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贪杯没有好下场。
眼皮千斤重,孟瑶好不容易睁开眼来,眸光一动,就看见床边伏着一个人。
那人侧脸对着她,估计是姿势不太舒服,神色并不轻松。孟瑶缓缓闭上眼,刚抬起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指尖攥紧冰冷的床单,眼眶莫名发酸。不是矫情,面前的人,日夜思念,不到一尺之远,却如同隔着天堑,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什么也不能做。
头痛,昨晚喝到最后,她做过什么?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不是都说酒醉三分醒,人喝多了,意识虽然各种不清,可自己当真做过的事,再醒来时多少还是会有点印象吧?
该不会自己做了什么窘事,连大脑都觉得羞愧,于是动用了删除功能,这才让她有了断片的感觉?想着她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电视里的酒鬼们耍酒疯撒泼的场景,接着一个激灵,瞬间想死的冲动都冒了出来。
床旁的人,拧了拧眉,是睡醒的前兆,孟瑶赶紧一个翻身,背对着他。
“瑶瑶,醒了没?”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孟瑶闭紧眼,没有动。
“瑶瑶?”
估计是见她没有反应,某人想着查看下她的情况,于是探着身子朝她俯了过来。
“瑶瑶,醒了没?”
“瑶瑶。”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唤,像极了小时候,她感冒发高烧却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他没有办法,只好守在床边照顾她。过一会儿就替她测一次体温,还不时唤她几声,语气里满是忧心,生怕她烧晕了一般。
他对她的好,不是一点半点,每每想起,都历历在目。
“瑶瑶,醒了没?头痛不痛?”
他的气息那么近,一点点喷在她的须上,她咬紧牙关,一动都不敢动。她怕自己忍不住,会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哭着告诉他,这些年,她有多想他。独在异国,再累再受罪,都抵不过她想他的苦。
“瑶瑶,醒了就别再睡了,去洗个澡,醒醒酒。”
他说完伸手推她,她趁机乱皱眉,嘴里长哼了一声,不是假装,是真的头痛。
“快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脚步声渐远,孟瑶坐起身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一股酒味,冲个澡真的很有必要。
孟一凡看着电视,晨间新闻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像是无病呻吟。耳边有脚步声传来,他条件反射地扭头,映入眼底的身影头微斜着,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估计是洗澡的时间太长,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像染了层薄薄的胭脂,眸子晶莹闪亮,红唇轻抿,殷鲜欲滴。
他呼吸一紧,下意识地移开眼。
“哥,你要不也去洗一洗?”孟瑶抬头,眼前的人下巴泛着明显的黑青,脸上却有几丝奇怪的红晕,像是正在发烧,“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不用。”孟一凡拒绝,“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没事,开了暖气温度挺高的,一会儿就干了。”孟瑶笑了笑。
孟一凡打量了房子一圈,“这里太旧,换个地方吧。”
“我在这里住得挺好。”孟瑶摇头,回国后她就安顿在这里,一室一厅,周围的环境也熟悉了,做什么都方便,还有她不喜欢挪来挪去。
“我记得你是有驾照的,晚点我让人送辆车过来,先陪你练几天手,等熟悉了,你再自己开着去上班。”他语调平平,似说着极普通的一件事。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车或是打车就行。”孟瑶望着他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