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居阳，杀人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说出口的。”张子友沉着脸。
柳居阳没有理会他。
龙志坤那双刚刚还泛着光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下去。
他赶忙低头，飞快调出这几起案件的档案。
重新有了干劲的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的关联跟特征。
“这些人都是乘坐同一辆车的幸存者，原本司机应该是李国军。他正在猎杀这些幸存者，我一开始觉得应该是按照座位号来谋杀他们，但是并不是……按照那个理论，下一个死的应该是邬倩倩……但是并没有，而是另外一个……是郭莉莉……”
龙志坤一个人自言自语，慌慌张张调出郭莉莉的资料。
突然之间，龙志坤整个人都蔫了。
“她……她不在这辆车上，她不是那场车祸的幸存者。”龙志坤调出所有幸存者的资料，但是里面根本没有郭莉莉。
“这是怎么回事？”迟美丫也奇怪地看着大屏幕。
按说他们的理论应该正确，但是现在又要重新推翻了？
“龙志坤你继续调查死者的身份，看看与那场车祸有没有联系，迟美丫你跟柳居阳去找郭莉莉的家属，看看有没有别的可能。”
“韩吉伟，你去联系其余死者家属，整理出所有可疑之处。我们一定要找到李国军的作案动机，防止他继续杀人！”
张子友虽没有头绪，又走入了死胡同，但是他还是做出了最合适的安排。
安排迟美丫跟着柳居阳，是张子友没办法的办法了。
他不能允许柳居阳私自破坏他们的办案流程。
所以迟美丫更多的作用是盯梢。
迟美丫不怎么情愿，面对柳居阳，让她有些吃不消。
这个人似乎天生蔑视权威，永远以自我为中心。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出来。
一路上，迟美丫沉默着不说话。
柳居阳这种人，想说话时可以滔滔不绝，不想说话时就是一根木头。
他也不会尴尬。
很快，两人找到了郭莉莉的家属。
郭莉莉的母亲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莉莉啊……”
郭莉莉已经三十五岁，但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却没有结婚。
母女一直相依为命。
没想到转眼之间，唯一的依靠就这么没了。
郭莉莉对这位可怜的母亲来说不仅仅是经济支柱，也是精神支柱。
没了闺女，老人就等于没了希望。
迟美丫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做了警察，但是时间不长，见到这种情况心中总是戚戚然。
她的身世也让她见不得这种事情。
“我们可以在这里悲痛一整天，然后看着李国军杀掉另外一个人。”柳居阳可不会安慰人。
这个时候，当着这可怜的母亲说这种话，在迟美丫看来，简直是不人道。
没有丝毫人道主义精神。
“我的同事……我们都对您的女儿感到悲痛惋惜。”
这位老人似乎没听到迟美丫的话，依旧捶胸跺足，哭声让人心疼。
“阿姨……”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的莉莉都走了！你们能不要再来骚扰我吗？你们能……”
老太太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柳居阳将慢慢一兜钱扔在她跟前。
“柳居阳，你……”迟美丫低吼。
她一直没问柳居阳手里的包装的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这个时候，拿出钱来，这简直就是对这对母女的侮辱！
“你可以装作义愤填膺骂我，也可以心平气和收了这些钱，告诉我们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并不是一个善良慈悲的人，我也不是因为可怜你才给你钱，而是在买你的消息。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柳居阳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神色毫无波动。像是个机器人一般。
老人抹抹眼泪，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只需要告诉我，六天前，你的闺女是不是想要坐客车去平南。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上车？”
老太太直勾勾看着那些钱。
她悲痛。
不仅仅是在哭自己的女儿，也是在哭自己以后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
现在，这些钱应该够她活到死了。
老太太擦了擦脸，使劲点头。
“她是想去的，票都买好了……就是……就是我突然身体不舒服，她就把我送去医院了……这些钱……这些钱……”
“这本来就是一笔买卖，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也应该得到本来的报酬。”
柳居阳转身。
“喂喂喂，我们还没问完呢！”迟美丫从没见过这种问话方式。
直接扔钱？
老太太还没生气？
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知道的够多了，从一开始你们的判断就没错，李国军一直在猎杀那辆车上的幸存者。”
“可是……可是郭莉莉根本没上车！李国军凭什么认定她是幸存者？郭莉莉只是买了票，她根本就没上车！她根本就不会发生车祸！”
“但李国军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郭莉莉该死。”
“凭什么？”
“就凭他能够随意掌握那些可怜人的生死，他可以制造那些可怕的毫无征兆的死亡意外。”
没错，这是更加可怕的。
如果李国军真的只是追杀那些幸存者，他可能就是个疯子。
抓了就好。
但是他的杀人方式太可怕了。
那些意外，绝对不是巧合。
第一起意外，他成了参与者，那辆车因为躲避他撞死了他的目标。
他怎么断定那辆车不是撞向他？那辆车又怎么能够那么巧撞死了目标？
第二起是谋杀，但是那种药物包含了十几种化合物，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人类应该能够研究出来的。
那种组合恐怕是几千年都未必有人可以调试成功。
第三起，他与被害人一起，那辆迎面而来的车，直接将受害人撞死，他却轻描淡写躲了过去。
第四起，与第三起几乎是同一个套路。
这一切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没得到一点能够将李国军绳之以法的证据，我们一直都是在推测。”
“我们早不到证据的，李国军不仅仅自大到自比神明，他也小心翼翼，注重细节到如同神明。他每一次都在场，将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送走。我们只能等待他的下一次出手。不过好在，龙志坤的理论没有错。他确实是按照座位号行动的，下一个就是邬倩倩。”
“我马上联系韩吉伟！”迟美丫也立刻意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