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彧从来没有比此时此刻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退居在如笙的保护下,为什么不是自己可以足够强大来保护身边的人!
子彧狠狠拽住顾以薰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顾以薰在当时的环境下,也只是个受制方,根本就没有其他闲暇和能力去帮助别人,只能低头说着“对不起。”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将如笙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子彧红煞的双目嚼着愤恨的泪水,唯有紧紧握住如笙此前送他的魂佩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顾以薰低着头,无意扫到子彧手中的魂佩,目光闪过一丝震惊,说道:“他竟然将雪魂族的魂佩交予你。”看着子彧不解的眼神,顾以薰也并未多言,只是说道:“如笙没事,魂佩与魂主生命息息相关,如果魂主死亡,魂佩也会随即消散。”
子彧听完,心情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只是心揪得更疼了,于是又加重了握住魂佩的力道,仿佛要将魂佩嵌入自己掌心。
他这时也只能寄望,魂佩能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会消失。子彧看着顾以薰,说道:“告诉我,怎么救他。”
顾以薰摇了摇头,非常自责:“我只能扭转法阵,将我们送出来。”子彧暴怒的只想跟顾以薰动手:“这是你的城!你自己的城你都不知道怎么就一个人出去吗?你还能做什么!你配当一城之主一族之长吗!”
顾以薰自知理亏,不能与人多言,但是还是将心底的好奇问了出来:“为什么你的神力还没有觉醒?”子彧根本顾不上顾以薰在说什么,只是想到,兴许以茗有办法可以帮他。以茗和那什么启灵族有交涉,一定会有办法就如笙!
看着子彧已经六神无主,处在崩溃的边缘,而眉目间似有一股魔气作怪,有些走火入魔了。顾以薰就赶紧抓住子彧的手腕,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大声说道:“子彧!你看着我的眼睛,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救如笙。”
“可以救如笙!”子彧脑子里自动过滤掉顾以薰的话,只剩下这几个字了,于是看着顾以薰,说道:“你想问什么?”顾以薰看这招有用,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神力还没有觉醒?”
子彧目光有些浑浊,呢喃道:“什么神力,我不是觉醒了吗?”一刹那,子彧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炸掉了,双目一黑,立即向后倒去。
顾以薰抱着晕倒的子彧,眉头紧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一个身影匆匆赶来,待人走近就听人唤了一声:“哥!”当自己被以茗紧紧抱住的时候,顾以薰才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来,有了归宿。
“以茗。”顾以薰回抱住怀里的妹妹,喜极而泣。但是时下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相诉衷肠的时间,以茗也注意到哥哥怀里昏迷的子彧,问道:“他怎么了,如笙和赤魔兽呢?”
顾以薰回答道:“说来话长,我们先回月帝庙。”以茗摇了摇头,说道:“月帝庙不能回去了,我本来是在月帝庙附近等你们,但是突然看到一些月卫在向月帝庙冲过来,我就有预感要出事,想着也许你们会走这条路,所以就来找你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哪儿?”顾以薰看着以茗,一时竟也无法拿下主意。以茗低头看了看昏迷的子彧,知道如笙和赤魔兽肯定出事了,不过现在不是意气冲动的时候,咬了咬牙说道:“去雪魂族。”
顾以薰明显对这个回答非常意外,“如果如笙在,我们去雪魂族不可厚非,但是子彧在,为什么我们不去风神族?”以茗明显有自己的考量,说道:“这次我们不救如笙了。”
“你要弃车保帅。”顾以薰突然陷入了沉思,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和以茗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有些不安。“方才我看子彧和如笙的感情很好,你确定他能接受我们的做法?”
以茗说道:“这个不用告诉他,我会让他听话的。”以茗低头看着子彧眉心隐隐闪烁的“灭世”魔息,心知,就算我们不救如笙,如笙至少不会死,而子彧,却是九州六域虎视眈眈的一口肉。
就在兄妹二人启程逃往雪魂族的时候,在马车上,顾以薰问道:“你能说说你的计划吗?月帝城怎么办?”以茗研磨好刚刚调制的安神引,撒了回魂散之后滴入自己的处子血,而后喂养给子彧。
顾以薰没拦住以茗,只是目光阴沉似铁。以茗喂完药,给子彧把了把脉,探出魔息再次沉睡,方才释怀。
于是看向顾以薰,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我对这俩人了解的并不多,只是有预感,九州必定会有一场诘难,子彧是个关键人物,或者说是导火索。”
顾以薰冷笑一声,“所以你的所有臆断,都只是因为你所谓的预感吗?”以茗笑着说道:“好吧,还是骗不了哥哥,是启灵族。”
“启灵族......如果是启灵族,那我便不打探了。“以茗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沉睡的子彧,低声说道:“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也是宿命。”
这时,子彧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子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清醒之后的子彧看到以茗第一眼就是:“救出如笙了吗?”
以茗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为什么子彧会认为自己会救出如笙,以茗支吾一声,摇了摇头。子彧入目可见的失望令顾以薰和以茗心疼了起来。
以茗握住子彧的手,说道:“我们虽然不可以,但是你可以。”子彧猛地抬头看着以茗,一眼万年,以茗的眼底写尽远古的苍久,顾以薰明显感觉到子彧的眼神里迅速褪去稚嫩和少年意气,只留下了坚毅和勇猛,一夜之间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