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伊过后还是偶尔会抽出时间去看宁芷,通常都是两人相对无言,坐个一会半会的功夫,贝伊就走了。
宁芷对于那天的事绝口不提,贝伊也不想提,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中双方都有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
渐渐的贝伊意识到,宁芷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她帮助的人了,她帮宁芷当成了哥哥看待,宁芷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亲人。
泷玉氏对于贝伊频繁去青楼楚馆的做法没有只言片语,就算是如花为了他和贝伊斗气,他也置之不理,也许是那天夜里没有结果的彻夜等待让他对贝伊失去了信心。
贝伊的工作越做越上手,现在国都的大家公子没有不知道流云酒家的情深的。
每天单是慕名而来的公子少爷们就多得让贝伊分.身乏术,不停地赶场。
对此情况贝伊有喜亦有忧,喜的是客人多了,自然赚到的赏钱也就多了。
客人们喜欢贝伊讲的故事,回去后又讲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个月,流云酒家的情深名满国都。
大家都知道流云酒家有个擅长讲爱情故事的情深,贵族公子们争相以听贝伊讲故事为荣。贝伊也就成了国都的少年公子们推崇的对象。
情深讲的爱情故事国都的公子少爷们没有不知道的,他们说起情深所讲的故事来,那是如数家珍啊。
虽然要不停地赶场,贝伊讲得喉咙沙哑,但却赚得钵满盆满,如花和瑞珠喜得眉开眼笑,她自己也是喜不自胜的,生活质量提了不止一个台阶,再也不用因为钱而窘迫的生活着了。
忧的是个别公子很有现代追星族的风范,一天到晚就想着解下贝伊的面巾,与心中的偶像来个近距离接触。
常常跟踪贝伊,搞得贝伊差点神经衰弱。早上去流云酒家上班时,要随时注意有没有人看到她从王府后门出来;上班时要随时注意面巾被某一个眼疾手快,好奇心强,求知欲旺盛的听众给扯下来;晚上下班回家时,通常都要做一番伪装,就怕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追星族瞄到追上。
“可怜呀!”贝伊又一次和疯狂的追星族上演了一次猫追老鼠的追逐后,感叹了。
话说这大兴王朝的男子大部分还是矜持的,但是不管在哪个空间,哪个朝代,总有那么几个勇于反抗封建礼教女人男人。
那些人也不都是爱慕情深,而是像现代的追星族一样,就想看看偶像,跟偶像亲近,知道偶像的一切喜好,一切隐私。殊不知,他们的行为给贝伊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呼——”终于甩掉他们了,这几个勇敢地跟踪贝伊的男子其中就有那个口出惊世骇俗之语的媚儿,他天天去听贝伊讲故事,俨然是贝伊的头号铁杆粉丝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是怎样看待他追星的行为的,这都亥时(晚上九点多)了,还在外追逐女人,也不回家。
“二小姐,你回来了。”独眼老妇人向贝伊打着招呼。
贝伊对独眼老妇人温柔的笑道:“嗯,我回来了。谢谢大娘了,每天都为我等门。您回去休息吧。门,我来关就好。”
“也好。”独眼老妇人应道。
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院子里,此时已是亥时一刻,厅中依然透出灯光。
泷玉氏他们在等她回家呢。这一个月来,每天除了秀儿早早就去睡觉,其他人都是等到贝伊回来,才去休息。
“我回来了。”贝伊踏进大厅的一刻,疲惫就被隐藏起来,心烦就被隐藏起来,心事一点不外露,笑容满面,温暖和煦如春风。
掏出今天赚到的赏钱递给泷玉氏,夸张笑道:“今天的客人特别多,《梁祝》今天讲了没一千次,有八百次了。来听故事的客人给赏钱又特别阔绰,呵呵…….看,赚了不少呀!”
瑞珠端过来一碗桂圆汤,“小姐,现在我们已经不用为生计发愁了,你不要这么拼命。听听,声音都沙哑了。瑞珠真没用,要是我也会讲故事就好了。”
贝伊接过桂圆汤,一饮而尽,拍拍瑞珠的肩膀,“丫头想抢我的饭碗吗?你敢!“说着还作势比起拳头,把大家都逗笑了。
贝伊看向正在绣手帕的泷玉氏,问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明天去看看大夫吧。”话里有着明显的担忧与关心。
泷玉氏早上又开始孕吐了,吐得脸色发青,异常吓人,这些天都已经没有孕吐了,谁知今早竟又开始了。
“没事了。已经好很多了。”泷玉氏停下手中的活计,深深看贝伊一眼,他能感觉到贝伊心里有事,而且还是很大的麻烦事,但贝伊一直不说,他也不好问。
贝伊注意观察了泷玉氏的脸色,发现的确是比早上她离家时好了很多,不苍白,稍微红润了,“那就好!”贝伊又转向大家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明日不是要去给爹爹扫墓,要早起吗?都去睡吧。”
泷玉氏临走之前,看贝伊坐着不动,完全没有要回房睡觉的意思,便问道:“妻主,你还不休息吗?”
贝伊闭起眼,有些无力的挥挥手,说:“就去,就去。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泷玉氏应了一声,带着如花走了,心中五味杂陈。妻主,你这么心烦是为了摘星楼的小倌吗?
泷玉氏一转身,贝伊的眼睛就睁开了,目光紧紧盯着泷玉氏挺直的背影,直到泷玉氏拐过转角,再也看不到了,贝伊还保持着注视的姿势不变。
“小姐,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心致志。”安婶年纪大了,先回去了,瑞珠还没走。
“啊?!哦,没看什么。瑞珠也去睡吧。今天准备那么多祭品,辛苦你了。”
瑞珠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呵呵,其实我也没出多大力,都是主夫和安婶准备的。我也就打打下手而已。那我先回去睡了。小姐你也累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瑞珠走了后,厅中就剩下贝伊一人。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烛火已经熄灭,贝伊坐在厅中,看着脚下银白月光,很是苦恼,不是该如何是好。
迷迷糊糊间,居然坐在椅子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