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广安县派自卫中队长兰东书带队围剿,派保队附杜长兴带路,杜暗地向游击队报信,游击队在山上设下埋伏,打得敌人仓皇逃命。
9月2日,敌人又派四个乡的乡、保丁来围剿,仍是杜长兴带路,杜来不及给游击队送信,只带起几个保丁在离游击队驻地约三里的地方,谎称游击队来了,朝天鸣枪,几个乡的乡丁听到枪声,乱了阵脚,互相乱打起来。打了一阵发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都彼此咒骂埋怨起来。
游击队转移到代市附近,仍未与观阁联系上,决定分散行动,曾永新带一队人到永兴乡活动,秦华、秦兴富带人到龙台乡,谈剑啸、宋廉嗣到渠县、广安交界一带,曾霖、余行健在代市住了一段时间,分别转移到重庆。
观阁总队由杨玉枢、刘隆华、陈伯纯、陈尧楷、王兆南等领导,按计划于8月12日在观阁镇发动起义。这支队伍由观阁、广兴、大良、桂花等乡的农民和知识青年及陈尧楷由大竹带来的游击队组成,共二百多人。
起义前,游击队与观阁镇长金友亮秘密约定:8月11日晚游击队先把镇公所包围,金友亮鸣枪为号,游击队即冲进镇公所缴枪。不料老奸巨滑的金友亮却耍了两面派手段,等游击队敲门找金友亮时却久无应声。游击队察觉有变,迅速撤退。12日天亮时几支小队在小井沟集中,动员了一部分没有枪的农民回家,只留下一百多人组成一个大队和一个独立中队,王兆南任大队长,陈尧楷任独立中队长,杨玉枢、陈伯纯带队向华蓥山进发准备与代市队会师。
16日晨,到达丁家山,通宵未眠的游击队员吃过早饭,刚合上眼,岗哨来报大竹专署保警大队来袭,游击队派一个中队绕到背后包围了保警队,开枪射击,敌人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在打枪,向后面挥手示意不要开枪。此时驻在院子里的游击队员也向山上冲来,两面夹击,敌人的机关枪只响了几下就被打哑了。半天激战,游击队缴获七支枪,毙伤警察大队数人。战斗中杨玉枢、刘隆华、陈伯纯、胡正兴等与部队失散。
杨玉枢走到桂花乡,被敌人杀害,投尸拐枣洞,解放后起出忠骸,迁葬县烈士陵园。
刘隆华等在桂花乡第一保被抓住,该保保长张世敏是地下党员,当晚即掩护刘隆华等转移,后刘隆华被派到南川坚持斗争。陈伯纯秘密返回合川,领导了金子乡起义,胡正兴到重庆汇报情况后回广安找到了游击队。
18日,游击队到达广安、邻水交界的千丘,供给发生困难,游击队决定没暴露的队员回家,剩下的四十多人由陈尧楷、向杰栋带队转移到大竹张家场一带活动。10月,向杰栋带领的游击队又返回广安与王兆南等会合,继续在广安进行游击活动。
1948年8月17日,八工委在武胜三溪乡发动了武装起义。
1942年,蒋怀瑾回到三溪开展工作,并当上乡长,还利用他的职权,先后安插了北碚中心县委书记蒋可然等到三溪小学教书,1948年1月成立中共武胜县特支,2月八工委成立,工委书记蔡衣渠、副书记徐也速,委员蒋可然、罗永晔。经过一段时间工作,三溪乡十个保有九个保组织了“农民翻身会”,会员三百多人。一部分乡保政权和枪支弹药逐步被地下党和农会掌握。1948年前后在武胜新场乡岳池龙孔、白庙等先后发展了一批党员,秦来明、曹文翰等还担任了区副保长、保队附,单新场乡就掌握了五十八条枪。
7月,“西南民主联军川东纵队第八支队”成立,由蔡衣渠、蒋可然、罗永晔领导,下设三个中队。岳池县龙孔乡为一中队,武胜新场乡为二中队,武胜三溪乡为三中队,共四百余人。
8月17日,曹文翰领导的一中队因迟到未能与二、三中队在约定的三溪乡黄明桥会合,只好隐蔽在桥附近的陆家院子,保长陆文壁偷偷溜到乡公所密报,游击队发现后迅速撤离,向三溪进发,沿途砍断三溪通往飞龙等乡的电杆、电线,在离三溪场一里路左右与赶来镇压的三溪乡乡队附张胜廷带的自卫队相遇,乡丁大声喊话:“你们是干什么的?”曹文翰答道:“我们是新场乡队伍,来清乡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胜廷神气十足地说:“我们是到陆家院子打匪的。”曹文翰命令部队卧倒,向敌人射击,并逐渐向桃林桥转移。敌人尾追不舍,不久,新场乡与飞龙乡百余名乡丁追来,游击队到达报慈寺,已互相失掉联络,数人被俘,只好分散隐蔽。直到9月初,隐蔽下来的同志参加了三、四支队战斗。
