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第九十七层的闸门开了,彦道朴携众人冲上去,牛角双卦冻住了九头飞鱼的铺天洪水,也冻住了九头飞鱼。
到了九十七层,依然看不出大殿之内有何非同一般的玄机,倒是几根大柱子上锁着铁链,大概有九十多条,若是仔细数数,恐怕与这层大殿的数字相符合,恐有九十七条铁链。
“秦辞兄,你过来一下。”彦道朴突然神神秘秘把秦辞叫到一边。
“怎么了彦兄?”秦辞有些不解。
“秦辞兄,马上就是最后两层大殿了,你我也算是同患难的兄弟,勉强算是过命的交情,我想送你一个东西,这是我下山的时候,我师父送给我的法器——羊角卦,贵重如你送我的儒家经典《止学》,都是绝版!希望你收下,可保你平安!”
彦道朴真诚地望着秦辞,把手中的羊角卦递了过去,秦辞接过羊角卦,像是接过一种厚重的情谊,这对羊角卦是秦辞和彦道朴兄弟情的见证,实为贵重的信物,秦辞紧紧地握了握这对羊角卦,把这沉甸甸的情谊刻在心上。
在九十六层的时候,彦道朴用牛角卦封住了九头飞鱼,此时令天已经对彦道朴刮目相看,不再把他视作敌人。
“彦道长,你这是干什么?送秦先生东西吗?我们怎么没有?我们没有倒是不会和你计较,连妖族公主池昭也没有,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偏心了?小心妖族小昭儿吃你的醋!”令天走过去看了看秦辞手中的羊角卦,顺口开了句玩笑。
“诶!令天小兄弟,你这话说得不对,送小昭儿的信物自然是必要的,把我整个人送给她,我都愿意。”彦道朴不甘被冤枉,硬是舔着脸说道。
池昭听见这句话里又带上了她,硬把头转过去,假装看不见听不见。
“小昭儿,有人说要送你信物!”令天一个回头就开始大肆宣扬,彦道朴根本来不及阻挡。
“令天!你不要乱说哦!我不需要什么信物,也不需要某些人帮忙!”池昭走过去心虚地解释道。
“呵呵......是吗?我看有个小姑娘在一个假道士屁股后面跟得老紧了,还说不需要人家帮忙,是不是心虚了,说瞎话了呀!”令天得意笑话道。
彦道朴看令天根本不听招呼,还一个劲儿开池昭的玩笑,虽然这玩笑让彦道朴听得心里舒服,但是池昭毕竟是女儿家,彦道朴怕池昭输不起这样的玩笑,便悄悄在令天身后画了一个失声符咒,贴在令天后背,令天一下子感觉到自己不能说话了,急忙围着彦道朴打转,指手画脚地叫他解开符咒。
说来也真是巧合,彦道朴本是道家传人,令天是鬼族公子,本来令天见了彦道朴该是礼让三分,放低姿态的。只是令天偏偏喜欢挑战自己,对彦道朴一点儿害怕也没有,反倒是越能克住他,他就对彦道朴越感兴趣。
令天追求正道多年,对这些人杰志士算是十分尊敬的,虽然偶有玩笑几句,但是心里爱才惜才,生怕错过。
“彦兄,你看地上,有血迹!”秦辞忽然发现地上新鲜的血渍。
彦道朴走过去,用手沾上,闻了一闻:“不错,是血迹,是人血。”彦道朴闻了鲜血味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秦辞顺着鲜血的位置往天顶上一瞧,果然有端倪,天顶上还有血渍落下来。
“彦兄,你看上面!”彦道朴顺着秦辞的目光往上看,一滴鲜血正掉下来,落在地上。
秦辞和彦道朴互相看了看,彼此心中明了,天顶上一定就是这九十多条铁链锁着的人。
在登九十七层的时候,九头飞鱼凶猛异常,想必是这铁链锁着的主人逃走,露了鲜血,引发九头飞鱼嗜血的本性。
秦辞望着天顶不停往下滴落的鲜血想到:“到底是什么人,需要用九十多条铁链拴着。”
“秦先生,你们在看什么?”好奇的令天又跑了过来,双手搭在秦辞和彦道朴的肩上,此时一滴鲜血正往下滴落,瞬间鲜血变化,浑浊成一滩。
秦辞见鲜血生出异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彦道朴知道天顶上定要掉下什么东西,一把伸出右手,将秦辞扶倒在一边,一个人顶了上去。
忽然,见天顶上掉下来一个似人影的东西,彦道朴来不及辨认,只迅速扯下腰间的牛角卦念到:“天之常道,终而复始,阴阳轮转,开!”
