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号人脸色均石灰色,死鱼眼,露着不一的恐怖表情像木桩一样立在那里。
“大哥,我们黑月帮的弟兄怎么变成了那副模样,呜呜~。”
杨大飞忍住泪水,用手掌捂住鸡头的嘴。
自从知道那个人之后,他早料到黑月帮凶多吉少,但愿他们能逃离魔掌,没想到那人歹毒到把他们变成傀儡,他一定要杀了他。
他一个冲进冲到了昔日弟兄的身边,没等他说话,‘弟兄’们对着他就是拳脚相向。他们力大无比,好不容易挡下几招就像狗一样被他们踩在脚底下。他们的眼睛空洞到没有一丝活过的痕迹。
“大哥,我来救你。”
鸡头向着他奔来,可是他的眼睛朦胧到慢慢看不到他了。
他好痛,好痛,这么睡去不醒来也罢。
荷花屏障,红木书柜,桌椅大气凛然。
“一夜之间被灭门,是何人所为?”
“还在调查中。”
“几百号人说没就没了,之前还打算把他们收编为我所用,看来是我想得太过简单。近来种种迹象表明我们身边埋伏的暗黑势力并非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李梓勋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眼眸深邃。
重月也感受到了那股沛然莫御的暗黑力量,恐怕不可估量的危险已悄然润育在某处,等待侵略他们的领地。
“公子,客房里的人醒了。”
丫鬟没有进屋,在门外汇报,尔后微微屈膝。
在这座府里,没有人知道李梓勋的身份,丫鬟工人们只当他是某富商家的纨绔公子。乐喜到了这里也改口唤他公子。
袁绛邵海拄着山脚下砍下的树枝拐杖拾阶而上,爬过三分之一二人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抬目望着那青石砌成的望不到头的石阶圆目昏眩。
“师师兄。”
袁绛眼冒星光,邵海回头的功夫,他整个人已趴在石阶上。
“师弟。”
邵海扔去拐杖,匆忙扶他。
“师兄别慌,我只是想趴着休息下。”
袁绛双目闭着,干裂的唇一张一合。
“吓死我了,我们歇息一会儿好了。”
邵海松了口气在他的身旁坐下,拿过腰间别着的水袋,摇了摇随即干咽了咽。
“师弟,你喝口水,润润嗓子。”
“师兄,这一路上你的水都让我了,你还行,你自己喝吧。”
袁绛挪移了下不太舒服的姿势。
“我不渴,那就留着,一会儿你喝。”
歇了一炷香的时间,自山脚上来两位素衣和尚,年龄均二十三四,他们身后的竹篓堆得满满当当的。只见他们大气不喘踏着轻盈的步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
见到坐山腰的小和尚施礼询问。
“二位小师父可是要到我们翔朝寺?”
眉眼间有颗淡红志的和尚和气道。
“是的,我们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我和我师弟太累了,故此在此暂作休息。”
“既是客,我等理应招待得当。”
淡红志和尚和身旁的同僚互对了个眼神。
嗖嗖。
袁绛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随意扛在肩上,身体腾空,没等反应睁眼自己已经站在寺院大门口。
“小师父,得罪了。”
袁绛拍拍胸脯,呼吸几口大气。
“不得罪,不得罪。”
邵海面容平静地摆手,其实内心很是翻腾。他之所以平静,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感谢,纠结达到一定的度就显得平静了。
刚站直身的袁绛忽地一下又倒卧在地上。
“小师父。”
“师弟。”
邵海担忧不减,其他两位和尚皆吃惊。
“二位大师兄,你们斋堂有饭吗?我太饿了”
袁绛瘫软无力地问道。
三人见他能说话又吁了口气。
二人狼吞虎咽把半桶的米饭几乎是顷刻间扫荡干净。
等他们见到住持已经接近傍晚的时间。
天边的红霞退去了火红,开始收敛它的璀璨。
袁绛按照离别时师父的吩咐把锦囊交给翔朝寺住持空明。
空明一见锦囊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了然点头。他们没有太多的交流,简单几句便吩咐寺里的和尚安排住宿,让袁绛邵海在寺院的僧寮住下。
晚风徐徐,袁绛抬目看着高空,思绪万千。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站在你面前的人,而是你误以为是人的东西。而这让你错判的东西最大的致命点是他以为你会一直以为他是人。”
说书先生说完提起紫砂壶往嘴里倒茶,他一打嗝,坐他近一些的听客便会闻到浓浓的酒味。喜酒的人自然陶醉,换了不喜酒的偷偷挪转身体转到另一边避开。
“先生,能说得明白点吗?”
“对啊,这又是人又不是人的,我都听糊涂了。”
“不是人那就是畜生了呗。”
。。。。。。
底下听客窃窃私语。
他们一致觉得那说书先生估计是酒喝多了,越来越说不明白了,总是听着听着就犯迷糊。真没劲,赶明儿唤其他地方听书去。可真到了明儿,他们一出门又不由自主逛到这茶摊找位置坐下,接着头一天的心理活动重新上演。
李梓勋杨大飞坐茶位上品着乐喜准备的茶。远远看去,喧闹的茶摊中二人仿若置身幽林别院,平静如水。
吴酋自古皇墓回城,一如既往在茶摊说书。李梓勋命乐喜几次相邀偏府相见被拒,而且拒绝的理由两字:没空。
乐喜跑了两三趟未果,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带着侍卫打算直接把他绑了扛进府,被李梓勋察觉喝停。于是就自己‘登门’拜访了,今日已是第二日。
“李兄,我们这样等到何时?”
杨大飞显然是安奈住心中的焦躁不安多时。
他和李梓勋说了在古皇墓所见所闻与急迫替家人兄弟报仇的心之后,李梓勋说会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在这市井街头干坐着,何时才能报仇。他不明白那个文绉绉一套洗得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旧衣衫的人是怎么救的他,但是他现在只想找出凶手,报仇。然而他之所以迟迟不离开,也有他自个的忌惮:单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只能送死。他需要找到更强大能以之抗衡的力量。
“等他想和我们说话为止。”
日升日落。
一晃眼又过去两三天,第四日日落,最后一位听书客人走光李梓勋不急不慢让乐喜收拾自带茶具和椅子。天空灰沉沉的,有些闷热。
“乐喜,明儿不备茶了,换梅子汤。”
“好,我回去便准备。”
吴酋把桌面上的布袋往肩上一搭没有诡异消失。
“呃,说了一天的书,口渴得很呀。不知谁家府上有好茶。”
吴酋砸嘴,声音拉高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