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美丫通知了韩吉伟，让他继续待命。李国军很有可能会对邬倩倩动手。
然后她接通了龙志坤的手机。
龙志坤是专于数据分析的分析员。
她希望龙志坤能够推断出李国军下一次动手的大概时间。
“这……我……”龙志坤对着电话有些语塞，他认为是自己的失误，造成了郭莉莉的死亡。
上一次他的推断出现了问题。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的推断没错。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郭莉莉没有上车。按照你的理解，他下一次动手会是什么时间？”
他们掌握的情况不多，不过有理由相信，李国军是按照一定规则出手。
不管是座位号，还是时间，他像是个强迫症患者一般。
所以一定有时间上的规律。
实际上柳居阳似乎已经掌握了这个规律，只是迟美丫有着本能的骄傲，他们这些警察都是废物吗？需要一个反社会分子的帮助？
龙志坤稳了稳心神，一边的张子友点头，示意他继续。
“从先前死亡的四人来看，时间上的间隔……”龙志坤排列了四人的死亡时间，发现规律非常明显。
明显的他都开始怀疑。
生怕自己的判断出问题。
谨小慎微的他停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发现了什么直说，现在任何的发现都有可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张子友的话让龙志坤鼓起勇气。
“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律，他并没有按照准确的时间杀人，只是有一个范围，杀人时间的间隔在八到九个小时之间。”
“就这么简单？”迟美丫有些不相信。
龙志坤慌了，他仔细盯着时间，不停套入数学公式，但是根本毫无用处。
他发现的，就是这个简单的时间规则。
迟美丫的不确定语气让龙志坤更加小心翼翼，不过毫无收获。
“那么这么算来的话，距离下一次他动手还有最多四个小时。我们得赶快再找出更多的证据线索！”
迟美丫挂了手机，看向一旁安稳的柳居阳。
“有一个人，就在四个小时以后会被谋杀，我们知道时间，知道凶手，但不知道地点，也许是邬倩倩，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没有发现的隐藏受害人，如果不是邬倩倩，那么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于非命。这与谋杀他有什么区别？”
柳居阳没头没脑的话让迟美丫有些烦躁。
是的，按照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
李国军会在大概四个小时以后杀掉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但是他们这些警察没办法阻止。
只能预防。
如果目标是邬倩倩还好说。
万一不是呢？
“有些时候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却毫无行动。你说我冷血？你们比我强到哪里？”柳居阳似乎没感觉到迟美丫的烦闷，继续问着让她更加烦躁的问题。
“不是我们没有行动，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迟美丫终于忍不住吼了柳居阳。
“你们当然知道，凶手就在外面。”
柳居阳话没说透，但是迟美丫明白，只要控制了李国军，一切就结束了。
不会再有人死亡。
但这不合规矩，不合法律。
法律不是这样运转的。
他们没有证据。
甚至他们找到的动机都有些可笑。
李国军在猎杀那辆车的幸存者？
为什么？
这种动机谁会采纳？
他杀人的证据又在哪里？
确实是巧的不能再巧，他每次都出现在犯罪现场，而且其中两人在死前跟他待在一起。
但是这又有什么？
这是两起意外。
巧合。
只能如此解释。
他们根本没有控制李国军的证据，连点间接证据都没有。
迟美丫郁闷地握着方向盘。
“我们不会就这么毫无证据控制李国军，上一次我们已经抓了他一次……我们不能再毫无理由将他抓起来。”
柳居阳点头。
“就停在这里，我要下车。”
“你要干什么？”迟美丫警惕地看着柳居阳。
“我当然是要回家，我又不是警察。”
迟美丫很相信柳居阳的话，不管印象如何，至少柳居阳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
柳居阳下车以后，大概十分钟，邹晓雯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跟丢他了，先生。”
柳居阳有些意外。
邹晓雯的能耐他清楚，李国军的背景他也极为清楚。
“他根本没有什么反侦察能力，我跟了他很久，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突然之间好像有人提醒了他一样，几次改变方向就甩掉了我。但是我确信，没人发现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邹晓雯有一点疑惑，有一点不甘。
倒是没有气馁。
“这么说来，不久以后就会有一个新的受害人了。”柳居阳皱起眉头。
死人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生死有命，他可没那个义务去拯救别人。
李国军处处透着古怪。柳居阳很感兴趣。
“真的会是那个邬倩倩？”柳居阳觉得事情太过简单，但有的地方又太过复杂。
把这件事往复杂了想不对，往简单了想似乎也不对。
李国军根本就是个普通的司机，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越矩。
一直简简单单平凡到平庸的生活。
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显然是经历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情，让他有了奇遇。
柳居阳回到医院，刘晓光拽着气球在屋里到处蹦着。
似乎又恢复到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她的父母好久没有露出这种温馨的笑容。
“叔叔，叔叔！”刘晓光见到柳居阳，提着自己的花气球兴冲冲奔向柳居阳。
柳居阳笑容平和，伸手将这个心思纯良，却遭受到奇怪诅咒的女孩抱了起来。
那双明亮的眼睛透着欢喜。
这短短的时间，她就将这位帅气的叔叔当成了一位大朋友。
“玩的开心？”
“嗯嗯嗯！”刘晓光使劲点头。
“叔叔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叔叔现在就要开始给你治病，很快你就不需要再看到那些可怕的场景了。”
刘晓光父母是绝对相信柳居阳。
这个医院，这个规模的医院都是柳居阳的。
刘晓光在这里接受的所有治疗都是免费的。
这样一个好人，他们怎么会不相信？
只是他们不清楚，他们从一开始的理解就是错的。
柳居阳未必是坏人，但他从来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