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捂着左胸,刺眼的鲜红的血液从胸部汩汩流出,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立即被泥土吸收,只留下一小片暗红的痕迹,女人整张脸都扭曲了,呼痛声不绝于耳,女人的身边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几个护卫朝着男子靠近,步步紧逼,狞笑着,甩动着手臂,作势要扑上去。
赵日见状,挡住准备上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赵瑞,压低了声音喝令赵瑞带着大家火速上车。
“上去!快点!”赵日连拉带扯地把正义心泛滥的赵瑞和青柳弄上了车。
“家主…….我不上去!…….你没看到她们在行凶吗?”
“我看到了。上去。”
青柳不忍看着那个孤身柔弱的男子独自陷身于才狼虎豹群中被撕成碎片,就想冲过去救人。
赵日有些恼火,她也看到了。可那又怎样?!
要她丢下一家老小,然后冲上去跟人家打个你死我活?!
人家有五六人,个个肌肉纠结,人高马大的,她打得过人家吗?!
“青柳,我们没这个能力帮他!所以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看到青柳气鼓鼓的扭过头去不理她,赵日也不气,她把云似和伍伊也拉上车。
大家坐定后,赵日抓起缰绳,说声“坐好。”,就要驱马长奔。
“妻主,我们不可以见死不救!”
云似抓住赵日的手臂,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语气说话,眼波粼粼。
伍伊也紧随其后,“阿日……”阿日后,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日,不再说话,但很多时候无言的请求才更让人无法拒绝。
“大姐,我知道你是不想惹祸上身,但……但…….”赵瑞红着眼,咬着牙,如果不是赵日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她早就跳下去了。
木姨闭着眼,但谁都能从她抽搐的嘴角探知她的心理活动。
赵日看向纯真的,对着她笑的衣儿,转过脸,心肠如铁。
云似怀有身孕,伍伊手无缚鸡之力,青柳也就嘴上功夫好,衣儿还小,木姨年纪大了,身手不灵活了,剩下就只有赵瑞和她自己了。
怎么说也要留一个在云似他们身边,那可以去救人的就只有赵日一个了。
扪心自问,赵日认为她上去就是给人家当靶子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别去。
“我们可以去报官。我绝不会拿你们的安全去冒险,即使…….即使…….”
话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喊叫刺进赵日的耳膜。
她定眼一看,受伤的女人蹲在地上,捂着胸口,低声咒骂着,五六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团团围住男人,嘴里说着污言秽语,撕扯着男人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料。
一时间,衣不蔽体的男人就变成了衣裳半..裸。
男人狠狠拍打掉抓着他胸前茱萸的魔手,铁青着脸,眼里冒着火,如果他眼中的火能烧死人的话,估计这几个护卫就是几节焦炭了。
护卫们哈哈大笑,“害羞了,小贱人。这就害羞了,那你刚刚亲吻我们知县小姐的胸部时怎么那么大胆呢?呵呵…….”
几个女人相视而笑,时不时的对着男人踢几脚,摸几手,捏几下。
男人咬着牙,双目圆睁,在抵抗几个禽兽的侮辱的同时,还护着脚下的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弄死他!”知县小姐阴狠地下令。她本来还想着和这长相不赖的小男人好好温存温存,谁知他就是个不是好歹的贱货,竟然还咬掉了她的…….她的…….乳..头。这等耻辱的事,她还不能说出来。不杀了这个贱人,难消她心头恨!
“好嘞!”
