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泽与王篱茉互相依偎着并排坐在操场看台的台阶上,拂着夏末秋初的微风,看着夕阳西下,浪漫得让两个沉醉的人希望时间就此定格。
“茉茉,你最想去哪玩?找机会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有你在的地方,去哪玩都好!”
“你担心我没时间?”
“有一个七天国庆假期都被缩水到四天的男朋友,我好像真的对旅行没什么奢望呢!”
“那你会不会后悔找了我这么个无趣又没多少时间陪的男朋友?”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
没等篱茉把话说完,炽热而情深的一记深吻便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的唇齿间。
龙辰泽一直很克制自己对篱茉的索求,哪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只要篱茉没有半点主动的意思,他绝对自律地遵守着与女朋友的约定。而此刻,篱茉主动撩拨了他成年人的欲望,若不是有碍于场地原因,他也许就真的会情难自控了。
篱茉也是被学长这波突如其来的热烈给撩拨得脚底都酥麻了。亏得篱茉的电话及时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以为是老王打来电话催她回家的篱茉,忙一把推开意犹未尽的龙辰泽慌乱地翻着包里的手机。而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李凯旋时,篱茉又瞬间紧张得头皮发麻起来。
李凯旋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她了,这会来找她,一定是他知道了江芸要结婚的事。王篱茉把手机递给龙辰泽,眼神里满是犹豫。
“接了吧!他总归是会知道的。”龙辰泽把手机递回给篱茉。
篱茉猛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凯兄!”
“篱茉,去江芸那的票你买好了?”李凯旋开门见山,但语气平淡。
“嗯,我明天就去。你......都知道了?”
“把票退了吧......”
“为什么?你们都是我朋友,但是事到如今,我总不能因为她没有选你,连她婚礼你也不让我去吧?”向来高情商的篱茉同学也有着急而说话不中听的时候。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明天开车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好脾气的李凯旋耐心解释道。
“啊?你......你没事吧?我,我是说,你还好吗?你不是去闹事的吧?她知道你会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无奈的苦笑。“王篱茉,在你这,我就这么点人品吗?真是白瞎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了!”
“额,大少爷,我知错了,知错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是好样的,你最帅!你不愧是咱们班女生们推举的最美二代!蓓蓓和肖潼都没时间去,我正犯愁一个人太孤单呢,有你陪着,还专车接送,我简直是太开心了!当然最最最开心的是你愿意真诚地祝福她,对于她来说,这太重要了……”
忙于吹捧李凯旋的篱茉,并没有注意到龙辰泽略显失落地起身,顾自走进操场跑起步来(貌似龙辰泽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跑步)。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篱茉通话结束,她心情舒畅地朝仍在跑着步的龙辰泽喊道:“学长,天都黑啦,阿姨喊你回家吃饭啦!”
龙辰泽只是抬头示意了下,便顾自往校外方向走去。
篱茉总算是嗅到了龙辰泽的低气压,立马迈开小短腿,三步并两步地追上龙辰泽:“学长,你怎么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有。”龙辰泽承认自己小心眼,他怪自己陪伴篱茉的时间太少,也失落于篱茉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依赖他,他甚至特别酸篱茉要与李凯旋单独出行。总之,他在生自己的气,但他明白自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反省。所以他并不打算向篱茉解释太多,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大姨妈情绪。
当然龙辰泽的演技过于拙劣,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篱茉快步绕到他的跟前,停止了他的脚步,她垫着脚尖,娇小的身躯倚在他胸前,纤细的双手在他的面颊上来回揉搓着:“真不会撒谎,这都把不开心写了满满一脸了还说没有。让我来好好搓两下,帮你把这脸上的‘不’给搓掉,只留‘开心’!”
“噗!”龙辰泽真的是对篱茉的可爱攻击完全没有抵抗力,那些所谓的矫情瞬间灰飞烟灭。“好了好了,没事了。就是觉得没有时间陪你,你还这么乖巧懂事,感觉让你做我女朋友太亏欠你了。”
“嘻嘻,就为这个啊!放心,我要求不高,你只要能在有限的陪我的时间里,集中火力,狠狠地伺候好本宫,别把这宝贵的美好时光浪费在闹别扭上就ok啦!”篱茉咯咯咯地笑得别提有多得意。
龙辰泽却突然一脸坏笑地凑到篱茉的耳边小声挑逗道:“原来你这么期待我的宠幸啊!我妈今晚值班,我爸也不在家,要不趁着这个美好时刻跟我回去,让我集中火力,狠狠地伺候伺候您?”
好好的一句话,被龙辰泽转译得如此虎狼,王篱茉羞得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这该死的帅脸,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撩拨下去,她恐怕是要招架不住了啊。“我,我才不是那意思呢!想什么呢你!”篱茉轻轻地踹一脚男朋友的小腿,朝着校门方向逃跑了。
……
也不知道李凯旋到底是几点起的床,总之第二天一早他便开车等在了王篱茉家楼下。李凯旋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再配上明晃晃的豪车,出现在四线小城的普通居民楼下,显得格外扎眼。篱茉庆幸自己戴了顶鸭舌帽,四下张望了下没看到什么熟人后,忙压低了帽檐一骨碌钻进李凯旋的车里,催着李凯旋赶紧开动走人。篱茉可不想让早起买菜的左邻右舍看到而乱嚼舌根,尤其是那隔壁陆阿姨,本就嫉妒她找了龙辰泽这么个好皮囊又高学历的男朋友,要是再被她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知会被她八卦成什么样呢!