继三溪乡起义后,8月22日,七工委领导的岳池伏龙起义又打响了。
伏龙乡地处华蓥山麓,是上华蓥山的一道屏障,既可袭击山下各乡镇,又可上华蓥山打游击。伏龙乡党支部领导的武工队,是七工委副书记刘石泉,工委委员杨奚勤亲自组织的,乡长张蜀俊当学生时即有进步思想,起义前还参加了共产党。岳池县长肖毅安和罗渡区长李明雍分别给张蜀俊送来两封密信,劝说他停止起义,并许以“七县联防司令”的官职,如若不听,则逮捕法办,查封田产,张将信交给了杨奚勤并坚定地说:“请组织上放心,我就是家破人亡,也要参加革命!”伏龙乡乡保政权大部分被地下党掌握,张蜀俊以扩充保丁为名,让许多农会会员背了枪,还利用乡政权和变卖田产,配备了两挺机枪,十几支手枪,三十几支步枪。
8月21日,伍俊儒、秦耀带领八十多人的罗渡姚市桥武工队,中和乡李成、廖亚彬也带领八十多人赶到伏龙乡,与张蜀俊的一百多人集中在伏龙乡公所周围。
当天下午,伏龙场到处是背枪的起义战士,一个个心情激奋,斗志昂扬。
22日晨,伏龙场上红旗飘扬,到处贴着:“共产党万岁!”“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标语,起义队伍还打开乡公所和一些地主的粮仓,开仓放粮,粮仓入口,人如潮涌,许多小孩没有工具,就脱下衣裤去装粮食。路上都是担着黄灿灿谷子、喜笑颜开的农民,大家兴高采烈地说:“华蓥山天亮了,蒋介石要垮台了,我们穷人有望头了。”
接着,三百多游击队员和上千群众在伏龙小学操场举行起义誓师大会,杨奚勤号召大家团结起来,支持游击队的斗争,为解放四川,解放全中国贡献力量。群众高呼:
“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口号震天,作恶多端的乡保长们吓得魂不附体,乡长韩春祥在理发店才剃了半边脑壳,吓得仓皇逃走。
当天下午,游击队佯装进攻县城,下山与王璞、刘石泉、陈伯纯的队伍会合。岳池县长肖毅安带着一百多名警察,广安县警察局李朝钺带二百多人分头向游击队包抄过来,游击队得信后,派一个突击队拖住敌人,大部队安全转移。
27日,游击队与敌人一番激战,缴获步枪十四支,俘虏十二人。当晚,部队到达岳池、武胜交界处水洞湾,宿营刘家院子。
28日黄昏,部队正准备出发,敌人内二警二百多人及乡武装包围了游击队驻地。
伍俊儒、秦耀带几个神枪手组成突击队,爬上左侧断墙,瞄准敌人机枪手并当即击毙,突击队乘机冲出大门,向敌人猛扑上去,机枪副手见势不妙,抱起机枪撤回左侧高地,与坡上的敌人一道组织火力阻击我方涌出大门的队伍。敌人居高临下,我方队伍被火力压得抬不起头。这时,已冲出大门的杨奚勤身先士卒,从身旁队员手中接过冲锋枪,一阵猛射,游击队乘机冲上去夺回了制高点。杨奚勤被敌人机枪射中,壮烈牺牲。后敌人将遗体抬到黑耳场,示众三天,当地农民冒着生命危险,趁天黑将杨奚勤遗体掩埋。
水洞湾突围后,徐庶声、刘石泉带领五六十人,与其他部分失掉联系,决定暂分散隐蔽,徐与刘约定,两天后在合川古城乡会合,徐庶声去古城乡途中被捕。
伍俊儒、秦耀的突击队与敌人一直战斗到晚上,并与张蜀俊会合,共五十多人,在其中挑选二十余人组成精干小分队往合川金子乡找王璞、陈伯纯的队伍。
30日深夜,住在农民邹明秀家,不料被一甲长告密,十二洞桥乡公所乡丁赶来,并在屋外喊话:“屋里的人快出来,不然就开枪了!”游击队在屋里一声不响,一个乡丁爬上土墙观察动静,“叭”,被秦耀一枪当场击毙,乡丁慌作一团,乡队附带着几个乡丁走近屋门探听虚实,十几个游击队员猛烈开火,并占领制高点向逃跑的敌人扫射。这一仗击毙敌三人,伤三人,缴获手枪一支,步枪六支。
游击队星夜兼程赶往金子乡,王璞、陈伯纯已带队去了岳池。敌人四处清剿,封锁甚严,游击队员只得抄小路上华蓥山顶峰宝顶,与袁念之部会合,队伍增加到五十多人,与敌人展开游击战。
10月,山顶已有积雪,寒风凛冽,游击队员却穿着夏天起义时穿的单衣,敌人层层封锁,找不到粮食。伍俊儒、秦耀、朱重光带了一个精干小分队下山搞粮食,约定三天后返回,仍由张蜀俊带人在九宫庙接应。伍俊儒等下山后,敌人封锁越来越严,张蜀俊几次下山接应均未成功。伍俊儒、秦耀等通过地下党员屈超筠,进步群众徐荣照等筹集了一些经费、粮食、正待返回,却遇到保安队挨户搜查,十几个队员无法集中上山只好分散隐蔽,秦耀去重庆寻找组织,被捕遇害。
