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就以赵日奋不顾身的跳下水救人告终。
有些事朦朦胧胧的还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但对于伍伊来说,这个就够了。这个就能让他心满意足了,人要知足方能常乐。
云似直到赵日回来时方才假装睡着,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妻主三夫四侍,做夫郎的也不能反对,之前他已一遍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但事到临头,原来他也是放不开的。
如果是以前的泷落涵那还好,反正两人间也没有多少的夫妻感情,只是现在不一样,一想到赵日也许就娶了伍伊,云似就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并没有强烈的反对心理,但他就是无法若无其事的乐见其成。
听着耳际赵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云似单手轻轻来回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睁着大眼睛看着屋顶,想着在夫家时的日子,想到了他爹,想到了出嫁时爹爹的殷殷告诫,想到嫁进了王府后窘迫尴尬的生活,近半年来好似生活在梦中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天蒙蒙亮了。
早晨起床时,赵日习惯性的伸手去搂住云似,但这一次伸手过去只摸到冰冷的床榻。
揉揉惺忪的睡眼扫视屋里一遍,也没看到云似的身影后,赵日起床穿上鞋,低喃着:“这么早就起床了?”
赵日打开门到院子里转悠一圈后,也没看到云似的身影,狐疑的望向天际,天边才只有一抹淡淡的红晕,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呢。各人的房门都紧闭着,云似应该不会进了谁的房里。赵日焦虑的暗自思索着,这么早,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夫会到哪里去呢。
心焦的赵日连回屋披一件厚点的衣服都没有,“咿呀”一声打开院门,就要去寻人。刚刚跨出院门时,竟听到厨房里传来锅勺相击的铮铮声。
赵日向外走的脚步一顿,看向在黑漆漆的厨房,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下来,可是一瞬之后,那稍显轻松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赵日眯着眼瞪着晨雾中昏暗不明的厨房,一阵阵的气恼,赌气般的踏着“哒哒”响的步子来到厨房,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昏黄的火光中,一个身形高挑,顶着个大肚子的孕夫艰难的蹲在灶前往灶里添加柴火。
听到推门声,云似条件发射的回过头去看,朦胧中只见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眼睛很亮。
顾着回头去看赵日,云似没注意到灶里的柴火烧到只剩下一小节,险险的半搭在边沿,就要往下掉。
“你小心点。”赵日看得心惊肉跳,也来不及跟他赌气了,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把云似从灶火旁抱开,自己往里添柴火,一边把柴火捅进灶坑里,一边没好气的说着:“都快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这厨房里连个灯都不点,黑漆漆的,磕着碰着,那怎么办!再说这才多早啊,就起来做饭。等会青柳会做的。你——”虽然话听起来是责备的语言,但赵日的语气中却都是满满的担忧和宠溺。放够了柴火,赵日扭头一看,云似安静的坐在她身侧,不言不语,估计她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无力。
点上了蜡烛,照亮了一方小天地后,赵日小心翼翼的把行动不便的云似扶到椅子上坐下,拉着云似结有薄茧的手掌,半蹲在云似面前,仰着头,放柔了声音,“阿似,你怎么啦?”
