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江的手掌按在田曼草帽上,狠狠往下一按,斥道,
“没大没小。”
田曼感觉发型都乱了,郁闷地把帽子摘了,顺一把发尾。
想剪掉算了,长头发碍事还难打理,打架被抓住更是要命。
还是不能跟谢京江一样潇洒呀~
谢京江飘逸的背影停顿了一下,田曼连忙带上草帽快步跟上。
楼上,怎么都咽不下气的骆山冲眼都要直了,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发硬,
“田曼,你他妈的还敢进入本公子的视线,今天不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本公子名字倒着写。”
侍酒的花娘子闻言瑟瑟发抖。
跟脚进入雅间,田曼一扫等待谢京江到场的人,伪装的衣帽堆在角落。
跟想象中的大佬聚会不一样,这儿更像是一群土匪下了班。
多的也不认识,田曼直愣愣地看着叼着水烟的邓公。父女相见,分外尴尬。
田曼眨巴了几下眼睛,最后还是邓公遭不住了,把左右搂着的女人赶走,正经盘腿坐好。
同伴还没反应过来,疑问道,
“邓公,咋了?这可是青州城最好的场子,你看不上?”
别人也跟着起哄。
田曼随谢京江落座,抱着手臂对着邓公,正儿八经礼貌又亲切地打招呼,
“我亲爱的老父亲,我们又见面了。各位叔伯好。”
傻了一屋子人。
之后,屋里的花娘子就走的不剩几个了,一堆大老爷们装起了正经。
良久才有人咳嗽一声,打破了安静的诡异的气氛。
“谢舵主,你这......什么意思?”
男人间的聚会,带个姑娘家过来,还是江湖上有名的铁面神医。
让这么多人让步,主要还是不想在这个关头得罪邓公。
毕竟邓公逢人就说田曼是他闺女,各种丰功伟绩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称呼还如此肉麻,父女关系可见非常之好,也就预示这女人很可能不久后就是自己一方的高层。
在坐的多少都有些身份,自然不会主动在未来领导面前献丑。
而谢京江,头几把交椅他坐了遍,道上都熟悉的很,比起还不咋熟悉的田曼更亲切一些。
谢京江一看就是没打算金盆洗手,对道上的称号十分享受,田曼泪目:
所以说跟他学武功就行,思想品德他自己都没整明白呢。
谢京江回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新收的徒弟,带过来给你们瞧瞧。”
说完很自在的喝酒,任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疑窦丛生。
这时小门进来一人,在邓公耳边耳语几句,众大汉纷纷抱拳告辞,一阵带着脚臭的风过去后,房间的宽敞才显露出来。
谢京江起身,打开一角窗户,窗下临一条宽街,两边都有铺面。
此刻街道中间在走兵队。
“师叔,就结束啦?”田曼就听他们一问一答,然后,今天来这儿的意义呢?
“嗯,你表现的非常好,我们该离开了。”
谢京江把草帽按在田曼头上,提剑往外走。
田曼对业务也不熟悉,总慢半拍,定睛一看街上,带头的人好像骆山冲呀。
不对,就是他!
再回首,已经找不见谢京江了呢。
田曼懵逼地往外走,仿佛一个在闹市走丢的儿童。
她就正经逛过街,更何况是夜里的。
骆山冲领着一队兵马过去了,从他身边跑出去的是通风报信的人。
兵队打着清剿城中逆匪的旗号,堂而皇之在店铺里抢东西。
贼抓不抓得到不知道,但他们肯定捞够了本。
这时一个人影在街上狂奔,百姓纷纷骂着脏话躲开,此人后边另一队追兵破风而来。
田曼反应过来时已被一股大力撞飞。
“哎呦。”
滚了几圈才停下,得亏练过功,不然得全身骨折。
撞到他的人,摇身晃了一下站稳了脚跟,但怀里抱着的东西掉地上了,他去捡的功夫,被追兵追上了。
紧接着这人被绊倒,脸啪的一声贴地,一群兵围着他又骂又踹。
田曼摇摇晃晃眼冒金星地站起,看见金灿灿的东西被士兵收走,地上挨打的哪个人尸体被遗弃在路边。
田曼第一反应是自己金子的安危,但看见尸体更近,就优先救人了。
力气这么莽,还是有可能活着的。
但士兵并没有走,反倒越来越多,直到骆山冲与田曼面面相觑。
“田曼,你方才在跟逆贼聚首,本公子可有说错?”
他本想去寻寻事,戏弄一下田曼,但手下来报,田曼与谢京江是在跟一伙匪气的人相见。
想想这两个的前科就知道,肯定又跟山匪同流合污了。
“空口无凭,有本事拿证据。”
谢无疆也来了,看样子他没有找到谢京江。不愧是老司机,跑的真快。
骆山冲看田曼到这个时候还嘴硬,就非常恼火,道,
“证据?你爹娘都是土匪,这就是证据!”
话音敞亮,掷地有声。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如果青菜鸡蛋不要钱,已经丢向田曼了。
田曼声音在飙也不能比骆山冲更高,但心里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师姐怎可让师弟骑到头上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儿个都要死死地把骆山冲踩在脚下!
想起身为师姐的辛劳,田曼不争气的眼泪就直往下掉:
这个不开眼的,想彻底打败我,至少也先撇清关系再说话。
必须得给年轻的师弟好好上一课。
看见田曼哭,骆山冲顿感不妙。
“师弟,你就这么讨厌师姐我么?”群众哗然,骆山冲心里咯噔一下,忆起前些日子炫耀拜入师门的事情。
群众是有记忆的,尤其是各大族公子的奇异遭遇,他们甚至比遭遇着本人更懂其中滋味。
田曼魔法聚集完毕,话出如洪水势不可挡,
“师姐出身不好,爹娘是事又不是我一个弱女子能管的了的,师姐寒窗苦读医术,数十载寒冬酷暑勤学不辍才能在城之危矣时,救得数万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承蒙知阳道尊不弃,师姐才得逆天改命,而今师弟一句话,就将师姐数年勤苦摧毁,是何道理?”
“骆家公子怎么这样无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