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镜头聚焦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一个原生态的小村庄—东郭村映入镜头。
随着镜头的缓慢拉近,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人一事,都被一一摄入镜头之下。
在万千映像中,将锚点定向村北头,也就是戚胜男的降生之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葱葱倒垂的两棵杨柳树,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树间蹿来蹿去,好不热闹。
一个喜鹊窝搭在左树顶端,千八百根树枝凌乱交叉着,窝内干草软絮之上,两三小雏鸟安然睡着。
一个倒垂的马蜂巢,窝藏在右树中上部,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工蜂,各尽其职的在筑巢、清巢、饲喂。
外出采蜜、捕食的工蜂,哼着小曲,旋着小舞,悠然飞翔着陆续回巢。
杨柳树坡下是几株杂乱分枝、肆意生长的小杨树、小榆树,还有一株绣锦夺目的蜀葵,它们均野生于天地,却敢与命运争锋。
锄之不尽、零星寸头的杂草灌木点缀其中,两三蝴蝶飞来翩然起舞中,又是为谁“演绎”了一场情丝万缕的心中缠?
再往下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土大坑”(自然天成的小河)。
“土大坑”盛满碧绿清亮的水,朵朵小睡莲三五成片,随意分散静卧明镜之上,花叶相映一派繁荣。
绿油油、任性潜水的菹草,或夹杂其中,或集群仰泳中。
金线阳光照耀下,小鱼儿时不时奋起一跳,小蝌蚪摆尾轻快的游着,青蛙在独自的吟唱着,蜻蜓集群徜徉在“荷花塘”,燕子、麻雀低飞湿身玩耍,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在各自忙绿着。
“土大坑”的西岸与东岸相对,待画卷全部呈现后,你会发现:
东岸坡上是一排成年的杨树、柳树、枣树,与两棵杨柳同站一条线上,共同为身后的一排前后背对的红砖平房遮风挡雨。
大多平房坡下是野草、野树、灌木杂生,转眸而至,一股轻盈生机之气磅礴焕发!
西岸却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苇群落,层层叠叠的长披针形叶片,贴身集聚窃窃私语着,向斜伸展的圆锥花序,稍下垂,宠溺看顾着这群叶片,任其肆意欢腾耳语!
若你仔细看,芦苇群落中时不时会钻出一只散养的老母鸡,周身跟随着一群刚刚孵化不久、叽叽喳喳的小鸡仔,溜达着穿梭其中在悠闲的觅食。
若你仔细听,芦苇群落中蛙声一片,且呈现相互交替式,像是大自然谱写的一曲浑然天成的乐章。
若你再放大内部,被遮盖落落的蛋、栖身闭目的小鸟、盘旋吐丝的小蛇、躬身犁地的蚯蚓、结网安家的蜘蛛,还有一些眨眼不见的水生物,全部和谐的自成一方天地!
岸上那一排前后背对的红砖平房,每一块红砖之间抹的泥,都不均匀裸露在外。
五花八门式的“大门”,有树枝编插成的矮栅栏门,有狮子头铜拉环双开细铁门,有自制的简易单开木门,还有一大扇单开滑轮大红铁门。
小戚胜男的降生之户,不偏不倚,就在这两棵杨柳树的正对面,也就是唯一狮子头铜拉环双开细铁门的这户人家!
一间正宗坐北朝南、大白墙洋灰(水泥)地的大主房。
从西到东格局—
一间略显拥挤的小睡房,一张钢管双人铁床紧靠在东南角,床上铺着一张洁净的牡丹床单,三四条被子苫盖着老花条纹被单,搁搁挤挤(北方方言,整齐整洁的意思)的叠放在墙角。
距被子前二十厘米处有一个窗台,窗台上方是浅绿漆木制窗框的玻璃窗。
玻璃窗底部是一整块长方形的大玻璃,仔细看的话,中间有“夹层”空隙,这是一个双层加厚的中空大玻璃!
玻璃窗中部是两对带插销的内倒竖式窗扇,每个窗扇上有三块小正方的玻璃,且每个窗扇都绷有绿色纱网,抵挡任何飞虫的进入!
玻璃窗顶端是一整块偏细长的大玻璃。
在钢管双人铁床放置后,窗台一端恰好还预留八十厘米,也就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过道。
小过道前是一个焦黄色组合大衣柜,几乎占据了西边整个墙面。
大衣柜中上部是一个玻璃橱窗,橱窗中整齐的摆放着一套杯具,一个储钱罐,还有一小尊“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的弥勒佛。
中下部一台长方形收音机,被米黄色镂空的布艺半遮盖着!