因为担心李凯旋会疲劳驾驶,再加上是参加江芸的婚礼的复杂心情,王篱茉一路上把自己擅长聊天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天南海北地扯东扯西,总算是熬过了漫长的五个小时车程,安全地下了高速,到达了江芸生活的C城。
出了高速,一路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李凯旋,没有按照导航继续往城里开,而是先将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他整理了下情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对篱茉说:“王篱茉,谢谢你一路上给我解闷,不瞒你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放不下她。也许等真正看到她成为别人的新娘的那一刻,我才会彻底死心从头开始吧!你放心,我真心地祝福她。只是,我担心她不会真的幸福。有些话,我跟她说可能已经不太方便了,你回头帮我告诉她,有难处的时候,不要自己硬扛着,我永远在。”
“你为什么觉得她不会幸福?江芸说前几个月你有来找过她。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结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跟我你还遮掩什么!”篱茉一直对江芸匆忙结婚的事有些疑虑,无奈江芸不愿意多说。听李凯旋这语气,篱茉不免担忧起来。
李凯旋胡乱地揉搓了一把疲惫的脸庞,满眼的忧虑却是愈加明显。“她也什么都没跟我说,只是我觉得她过得挺不容易的。你知道的,她做了医药代表,她跟我说这是她能在C市找到的收入最好的工作了。这种工作虽然不那么忙,应酬却很多,尤其是老板看她外形不错,几乎天天都拉着她应酬。上次我来找她,她和老板一直在陪着某个主任吃饭唱歌。等到晚上十二点多,才接到她让我去某个KTV接她的电话,那时她已经喝得人也站不直了。她喝醉了,说不出家里地址,还吐了一身,我只能带她去酒店。我开的两间房,我让酒店服务生帮忙给她换的衣服。等我跑了差不多半座C城才买到醒酒茶给她房间送去时,看到她手机一直在震动。是杨晖打的,我替她接了。”
“他误会你们了?”篱茉瞪大眼睛,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却着实为这样的剧情捏把汗。
“我当时很气,我退出,是因为相信那个人能如他当年一样不顾一切地护她周全,给她幸福。我以为她可能工作会比较辛苦,但至少有个深爱她的男朋友。我想象着与她见面的各种场景,每个场景里,她都应该是沉浸在被宠爱的幸福表情里的。可是那天她却偏偏让我看到的是一个被客户灌酒到深夜都不见男朋友出现的可怜的样子。你能想到我当时的心情吗?真的,我体会到了连呼吸都是痛的感觉了。我完全可以跟他讲事情的经过,但我没有,我恨他不珍惜江芸。”
“然后呢?你向他挑衅了?”篱茉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没有,我只说江芸喝醉了,在酒店,等她酒醒了再给她送回去。我没有理会那个人在电话那头的抓狂式的咆哮,直接把江芸的手机给关机了。她太累了,我只想她能好好地睡一觉,而我能静静地守在她房门外就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天还没亮,江芸酒醒了,她穿回了还没干透的我给她简单刷洗后的衣服,打开房门边打电话边匆忙离开,她应该是急着要回去跟那个人解释吧,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坐在她门边走廊被她的响动唤醒的我。”
“你没有喊住她?”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我却嗓子堵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都不知道自己不远千里,跑去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心疼她,不舍得她吃半点苦,她却宁可过那样的生活,也要去找那个不懂得珍惜她的人。我终究是错付了,那一刻我彻底崩了。”话间,李凯旋低下头,颓废地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里。
顿了好一会,他平复了情绪。“昨晚谢谢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各自安好!这是她那天下午发我的信息,我没再回复她。”
“那你今天……”篱茉实在不忍心问出口,话到了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你今天开了这么久的车,还是先去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吧。”
李凯旋“嗯”了一声,又指了指篱茉座位前方的储物箱,“你打开那抽屉,里面的红包回头你帮我带给她。明天婚礼我应该去不了了,早上在去你家路上,我爸打我电话,北方有个合作商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得在明天下午前赶到。我给你先送到江芸婚礼的酒店,再过一两小时,我爸的司机应该也就到C城火车站了,到时候我就直接从这里出发去北方了,你得自己买票回H市了,你没问题吧?”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安排好的。那你抓紧时间休息去吧。你放心,这红包我一定替你送到,该带的话,我也不会忘记的。”事已至此,其他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了,作为他俩这段有缘无份的虐恋的见证人,王篱茉也只能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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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王篱茉再回想起这件事,不由地感概当初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让剧情像影视剧般反转一下。当初李凯旋不是让她帮忙转交红包,而是帮忙一起抢新娘的话,那后面的故事就应该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只是生活不是影视剧,错过了,导演可以喊句CUT,剧本再改一改,BE成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