一道天地轮回之光炸开,射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那掉落下来的人影,被牛角卦的天地之光捆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你是谁?”赤鴳突然上前来莫名地问了一句。
那缩在角落里的确实是个人,不过那人秃着头,大概是关在这里多年,没能逃出去的缘故,她的身上好像有忽明忽暗的尸臭味儿。
听见赤鴳的询问,那秃头的老人才缓缓抬起头,只见她眼睛通红,像是血染过的,嘴角有几丝毛发,像是她自己的,她的手有很长的指甲,手指上的肌肉凹凸起像疙瘩,她的身上有溃烂的痕迹。
“我是谁?”听她一说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这老人是个女的,是谁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彦道朴实在难以接受那女人不堪的样子,心里一激动差点吐了出来。
“你不用着急,慢慢想清楚,你到底是谁?”秦辞走上前去,声音柔和地向她说道。
那女人忽然仰天大笑,大笑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仇恨,说不清数不清的怨念,像毒箭一样,想要人的命。大笑完之后,忽然问道:“现在哪朝哪代?”
“现在是大汉朝。”见那女人愿意配合他的疑问,秦辞立马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突然那女人怒目圆睁,骂道:“什么?大汉朝!那大秦呢?大秦哪儿去了?”
那个女人像一个妖怪一样,突然发起疯来,双手乱抓什么东西。吓得池昭连连退让,不敢靠近。
“昭儿,你没事吧!”池辛看池昭有些吓坏了额,赶紧跑过去扶着。
“夫人,难道你是大秦的人?”秦辞继续追问。
“我是大秦的人?”那女人又开始仰天大笑,像发疯的怪物仰天长啸一样,她心中深仇大恨叫人见了可怕。
“不错,你说得没错,我是大秦的人。”那女人笑声戛然停止了,她突然站起来像一个冤魂一样,瞬间附到秦辞的身后,吓得众人都退了,只有秦辞坚定地站在原处。
彦道朴本来想保护秦辞的周全,奈何那女人身上的尸臭味儿实在太让他受不了,逼得他只得后退。
“你是大秦的人,为何还活着,大秦灭了百年了!”秦辞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逼她说出答案。
那女人又莫名地开始哭泣起来,她又怨又恨地说道:“上百年了!原来已经过了上百年了。那我问你,蕊宫和铃那老妖怪死了没有?”
那女人突然掐住秦辞的脖子,像是掐住蕊宫和铃一样用劲儿,一道深深的勒痕在秦辞的脖子上凸显出来,勒痕由浅红变成深红。
彦道朴看那女人有心要掐死秦辞,左手挽起衣角捂住鼻子,冲上去,一脚将那老女人踢开。
不料,秦辞这一脚下去,那秃头的老人竟然真的变成一滩尸水,彦道朴惊讶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秦辞兄,我真不是故意的!”彦道朴急忙解释,生怕秦辞生气发怒。
秦辞没有作声,只是摇了摇头。令他意外的是,原来这世上竟然不止他和秦殇是大秦的人,眼前这位女前辈也是大秦的人。本来他还想问很多问题,谁料她这么快就成了一滩尸水,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秦辞出神的时候,他闻见一股药味儿,这种味道有点像化尸粉,他往地上仔细一看,果然有化尸粉附着在那滩尸水上。
“秦辞兄,快走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彦道朴捂着左手挽着衣角口鼻,右手拉着秦辞手臂,喊着离开,声音就像蜜蜂嗡嗡似的,催得秦辞心头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