上下部均安有不同橱扇的格柜,分别储放着各类的衣物。
北墙中部放置着一台燕牌脚踏缝纫机,深红色的防尘罩紧紧地罩着机头,大红色的折叠椅斜身侧放在缝纫机前。
北墙角矗立着一个土黄色的实木落地挂衣架,三脚底座,六个铝的尖挂钩扎在节长不一的主干上,碎花裙子、紫色丝巾、口罩、帽子随意挂其上。
这是小戚胜男最不待见的一个物件,因为有血的教训,也因为她天生对“危险”东西存在不安感。
小睡房的门是一个木质单开门,深绿色的漆涂满门的整个平面脸!
从小睡房走出,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外屋。
外屋东南角是一个砖垒洋灰台面的灶台,被火燎黑的灶膛口被铁片掩着,沉重的锅盖严丝合缝的贴合着大铁锅的锅沿。
灶台紧挨着一个手拉风箱,风箱上铺盖着一个塑料麻袋,塑料麻袋上放着一个长方菜板子,面盆、树杈篦子、刀、炊帚、火柴随意放其上。
最里端叠放的是搪瓷蓝边碗、盘子,铲勺搁在单独的一个碗中,这些全部用一个苫布遮盖住。
手拉风箱底端堆放着柴禾、棒芽(玉米梗)碎屑,以及一些做饭清扫后的尘土纸屑。
高粱苗笤帚、柳条簸箕,互相依偎着躲在风箱的犄角旮旯。
风箱正对面是一个落地三角洗脸盆架子,架上拖着一个双喜搪瓷脸盆,架子右侧凸出一方,是胰子专放地,双喜肥皂盒紧紧卡其上。
洗脸盆架子旁是一个粗陶大水缸,被半块木板遮盖着,铝质水舀子倒扣着放在木板上,大水缸下还有两个盛满水的提式大圆铁桶。
西北角横放着一个焦黄色的大橱柜。
橱柜被分为了三层,第一层是带有纱网的柜扇,第二层是横拉的双层玻璃,两层里主要盛放着每次的吃食。第三层是一个大柜扇,里面放置着不常用的碗盘、筷子、调料等。
距大橱柜六十厘米处,是一个简易的四腿长桌,红、绿内胆暖水壶,垫着塑料圆底盘紧挨着放置其上!暖水壶旁还有一个带喜字的印花杯子。桌子底下随意堆放着土豆、白菜、大葱、豆角等蔬菜。
东北角是一个砖砌煤炭的炉子,一根笔直烟囱直插房顶。
外屋的正门与四腿长桌相对,是两扇外开的浅绿漆小木门,中上部嵌着三块小正方玻璃,两侧是两个对称的小窗台,小窗台上方是一块正方玻璃,玻璃之上是两扇内倒窗扇,内倒窗扇的高度恰好与门框高度等平,门框之上又是一整块大长玻璃!
从外屋出来走进正房,一个大土炕,横据东西,占了整个屋约二分之一的面积。
一块印有粉花的塑料大油布铺其上。
大土炕两角分别叠放着被摞,刨去两角长度便是正房窗台的长度。
窗台上方是整个正房的玻璃装,与小睡房同样的格局。
大土炕两端的白墙上,还分别张贴着一张龙凤宝宝海报。
看着宝宝那纯真、灿烂、无邪的笑颜,就似小戚胜南的翻版,美好的......整个世界都会为之融化掉。
西北角与东北角分别立着一个焦黄色的长衣柜。
两个长衣柜中间是一个深红色的矮柜子,一台黑白电视机、一套带圆托盘的提梁凉水壶摆放其上,电视机周边搁置着手电筒、药、钥匙等一些零碎物。
最后紧挨着正房的是一小间仓库房,年收粮食、袋装白面、八仙桌以及一些家用工具全部归纳在内。仓库房也单开了一扇绿漆小门,方便进出。
从仓库房门走出,就是小戚胜男降生之地的院落。
小睡房正对倒房、毛驴、厕所三间小房。
正房前正对着一个户外水龙头,一根垂直的铁管直插地下,一根通向菜畦的软管,盘转着妖娆身姿,紧紧的扣住了水管口,就像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缠上了一个冰冷却顶天立地的男子,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绝配爱恋。
水龙头旁立着一口木板遮盖的大水缸,塑料红舀子打旋悠然飘其上。
大主房距三间小房前区域,都全部铺上了红砖。
红砖里随意长着一簇簇的太阳花,红的、粉的、绿的、白的、紫的,好不艳丽!!!
除却砖铺区域及外屋前预留的过道,院中其余区域都被开垦出来,划分为了四个菜畦,分别种满了挂满支架的长豆角、换茬生长的小绿韭菜、独株避世的圆紫茄子、心宽体胖的大白菜。
一抬头,入眼满眼皆是绿意,以及收获的浓浓喜悦。
村里每家每户的农家生活也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