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象鱼横冲直撞而来,马上就要连木盘带赤煅烈一起刺穿。千钧之际,那大蟒大鳄以为象鱼欲要独吞血婴,一左一右冲过来张着大嘴拦截。
若是之前,象鱼定然先行退去,再好好周旋寻找机会,可现在它遭创,被激起血性,眼中所见,心中所念的就是撕了这个重创自己的人,便不管不顾继续冲过去,那长吻便被大蟒大鳄两边各自咬住,不但没刺穿那人,便连木盘都没够得着。
大蟒大鳄一咬住长吻便翻滚起来。尤其是食人鳄,巨大的剪刀嘴,尖锐的锯齿,一旦咬合住,便死亡翻滚起来,象鱼只能身不由己跟着翻滚,长吻差点被大鳄给生生咬断。这种刺痛比刚才被刀刺入还痛苦几倍。象鱼发了狂地左右摇摆着想要摆脱钳制,庞大的身体搅动着,尾巴疯狂拍着大鳄,生生将食人鳄身躯甩到大蟒身边。
大蟒没有食人鳄这样强的咬合力,它感觉嘴里的长吻急剧搅动起来,威势十足,连忙松口后退,却隐见食人鳄四肢挥舞着朝自己翻滚而来,威胁下便本能地将贴近的食人鳄缠绕起来。
食人鳄有死亡翻滚,大蟒有死亡缠绕。
食人鳄被象鱼拍得晕乎,等它清醒过来身体已经被大蟒给一圈圈缠绕起来,它想要挥动四爪扒拉掉大蟒,发现四肢一并困死了。
三者纠缠在一起。
赤煅烈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潜伏过去挥动刀,朝大蟒使劲刺入,又抽出转朝食人鳄腹部刺入,见有机会还朝大象鱼再刺,“让怒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巨兽受到重创,本能地暴动着不顾一切搞死敌人,挣脱自己出来。
果然,食人鳄越发死死地咬住口中的长吻不放,疯狂翻滚起来,恨不能折断;象鱼死命地摇摆着强有力的尾巴势要拍死食人鳄挣脱出长吻;大蟒感到食人鳄的疯狂挣扎,拼命蜷缩身体想要勒死大鳄……
赤煅烈知道逃脱机会就在这瞬间,他一把抓住木盘,恨恨地朝前推去,然后迅速潜入水中,以最快的速度推着木盘朝岸边游去。
这种无限接近妖兽的巨兽并不是他的短刃就能宰杀的,等它们奈何不了对方之后便会放手,到时候三者一起冲过来。若不能赶在它们之前从江中逃脱出来,赤煅烈和孩子只怕要被它们撕成渣渣。
果然,在赤煅烈拼尽全力朝江边推进时,象鱼大蟒大鳄开始从三个方向朝他迅速逼近。
赤煅中英见状大喊:“赤煅雄,快带人下去帮忙救人。”想想又补充道,“大家在水里不要各自为战,要相互携手,这些巨兽就奈何不了我们的。”
赤煅烈用尽余力将木盘朝众人推去,自己却呛了几口水,沉入水下。他实在没一丁点力气了,短短五十来步的距离,却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赶过来的众人连忙一把捞起他,后面最先追来的象鱼直直地撞上了人墙。
有人就喊道“快抓住大象鱼”。大象鱼虽然是鱼,可肉味鲜腴,很滋补人,比山上野兽可稀罕得多。“千斤腊子万斤象(白鲟)”,这么大一头大象鱼,若是捕获了,合该顶上好几天的狩猎。好几个人闻言齐齐往大象鱼拳打脚踢过去,试图将之打晕抓捕。
奈何旱鸭子般的人类在水里束手束脚,龙游浅滩都遭虾戏,何况大象鱼憋着满肚子气一直没撒出来,再遭激怒,大尾巴使劲拍着来犯之人。连四五丈长的食人鳄都被拍晕乎,更别说区区人肉,一拍一个倒,来人纷纷跌落水中,受伤不起,甚至昏迷。赤煅雄连忙带人浑水摸鱼一样将兄弟一一救起。这些人连连呛水,差点就要沉尸江中,心头狂骇不已,再不敢招惹大象鱼。
也幸亏大象鱼的长吻被食人鳄咬伤后不敢再刺人,否则赤煅氏这边伤亡更大。
他们也暗暗惊讶赤煅烈的能耐,也不知他是如何从这三个巨兽包围中逃回来的,还救了一个孩子。
老猎头果然是老猎头,简直不可思议。
赤煅烈勉强开口指挥道:“伤者在后,健康者在前形成人墙,大家携手,慢慢撤退,做好防御。”
一头大象鱼就如此孔武疯狂,这么多人都被整得这样狼狈,眼瞅着那大蟒大鳄虎视眈眈正冲过来,他们哪里还敢再主动招惹它们啊。
岸上人们看得惊呼不断,看着食人鳄和大蟒追击而来,纷纷就地取了石块投掷而去。
后面赶来的食人鳄和大蟒,刚要撒野,看这么多人一字排开,便游移不定徘徊着,那石头纷纷投掷而来,大蟒大鳄被砸了几下连忙潜入水中退去;大象鱼也冲不破人墙,白白遭受了一番人墙的脚踢,受创的伤口更严重,纵然火气再大也无可奈何,只好退去。
木盘被抬上岸,周围的人纷纷聚过来,只见盘中躺着一个男婴,头发浓密,扎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从未见过的银白丝布,下裳干净整洁,想来这孩子出生定当很好。可看他脸面,大家都不忍甚至不敢再看。一时围着的人或怔怔,或一脸惊恐退下。
“老猎头啊,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赤煅雄一脸憋了五宿宿便的苦脸样,他带着这帮兄弟,力挡象鱼,好几个兄弟受伤严重,可救出来的就是这么个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一寡妇连忙上前解释:“烈哥就是不忍心看着孩子被这些巨兽吃掉,所以去救了。他就是心太软。”其他寡妇直白眼,哪里看出老猎头心软,不要心太硬啊,铁了心似的,连水中三霸都敢斗一斗,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怎么叫他也不理。
真要心软,说一句好话,老娘都能伺候他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