虽然云似不说,但朝夕相处中,赵日就是再粗神经也知道云似不高兴了。她小心的注意着云似的表情,想着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她家夫郎不开心了。
云似一言不发的看着赵日带着一丝丝讨好,怯怯的笑,微微的皱着眉,她看过赵日无谓的笑,信心满满的笑,苦中作乐的笑,但这般讨好的笑,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自觉的手指挣脱开赵日的温暖的大手,慢慢的抚上赵日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柔和的容颜,只是轻轻地一碰触,又快速的离开。
赵日迷惑不解的看着云似先是呆呆的看着她,然后想摸她,又只是稍一碰触就像触电般离开,还撇过了头去,不自在的轻咳几声。
这是在害羞吗?!赵日仔细端详着云似,直到云似的脸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晕,她才确定,她家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冷清的夫郎也是会害羞的。
忍着想笑的冲动,她大大咧咧的拉住云似缩回去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还说:“想摸就摸啊,都老夫老妻了,你在害什么羞啊?”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真的等云似的手紧密的贴上她的脸庞时,她却不敢直视云似,只感到两颊呼呼的烧得滚烫。她猜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云似被赵日一惊,惊呼出声,待到手掌贴上温暖的脸颊,他也不说话了。先是想抽回手掌,但赵日握得死紧,抽不回来,他只好别别扭扭的越过赵日看向熊熊燃烧着的灶火,但在片刻的寂静后,他的指尖却一颤一颤的沿着赵日的脸颊线条滑动。
两个人都屏着呼吸,不言不语,只有柴火在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还有那两颗失了频率,乱了力度的心脏发出的“咚咚”声。
云似的指尖带着轻微的战栗扫过赵日的眉毛,拂过一眨一眨的明亮眼睛,滑过高挺的鼻梁,在人中上静止不动了。再往下就是赵日柔软,嫣红的唇瓣。
这一刻,云似强自镇定的容颜出现了丝丝的龟裂,手指在赵日的人中处左右徘徊,就是不敢向下移动一分。
早在云似的手指移动时,赵日就松开了云似的手掌,让他自由自在的探索他妻主的样貌,心下甜甜的,暗自窃喜。只是那根纤细带着薄茧的手指一直在人中处不离开,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瘙痒感。她能感觉到每次呼气,气体都被手指挡住了,热呼呼的气体往回扑,让她的鼻翼都热乎起来。
云似可不知道他那根放肆的手指给赵日带了多大的痛苦与烦恼。他貌似矜持的盯着灶火,实则难以决定要不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一触那诱..人的柔软嫣红唇瓣,纠结啊——纠结中,他的指尖已由来回摩挲变成了轻轻点触。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恍若羽毛轻搔,痒得赵日屏住了呼吸,握紧了双拳。
眼角上挑,偷偷窥探到云似清雅淡然的神色,赵日咬咬后槽牙,一不做二不休,微一抬头张开双唇一含,那根叫她心痒难耐的手指就被含进口中。
“呀——你——”这一下,云似怎么也保持不住他的镇定与伪装了,感觉到手指尖被温热滑腻的舌头裹住时,他连刻意压低的惊呼声都变了声调。直愣愣的睁着眼看着赵日眸中带笑的斜睨着他,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指,虽然害羞得连脖子都通红了,但竟忘了把手指从赵日温热的口腔中抽出来。
赵日看着云似羞囧的模样,越发的大胆,就势含着那根僵直的手指站起身凑近云似的头部,直到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才吐出那根让云似浑身僵硬的手指,含着情..欲,沙哑着声音说:“夫君,我想吻吻你,可以吗?”
轰!这道雷把云似雷了个七荤八素。嫁给妻主这么多年了,两人就只行过三两次房,每次还都是在妻主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其余的时间妻主虽不视他作眼中钉,肉中刺,但也没个好脸色。现在妻夫之间关系改善不少,但一直都发乎情,止乎礼。这个羞人的亲吻什么的,都没有过。何况是这样子赤..裸裸不顾男子的矜持询问他。
要他说可以吗?可是身为男子,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要他说不可以吗?可是……
唉呀,妻主也真是的,那个……那个直接做就好了!为何还要问他呢!
云似微微颤抖着,紧闭着眼,咬着下唇,唇瓣都被他咬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看得赵日心疼不已。
喉咙干得冒火,伸出舌头舔舔干涩的唇瓣,赵日打算不等云似的回答了,她要霸王硬上弓。
赵日嘟起红唇,正要一亲芳泽,就听到青柳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呀?好呛人啊!咳咳——”
云似听到了青柳的咋呼,嘤咛一声,就要挣开赵日的怀抱。“不理他,不理他!”低喃着,赵日搂紧云似,打算无视青柳的咋呼,继续未完的事业。
“好似是什么东西烧糊了。”云似深吸几口气,闷闷道。
云似一说,赵日也闻到了很浓的糊味。心下一怔,她急忙扭头去看灶上煮着的粥。只见锅里冒出丝丝缕缕的浓烟,粥煮——糊了!
迎着众人不解的,狐疑的,好奇的,憋笑的目光,赵日扶着又变回清雅淡然的夫郎回房休息,对于夫妻二人把粥煮糊的事不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