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气冲冲地冲进林钧办公室,拍着桌子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林钧不用想也知道是卫秋江把那件事告诉了她,这兴师问罪的场面。卫秋江果然靠不住,不过他也没想着能瞒住多久,全世界只要一个人不知道就够了,其他人都没什么要紧的。若真是他想隐瞒什么事情,定然是滴水不漏的。
林钧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悠悠的开口,一种缓慢而低沉的语气,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在做一个项目时,为了研究模拟声线,我们每天分析几百个人的声音,每个研究员都把自己手机里能找到的人声都找出来放一遍。那时我恰好有一段小凡发过来的语音,大概是她群发的。
一段8秒语音,我一个人在实验室听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想那是我想她了,想她叫我的名字,两个字连在一起,重音放在后面,或急促,或生气,她的每一种的表情都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一闭眼就生动可见。
我和夏说,但她说所有人叫我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其实是不一样的,即使我背对着徐小凡,我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她叫我的名字。
名字,从来只是个代号而已,可她叫我,我总听得到。即使在嘈杂的人群里,她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就好像是和我的耳朵对好了无线电频道。
偶尔转身,晃神时我都好像听到她在叫我!”
你很难想象林钧这样的一个人,以这样的表情说出他的感受。从来都是深不可测,无懈可击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露出他的软肋。说不动容是假的,陆明月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霸道总裁拿错了苦情男二的剧本。煽情的不要不要的。这么一段话不像是解释,倒像是倾诉。眼前这个人,一个人隐忍的太久,太累了,每一句话都让人心疼。站在旁观者角度的陆明月尚且如此心疼,换作是徐小凡在这里又会怎样?
“她不需要知道,不是吗?”林钧反问陆明月,在看到陆明月妥协的表情之后微微笑了起来,她是他的同谋了。
林钧这样告诉陆明月,小凡只要站在原地就好,不需要知道他是怎么走过两个人之间的一百步。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平白无故惹她心疼。
“难道这次她就不心疼了?”
“可能是我等不及了吧,横亘在我眼前八年的空白,一直让我恐惧。而这种恐惧在周时出现后尤为明显,也是这恐惧促使我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林钧把自己从情绪中剥离出来,抽丝剥茧一般分析着自己。听得陆明月后背发凉,这人果然是个变态,谁没事儿会去分析自己。
不禁心里暗想:徐小凡还是从了林钧吧,算是积德行善了,替老天爷收了这个妖孽。
从进门前的气势汹汹,到现在的彻底熄火,陆明月一点脾气没有的滚出了林钧办公室。
事后和白雪说起这件事儿,后者心有余悸的感慨,还好自己傻什么都没看出来。还好徐小凡比她还傻。她们这个闺蜜团的智商只能靠陆明月了。
徐小凡坐在床上打了个喷嚏,想起来给林钧发微信叮嘱他明天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