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慕容琛批阅奏折批的心烦意乱,索性扔了奏折不看,独自去御花园散散心。
可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走到了椒房殿外。
慕容琛看了一眼“椒房殿”这三个烫金的大字,掉头走开。
没过多久,再次毫无意识的走到了椒房殿外。
该死。
纵然不愿在心里念着她,身体的记忆却一遍一遍的带着他回到这里。
“给皇上请安!”小蝶出门就见了慕容琛,着实吃了一惊。
“皇上,皇后娘娘回定远侯府了怕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小蝶觉得有些可惜,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娘娘却不在。
“唔。”慕容琛轻轻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寡人不是来找她的。”
说着大步离开了,直奔芙蓉宫而去。
笑笑早已在门口候着了,见了慕容琛便扑进了他的怀里,“琛哥哥,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这不是来了吗?”慕容琛没有抱她,只张开着双手无处安放,最终还是决定将人从自己怀里挪了出来。
“琛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笑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慕容琛,满目的委屈。
“怎么会?年末了,事务繁忙,没顾得上。”
笑笑脸上立刻阴转晴,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琛哥哥要是太忙了也可以不用抽空来这儿,你照顾好自己便好。”
慕容琛低低的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琛哥哥,除夕夜你能陪我吗?”
“啊?”慕容琛后知后觉,“除夕夜的宫宴,是要和王公大臣一起的,我虽没有亲人,但也是要和大臣......”
笑笑轻轻用手捂住了慕容琛的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谁说琛哥哥没有亲人?我不就是吗?”
慕容琛冲她笑了笑,“还有公文没有处理完,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笑笑赶紧抓住了慕容琛的衣袖,“才刚来举要走?连屋子都没有进。”
笑笑嘟囔着嘴,明显有些不开心。
慕容琛淡淡的拂开了笑笑的手,转身走了。
越相处、越了解,他越是肯定,这个人不是笑笑。
笑笑是个大方洒脱的女子,她一人也可独当一面,丝毫不逊色于他。
而这个自称是“笑笑”的女子,却像是攀附着乔木的藤蔓,她不是她的笑笑。
即便多年不见,慕容琛也深信,笑笑成长起来,定是像云裳那样的女子,而不是她这样的小女人。
云裳,云裳,又是云裳。
为什么不是云裳?为什么她不是笑笑?
慕容琛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自称笑笑的女子并不是她,但她可能是唯一知道笑笑的下落的人了。
他必须留着她,好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笑笑。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椒房殿外。
慕容琛眼皮狠狠跳了跳,看到门后有动静,赶紧一溜烟闪到一旁躲好。
好巧不巧,又是小蝶。
慕容琛当即就有了抓住小蝶,里里外外将她盘问一遍的冲动,问问她云裳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但在这儿问未免也太过刻意。
思及此,便一路跟着小蝶,穿过宫门,走过回廊,直到慕容琛可以肯定,她是要去绣坊。
慕容琛当即一个翻身跃上屋顶,与屋顶的暗卫撞了个正着。
慕容琛嫌弃的撇撇嘴,“下次换个隐蔽点儿的地方。”便也不再同他追究,几个起落来到绣坊门口。
暗卫独自在屋顶风中凌乱......
这是皇宫诶,皇宫啊!戒备森严呐!
除了您,还有谁敢上这儿?不要命了吗?
慕容琛忽然驾到在绣坊门前,可把掌事姑姑吓了一跳。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一群人吓得是腿都软了。
慕容琛摆摆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刚刚可是拿出了他最快的速度,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继续,寡人就是想来看看新制的龙袍绣的怎么样了,宫宴要穿的。”
众人面面相觑,皇上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掌事姑姑赶紧双手将龙袍捧了上来,“哎哟,陛下,这种事情您吩咐下人就可以了,实在不敢劳您打驾。”
“寡人乐意。”慕容琛接过龙袍,随手扒拉了两下,余光却一直瞟着入口处——小蝶那丫头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走错了吧?不会是不来这儿吧?不会落下了什么东西又折回去了吧?
慕容琛脑海里百转千回,终于在见到了小蝶的那一刻尘埃落定。
“皇上万福金安!”小蝶很是诧异,怎么在这儿又碰上皇上了?
“哦,那个,寡人来看看龙袍。”慕容琛负手望天,他总不能说他为了挖云裳的消息,一路跟踪婢女,又飞檐走壁,在这儿守株待兔吧?
“皇后有没有说她喜欢什么样式的?”慕容琛问小蝶。
小蝶未曾多想,摇了摇头,说:“娘娘不曾说过,只是让绣坊打理。”
“哦,那她还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呀?”
“别的什么?”小蝶想了想,“应该没有,娘娘这些日子都不怎么说话。”
“不怎么说话?”慕容琛有些意外,云裳虽不是话唠,但在熟识之人面前,也并不寡言,至少小蝶这么说就代表她也觉得不对劲儿。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娘娘自从回来就很少说话,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怎么进食。”
“不怎么进食?!”慕容琛当场炸毛,“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他这一句话问的,不仅吓得小蝶浑身一颤,一群绣女也低着头不敢吭声,佯装在专心刺绣,却是连针也捏不动了。
“回......回皇上,奴婢们劝了,可换着花样的做了吃食,可娘娘都不怎么动筷,奴婢们也是束手无策啊,如今娘娘出宫去了,说不定散散心回来,食欲就会好上一些......”
小蝶还没说完,慕容琛已经没了人影。
慕容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飞上屋顶,抓住一个暗卫,“你去把我的马牵到宫门口,速度要快!”
说完跃了下去,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暗卫赶紧照办,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不是皇宫的暗卫吗?怎么变成牵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