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说:“他从那个时候再也没有快乐了。”
一年后的夏天,父母回来接他去城里,他哭着闹着不肯离去,等哭完了他也睡着了,父亲悄悄的抱起他离开,他没有睡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抗拒不了大人们的每一个决定,临出大门他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眼院子里的葡萄架子,后来他说:“他从那个时候再也没有快乐了。”
进到县城里,父母两个人忙着经营一个小食堂,他身边多了一个陪着他的人——棠阳,是大他四岁的姐姐,父母忙于生活,他和姐姐每天就在食堂下面的地下室住着,父亲每天送他去幼儿园,他插班到了中班,他爱哭,脾气也最大。六一儿童节那天跳筷子舞,因为莫名其妙的哭泣,直接把手上的道具仍在地上放声大哭,没有人能哄得了他。幼儿园里挂着每个孩子的美术,只有他的是两个大大的人头,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头发,只有眼睛和嘴巴。所有人看到都忍俊不禁。
周末去隔壁家找伙伴玩,叔叔无意间把烧开的水洒到他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听到哭声的父母过来一把抱起直冲医院,所幸只是伤了眼角,医生告诉父母再差一厘米就伤到眼睛。似乎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能听到父母的吵架,两个人把食堂摔的七零八碎,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或许他一直都不知道,姐姐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吵闹,紧紧抱着他捂住他的耳朵说不要出声,他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母亲坐着大巴给自己和姐姐摆了摆手。
他突然特别想念在大伯家的生活,没有争吵的声音。父亲那段时间开始狼狈的照顾着他和棠阳,每天早上起来给他穿衣服,给姐姐梳头发,把姐姐的睡衣当做夏天的短袖短裤穿到学校被同学取笑,每天晚上怕棠言摔下床,用绳子绑住他的腿。狼狈不堪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大姨跑来,看到两个孩子心疼的哭。过了两天父亲带着他和棠阳去到外公家,给外公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和母亲吵架,大概母亲是看到两个幼小的孩子而心软,跟着回去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