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慕容琛醉眼迷离地对胡丹王说:“胡丹王,在演武场,你可是说若是寡人和裳儿能敌得过你的骑兵,就借寡人一万战马,不会出尔反尔吧?”
满座皆惊。
一万战马?!胡丹再怎么马匹充足,一下子也很难拿出这么多来啊!是胡丹王糊涂了,还是慕容琛信口开河?
云裳接过慕容琛手中摇摇欲坠的酒杯,笑着嗔怪道:“皇上定是喝醉了,胡丹王一言九鼎,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说着,举杯对着胡丹王道:“北境边民受欺凌已久,相信等平定了边乱,他们一定会铭记胡丹王的恩德。云裳在此,先替边境百姓谢过胡丹王了。”说罢,举起金樽一饮而尽。
慕容琛抬手按了按眉心,掩饰住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真聪明!
胡丹王嘴角的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再次表演吹胡子瞪眼,不过这次没瞪羌笛,瞪得是慕容琛云裳夫妇二人。
这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要逼着他就范吗?!
还不等胡丹王开口,一个部落首领就拍案而起,“这军马也是你说借便能借的?你要打要杀我不管,别拉我胡丹下水!”
胡丹王虽没说话,但那态度摆明了是默许和认可的。
云裳心底冷笑一声,这个老狐狸,在演武场故意不提这件事,看来是一早就打好了这个算盘。
面上却丝毫不显,含着笑意又替慕容琛斟了一杯酒,斟得满满的。
于是当慕容琛“醉醺醺”的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杯中酒差不多也洒了个干净。
众人看着都摇了摇头,一国君主,在他国君臣面前醉成这样,成何体统。实在是有失体面。
胡丹王却绷紧了神经,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慕容琛绝对不起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他这样,八成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那拍案而起的首领不屑地瞥了一眼慕容琛,这样的人率军,他怎么放心将战马交给他。
慕容琛懒羊羊得端着酒杯踱步到他跟前,“怎么,你要当着你们王上的面违抗他的命令吗?”
“明明是你信口雌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哦?”慕容琛挑了挑眉,“是吗?可是演武场上的人可否听到了,裳儿,对吧?”
“皇上说的是。”云裳自然是按照他的剧本走的。
“她当然向着你说话!”
“嗯。”慕容琛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说着踱步走开了,来到羌笛跟前,他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勇武有余,却没什么脑子。
云裳也知道慕容琛心中所想,可看到羌笛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慕容琛拿酒杯指了指羌笛,“这可是你们胡丹的公主,她的话,总没问题吧。”
说着佯装醉得站不稳,伸手撑在羌笛面前的桌案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认真注视着羌笛,“小姑娘,当时你比其他人离得近些,也听到你父王说的是一万不是八千吧?”
云裳别开眼,撇撇嘴--美男计。
羌笛上一次离慕容琛这么近的时候,他只顾着护着身后的云裳,正眼都没给她一个,这次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眼前这男人长得可真是好看极了,透出的几分邪魅如罂粟一般让人无法自拔。
最重要的是,她在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带着醉意,看起来更加惑人。
“确实是一万,不是八千吧?”慕容琛又问道。
众人都提了一口气,捏着一把汗,美色误国,公主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羌笛这才回过神来,“我明明听见的是八千!”虽然她当时什么
羌笛自以为她还是以大局为重的,虽然她当时什么也没有听到,可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说着他说的。
可当她一副邀功的姿态得意的看向父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简直黑粉得发青。看得羌笛有些莫名。
云裳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这也得多亏她是个傻的。
“哦~”慕容琛将尾音拖得老长,一副了然的样子,“难道是寡人记错了?”
说着又看向云裳,“裳儿,你也记错了吗?裳儿应该不会记错吧。”
羌笛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就是他弄错了!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八千!绝对不可能错的!”
“住口!”胡丹王脸色黑得都可以研墨了。他什么时候要借八千了,一千他都嫌多!
“既然羌笛公主这么说,那八千就八千吧。”慕容琛一副“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的表情,看得众人很想揍他一顿--谁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容琛说完就往自己的座上走,边走还便说,“演武场就算了,这次可有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啊,下回不会又少两千八吧?”
胡丹王磨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不会,慕容陛下放心。”
“唔,”慕容琛点了点头,“那寡人和皇后便都能放心了。”
“两国互通有无,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听声音此人应该有些年纪了,不过看起来却并不显老态,只是胡须白了些。
云裳皱了皱眉,她记得刚才这人一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
“说到两国友好邦交,倒是提醒了老夫,自古以来,都有和亲一说。”说着,暧昧的看了看慕容琛和羌笛,看得羌笛瞬间红了脸。
那人满意的笑了笑,“如今公主正当妙龄,慕容陛下也是人中龙凤,依老夫看……”
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胡子,正欲开口,就被慕容琛打断了。
“和亲?这也确实不失为维护两国邦交的方式。”
白胡子老头一喜,有戏诶!
羌笛微微低下头,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这才看出几分女儿家的娇俏来。
云裳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听他接着往下说。
“只是,我等作为君上,就应该担起守护百姓的责任,将这重担让一个女子来承担,算什么君上?再者,我等的王侯将相难道都是摆设吗?要靠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去换取和平?”
“慕容陛下说的不错,只是公主生在帝王家,既然享受着公主的待遇,也就应当承担公主的职责,只有每个人都担起自己的职责,方能立国。”白胡子老头不依不挠。
慕容琛点了点头说,“言之有理。”
云裳眼睛眯得更狠了些,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