不是蓄力一击的杀招,而是要打破这方天地对他的约束!
早已第八境巅峰多年的陈玄感,放开了对周身窍穴的压制,任由天地间的灵气如同江海倒灌一般的涌入身体。
只是一瞬间,他就进入了第九境!
雷霆当空而下,陈玄感却没有去管那道足以让他身死道消的小乙木正雷,而是以九境修为,倾力递出一剑。
他此生最强的一剑!
压境在第八境的谪仙人周泽,其实真正的修为已经是九境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步入第十境!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登上那个无数练气士都梦寐以求的高度了,陈玄感的这一剑甚至让他来不及去恢复他九境的修为,直接就被璀璨的剑光吞噬了。
陈玄感一剑递出以后,紫色的雷霆终于加身,他的身体本就承受了大量灵气的江海倒灌,此刻早已是如同破败的茅草屋,漏风漏雨。
这样的体魄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天雷加身呢。
被雷劈中的陈玄感如同一只破败的风筝,朝地上摔去。
“谪仙人,呵,又怎样?我怎能让此剑有负于斩仙之名!”
这是陈玄感意识坠入深渊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张牧在周围多方打听自己师父的去向,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之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躲在家里,谁还敢没事往外看?
最后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我知道,陈伯伯和别人去天上打架了。”
小姑娘家里的房顶全部被两人刚开始打斗的余波给毁了,家里的大人带着她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往外看。但是她却看到了,那个平日里对谁都很和气的陈伯伯就像神仙一样,一下子就飞到天上去了。
张牧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师父还会飞?不是他不相信小姑娘的话,而是他实在无法将“飞”这个动作和自己那个平日里像是庄稼汉一样的师父联系起来。
“张哥哥你看,陈伯伯回来了!”小姑娘突然指着天空大声的叫到。
张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直直的从不远处的天空坠落下来。
已经耳聪目明的他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他的师父,陈玄感。
当张牧找到他师父的时候,陈玄感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
张牧摸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有脉搏,他抱起陈玄感就往医馆狂奔,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要救活自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