护卫们兴致高昂,对男子逼得更紧了。
“驾——”赵日一抖缰绳,驱逐着伴风就要离开。
“妻主——”
“大姐——”
“阿日——”
“家主——”
车中众人见伴风撒开蹄子撒欢的跑,异口同声的叫住赵日。衣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抱着云似的手臂,弄不懂大人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咕噜噜的眼珠子在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看向他的娘亲。
“阿日,停下,让我去救他!”木姨抓住赵日紧抓缰绳的手,眼里有着决绝的光。
当年要不是韩冰好心救了她,估计她的骨头都成灰了,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虽然她也清楚赵日狠下心肠决定袖手旁观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强,己方则都是老弱妇孺,实力悬殊,强出头无疑是去送死。但她实在过不去自己那一关,眼睁睁的看着一群禽兽凌辱一个弱男子。
“你们……..”真是……
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赵日的身子微微僵直,她看向不平心泛滥的家人,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
“以卵击石!胡闹!我们可以去报官。”
青柳气极反笑,“嗤——,家主,等我们报完官,人家也毁尸灭迹了。家主可真天真呀。”
其实赵日自己都不相信,那个摇摇欲坠的男子能等到她们报官,再说了,被咬的人是知县小姐,赵日等人就是报官了,知县是否会公正处理此案,也是个未知数呀。
所以青柳出言不逊,赵日也不反驳。
她阴沉着脸,一眼不发的赶车,马车离男子越来越远,可传入赵日耳中尖利的喊叫声越来越清晰。
那个知县小姐狞笑着,吆喝着:“好,就这样,继续……哈哈,小贱人,让你尝尝女人的滋味,哈哈……”邪恶的,嚣张的笑声声声传进赵日的耳膜,撞击着赵日的心。
云似用力的扯动赵日拽住缰绳的手,两颊的咬肌鼓鼓的,眼底已经因愤怒而泛出血丝。
赵日被云似拽得一怔,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放手!阿似!”赵日冷着声音说道。
云似很倔强,不开口,不放手,就这样拽着,逼着赵日回头去看在禽兽中间挣扎的男子。
男子的上衣已经被完全撕破,扔掉了,光..裸的上身风景让人一览无遗,朱红的茱萸,白皙的皮肤,白皙皮肤上的或青或紫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男子站在几个情..欲高涨的女人中间徒劳的挣扎着,拍打掉这个抚上他茱萸的魔手,那个亲吻他的嘴已经贴上了他的后背。在大兴王朝,男子的贞洁比性命还要重要,护卫们的做法无疑是在对男子实施凌迟之刑。
女人们就像猫逗弄垂死的老鼠一样,凌辱着几近崩溃的男子。
“禽兽!人渣!”当着一幕撞进赵日的眼里,赵日猛地一扯缰绳,硬生生的迫使正在朝前疾驰的伴风转头向事发地点冲去。
伴风在赵日的一扯之下,急急停下脚步,停得太急,导致伴风长嘶一声,两条前腿高高抬起,才停下来,然后调转马头风驰电掣地向护卫们冲去。
“哒哒”的马蹄声吸引住了护卫们的注意,她们纷纷诧异的停下凌辱男子的动作,动作一致的转头看向赵日的马车。
直到伴风快冲到她们面前时,才回过神来要避开。几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呼喇一下,全跳开了。
男子望着正面跑来的马车,面无表情,冷漠看着伴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就站在那里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想死。这是赵日在看到闭上眼睛的男子后,心头唯一的想法。
“好啊,好啊。撞死他!撞死他!”知县小姐疯狂的叫嚣着,想象着男子被马踩死,被车轮碾过后面目全非的样子,胸膛中激涌出一股股的兴奋。
就要靠近男子时,伴风微微偏离了一点,车子靠近男子身边时,赵日大喝一声:“阿瑞,抱他上来!”
此时情况万分危急,片刻耽误不得,赵瑞也顾不得什么女男授受不亲之说了,长臂一捞,就把男子连拖带拽的弄上车来。
男子一上车,赵日就驱使着伴风朝城外跑去,整个过程花的时间极短,以至于在马车跑离此地很远之后,知县小姐和护卫们才回过神来。
知县小姐清楚的认识到现实后,怒不可遏,面容都扭曲了。
从来没有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向来只有她抢别人的,别人哪敢得罪她呀?!
她愤怒得嗓音甚至沙哑了,“给我追。抓住她们。”
护卫们象征性地跑几步就停下来了,马车早跑没影了。就算还有影,凭她们的两条腿也追不上呀。
其中一个护卫对知县小姐说:“小姐,您别急。那小贱人的爹还在我们手里呢。不怕他不回来。当务之急还是先带您去看大夫吧。”
知县小姐听完,深觉有理,反正他爹在自己手上,像他那样孝顺的人,一定不会丢下他爹不管的。
想到这里,知县小姐和护卫不由得桀桀笑出声来。
男子一上车,伍伊就用一件棉衣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然后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伍伊似乎看到当年不愿屈服着遭受折磨的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个不停。
青柳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失神的男子,但他悲摧的发现自己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能看着男子无意识的被伍伊抱在怀里。
云似抱着睁大了眼睛盯着男子看的衣儿,有些心酸。
大兴王朝的男子可以死,但不能婚前失贞。看男子的发型还是未婚发型,但遭到如此凌辱,以后想嫁个称心如意的妻主怕是不能了。
赵日面无表情的赶着车,但心里翻江倒海的,恨不得伴风再生出一双翅膀来远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