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慕容琛发难,只听“哐当”一声,林潇手中的剑被羌笛打落在地,羌笛乘胜追击,一把弯刀迅速架在了林潇的脖子上——胜负已定。
“好刀法。”慕容琛由衷赞叹。
“公主武艺卓绝,在下自愧弗如。”林潇拱手道,他输的心服口服,若说有什么不甘,那便是不能娶她了。
“承让。”羌笛利落的收回了刀,扫了一眼宴席上的众人,态度很是傲慢。
不过她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单打独斗,除了慕容琛,她还从未输给别人过。
云裳见在座的众人都没有上前一试的意思,便笑着圆场,“羌笛公主今日已经战了一回了,不宜再战,改日再挑个日子比武择驸马,如何?”
这话本也没什么好挑的,但云裳这么一说,羌笛就不乐意了。
“不必了,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还有谁能赢得过本公主手上的这双弯刀?今日便可一试。”
在座的众人觊觎着胡丹势力、想当驸马爷的大有人在,垂涎羌笛美貌的也不在少数,可方才她与林潇的比试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
他们连林潇都打不过,遑论羌笛?
羌笛睥睨了众人一眼,“怎么?堂堂大梁,竟无一个男儿能与羌笛这一介女流相争了吗?”
柳余沁微微朝羌笛摇了摇头,示意慕容琛的方向。
慕容琛本就因着云裳和杜泽漆的互动心下不爽,这下整张脸更是黑透了。
杜零榆拿手肘撞了撞杜泽漆,“大哥,她很狂诶,你不去教育教育她?”
杜泽漆淡定的倒酒,“何必?”
“可是我爹好像挺想让你试试的。”杜零榆看向杜宰相的方向,就见他一直对着杜泽漆挤眉弄眼,可杜泽漆就是不看他。
杜泽漆早就发现了,但他对这个驸马没有一丝兴趣。父亲做的事情,他近来也查到了一些,但他作为人臣,也实在不能苟同父亲的所作所为。
“各位是不敢与本公主比试,还是不愿娶本公主?这样吧,若能赢得了本公主的双刀,娶与不娶。悉听尊便,如何? ”羌笛步步紧逼。
“大哥大哥,你不娶她也行诶!上去试试吧。 ”杜零榆只恨自己没有杜泽漆的武艺高强,否则早就冲上去了。
杜泽漆依旧不为所动,他不愿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
见下面依旧没有人站出来,柳余沁对着羌笛微微点了点头,满面笑容的开了口,“臣妾倒是听闻,皇上在胡丹也与公主交过手,也曾赢了公主手中的弯刀,倒不如......”
不等柳余沁说完,众人就听一声,“皇上,微臣也想领教领教公主的双刀。”
这一声中气十足,声音虽不大,却好像是在每个人耳边说出来的一般。
众人都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就见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坐席上,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站了起来——正是杜泽漆。
慕容琛眼中晦暗不明,偏过头去问云裳,“这两个,谁会赢?”
“杜泽漆。”云裳说出他名字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秒的迟疑。
慕容琛脸色更加阴沉,“你就那么相信他能赢?”
云裳也不知他这是哪里来的火气,她与杜泽漆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自然清楚杜泽漆的本事,平心而论,杜泽漆的武功确实在羌笛之上。
“皇上让臣妾猜,臣妾也只不过是遵从内心论断罢了,若要知胜负,不久便能见分晓了。”
闻言,慕容琛偏过头去不理她,转身看的方向恰望过来好是“笑笑”的位置,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吵也不闹,见慕容琛朝她看过来,就冲他甜甜的笑。
慕容琛手中的筷子一顿,别人都是好言好色的对他,为什么云裳就不能?
也不对,云裳对他越是客气,他越是烦闷。
慕容琛各种纠结之际,杜泽漆已经拿了佩剑。
二人照例先拱手作了礼,羌笛话不多说,上来就朝杜泽漆挥刀刺去。
不少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虽然也知道杜宰相的儿子跟随定远侯历练数年,但杜家世代文臣,并没有武将的先例。
杜零榆倒是毫不担心,继续优哉游哉的往嘴里塞着葡萄。
大哥的本事他最清楚了,杜家没有武将先例又如何,他和大哥做了这个先例便是!
再看杜泽漆,亦是毫不慌乱,只微微侧身便巧妙避过。
羌笛见状,挥起另一边的弯刀,作势要将杜泽漆困在双刀之间。
杜泽漆瞬间退出一丈开外,叫羌笛扑了个空。
“好轻功!”羌笛也忍不住为之赞叹。
杜泽漆笑了笑并未言语,心下却想到,若说轻功,造诣最高的还是云裳。
羌笛招式越发狠厉,可偏偏每次都像重拳打在棉花上,被杜泽漆巧妙化解了,而他甚至连佩剑都未曾出鞘。
这却激发了羌笛的怒意,“练武之人,若不全力以赴,便是最大的羞辱!”
杜泽漆侧身避开羌笛的弯刀,笑了笑说,“那么,还请公主当心了。”
不等羌笛做出反应,一把冰凉的剑锋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她甚至没有看见对方是什么时候拔的剑。
“是我输了。”羌笛也输的心服口服,“敢问公子姓名?”
杜泽漆收回剑,“姓杜,名泽漆。承蒙公主承让了。”
羌笛撇了撇嘴,“我可没让着你,是本公主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云裳笑了笑,羌笛倒是爽快,这样一来,大梁也不曾失了颜面。
“怎么,他赢了你就那么高兴吗?”慕容琛在云裳耳边冷冷的说。
云裳莫名,“臣妾不该高兴吗?”
慕容琛转过脸,一脸“和蔼”的问羌笛,“不知羌笛公主可满意杜少将军当这个驸马爷啊?”
云裳蹙眉,慕容琛之前不是忌惮着杜宰相,不让杜泽漆娶羌笛吗?
羌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杜泽漆,生得是儒雅清俊,又有君子风度,举手投足间气质天成。最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人,武艺竟也如此卓绝,实在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可不等羌笛开口,杜泽漆倒先向皇上请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