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飞雪。
是年年都会产生的气候景象。年末的雪越大,预示着来年会有着更好的收成,所谓的瑞雪兆丰年嘛。
有人喜,有人愁。
时下正值战火纷乱,可谓乱世多枭雄,多妖魔!
这些枭雄,妖魔大多活在顶层,金口玉言一出,眼里只有胜利,哪管底层人们的死活!
贫穷的人们都害怕大雪,下雪又要死很多人,谁能保证不是其中之一!
不管外面如何惨烈,影响不了这个散落在山脉中,获得偏安一偶的小村子。
少了灾难,有了粮食,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在翘首企盼年末节日。
陈明华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由于说话有些结巴又太老实,老是遭孩童们嘲笑,戏弄,村里村外可没有那家闺女愿意嫁他。
年幼时失去双亲,房屋被表亲算计夺去,而后又被赶出家门,不得已只好在村子边上搭了个窝棚。
但是,不妨碍他是一个狩猎高手,村里的人嘴馋,于是找到有求必应的他。
“明华哥,我媳妇想吃鲜肉,你去林子里帮忙搞头袍子回来呗。”
陈明华“哦”了声,算是回应了这同姓兄弟,转身迎着风雪上林子里去。
同姓兄弟在身后大声催促到:“别让我们久等,都等着你的肉下锅哩!”
大雪封山,能见度很低,陈明华也能找到活物的藏身处,这是他独有的技能。
陈明华在林子里搜寻了几个时辰,愣是没发现猎物的踪迹。不想让村里人失望,只好继续穿梭在山林中。
路过一树洞时,忽然停住脚步,记忆中这洞里的狗熊,上个月才被自己杀掉,熊皮袄还在身上披着呢!
“不应该呀,动物之间界限分明,狗熊气味还没散尽,谁敢入?”
陈明华取下弓箭,想朝里试射,可思考后觉得不妥,万一内里是待哺乳的小动物,他可不忍心。
于是,扔几个雪球进去,希望得到回应,好判定是啥动物,可一直没有回应。
“看来不是啥猛兽,猛兽是不容侵犯的!”
陈明华紧握砍刀,佝身进入这七八尺深的熊洞。
尽管洞内有些昏暗,陈明华还是被惊蒙,只是本能的问出一个字:“人?”
不确确的说是女人!
四目相对,女子的眼神,陈明华只是觉得犹如利剑,能把自己看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本就结巴的他,激动下问出的话更是。
“你…你…你…是…?”
女子并未搭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千机弩相信能结果此人性命,经历太多的勾心斗角,女子相信自己的判断,此人不恶,内心也警告自己:
“先且稳住,这是最后一发弩箭,除非万不得已。”
陈明华还是很紧张,不是紧张性命呜呼,而是,面对如此美丽的女子,他想到了听来的一个词。
“仙女!”
甚至于,他俯身跪拜下去,口齿不清的说到.
“仙…仙…子饶…饶命,俺…是…是…来打猎的!”
女子听了好半天,缓缓开口:“你是哪国人?”
陈明华思维简单,想到即答:“不…不晓。”
女子狐疑,也不纠结,再问:“父母妻儿皆在家中?”
“爹娘…不…在了,没…婆娘…”
“起来说话…”
女子事无巨细的提问,陈明华回答很实诚,看的出没有撒谎,手中千机弩虽未放下,却安心不少。
“起码遇到的第一人不是追杀者!可夫君,月儿…”女子不敢想下去,差点控制不住情绪,轻微的啜泣一声,泪水忍在眼眶打转。
陈明华听觉,视觉可非常人,随即解下干粮袋递过去。
“饿…吃肉…干,不…哭!”
敢不敢接受陌生人这是种魄力,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女子稍微迟疑,还是接受了。放在嘴边轻微的咬了一口。
陈明华看到如此,憨厚的咧嘴笑,又结巴的说到:“冷…回…回家!”
“家!”女子心中凄苦,尽管相信陈明华不会害她,可要是进入村子,难免出纰漏,女子摇头拒绝。
陈明华也不纠结,脱下熊皮袄扑在地上,说到“潮…冷,上…面暖!”
“不冷,你穿着!”女子实话实说,陈明华点头,可也没收走皮袄,只说了俩字。
“等我!”
然后走出熊洞,用刀砍了好些树枝削尖,做成栅栏,护住洞门,然后小跑回家。
这些举动,落在女子眼中,很暖心,以至于身陷在这些国仇家恨中,还体会到一丝丝温暖,从陈明华的眼神中,只看到他想要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没看到一丝多余的念头!
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这里有希望,也是活下去的动力,女子口中喃喃:
“上天待我不薄!”
陈明华很快返回,可带来的物件可不少,全是生活用具。
刚到树洞就马上开始忙活,先是搭棚子,筑围栏,然后生火煮粥,煮肉食,还不忘烧水给女子洗脸。
看着这么憨厚的汉子,如此对自己,女子说到:“明华哥,以后叫我月儿吧!”
接下来的几月,树洞旁建起了两座木屋,移栽花草,规划成农家小院,二人生活如同夫妻一般。
六月底,月儿腹中的孩子即将出生,陈明华很是高兴又焦急,高兴于月儿的笑脸,焦急于不知道怎么帮月儿,这已然不是照顾饮食起居的事了。
“明华哥,你能帮我找稳婆吗?”这是月儿第一次求他。
两人生活了半年多,陈明华从来不问月儿什么,只知道对她好。
“稳婆?俺…春花婶子,等俺!”
陈明华一溜烟跑回村子,找春花拽着就跑。
“华子,你犯脑病啦?拽俺干啥?”
“帮…月儿。”
“咦,华子你不结巴了呀,可以说媳妇啦!等等!月儿是谁?帮她什么”春花婶子连连发问。
陈明华没有回答,嫌春花婶子慢,索性背着跑,春花在背上扯耳朵叫嚷。
“慢点,慢点,老骨头都散架了…”
一口气跑到木屋,月儿老早就听到叫嚷,惦着个大肚子施礼迎接,此时的月儿有些胖,虽是粗布麻衣,但是依旧盖不住风华绝貌。
“月儿见过婶子,婶子安好!”
“渍渍渍…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子!”
春花婶子前一刻还惊讶,后一刻立马翻脸。
“华子,一看就不是你婆娘,你让我来干啥,鬼迷心窍了你!”
华子一急,立马跪下给婶子磕头,口中“我…我…”
月儿深知陈明华这一跪,心中已无牵挂,含泪道。
“婶子多虑了,以前不是明华哥媳妇,以后一定是,我对天发誓!”
陈明华呆若木鸡。
“月儿莫怪,婶子只是好心,华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懂人情世故,对谁都一个死心的好,怕被有心人利用!”春花婶子说完,有意识的喵了眼月儿。
月儿直视着说道。
“让婶子费心了,以后明华哥我来照顾,没人敢欺负!”
兴许是心境上的变化,让月儿气息有些波动,当下喊道:“孩子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