游击队在山上吃穿困难,环境更加恶劣,直到10月底,终于与邻水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他们在山上一直坚持斗争到1949年3月。
8月25日,武胜、合川边境的真静、金子起义。
合川县金子乡是地下党长期扎根经营的一个据点。陈伯纯回乡后建立了“两面政权”,1945年党组织又先后派来刘石泉等同志,“刘石泉以乡公所师爷身份在街上与三教九流接触,进行活动。他能力强,工作方法也多,很快就把局面打开了。”(《川东地下党的斗争》陈伯纯“我所参加的华蓥山武装斗争”)1948年2月,陈伯纯被敌人怀疑,转移到广安。
8月22日,王璞、罗永晔、罗纯一到金子乡,召集紧急会议,部署发动起义。陈伯纯在广安参加观阁起义后,也赶回合川,参加领导金子乡起义。会议决定8月25日在合川金子及邻近的武胜、真静同时起义,由陈伯纯担任四支队司令员,王璞兼政委,下设三个中队:一中队由王子云、秦鼎负责,二中队由张伦、陈自强负责,三中队由楼阅强、符其燮负责。23至24日,各中队收缴地主和各保枪支子弹,进行战斗准备。
由罗永晔草拟,王璞修改的“起义军布告”,内容是“我们西南民主联军川东纵队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是为解放受苦受压迫的人民而战斗,目的是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希望国民党一切军政人员立即觉醒,弃暗投明。否则,将受到人民的惩罚,没有好下场!”末尾署名:“第四支队司令员陈伯纯”。
8月25日是真静乡赶场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秦鼎带上十多个身藏短枪的战士冲上乡公所办公楼,正在吃饭的乡丁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全部缴了械。这时在茶馆打牌的副乡长李绍清见街上有人来回奔跑,跨出茶馆,挥手叫喊:“出啥子事了?”秦鼎冲过去几步,举枪对着李绍清胸口,缴了他的手枪。游击队员还扯下乡公所的国民党党旗,剪断电话线,砸烂乡公所的牌子,插上游击队的旗帜。
张伦带领政工人员在街上贴标语,散传单,还开仓放粮。旗开得胜的游击队,打下真静乡后,喜气洋洋向合川金子乡挺进。
张伦、陈自强、王子荣等带领的队伍也分别到了金子乡公所,会合后进乡公所提枪。金子乡陈伯纯的继任乡长陈缉熙是一位统战对象,乡丁枪弹也多控制在游击队员手里,张伦带队伍攻打金子乡公所其实是故意制造的假象,陈缉熙和乡丁在乡公所朝天放了几枪,随后便参加了起义军。
攻下金子后,游击队开仓济贫,搬出乡公所的文书档案和蒋介石挂像,国民党党旗当众烧毁,许多农会会员、青年手执梭镖、大刀要求参加游击队,队伍竟壮大到一千余人。
8月26日上午,经过整编的约四百余人的队伍到了真静乡黎家花园附近,一面准备午饭,一面派人去收缴附近地主的枪支三十余支。武胜县中心镇镇长康良带一百多人企图堵截游击队。陈伯纯、王璞命令队伍分头占领制高点,包抄敌军。战斗刚一打响,敌人便吓得屁滚尿流,慌忙逃窜,游击队跟踪追击。武胜县长张洪炳得知警察中队败退更是惊恐万状,一面命令关闭城门,一面向重庆告急,乞求援兵。
游击队并不打算攻打县城,而是向石盘乡大龙山开去,于28日与王屏藩部会师。
王屏藩原是石盘乡参议员,1948年初入党。8月28日早晨,王屏藩走到乡公所命令乡保武装八十人集合,到了石盘场学校操场,王屏藩跳上台阶,挥舞着拳头,郑重宣布:“我王屏藩反对国民党,今天,我带大家上大龙山投奔共产党,愿革命的跟我走,不愿的把枪放下,可以回家。”由于早已作好串联,都异口同声要求上山革命。
与王璞、陈伯纯的四支队会师后,王璞任命王屏藩为三支队司令员,张伦任政委。
三、四支队合在一起由大龙山出发,30日宿营清溪乡黄花岭。次日拂晓,南充警察中队二百余人,清溪、石龙等几乡自卫队一百余人,南充李渡乡保丁,岳池、武胜的警察中队先后袭来。陈伯纯带领小分队有意边打边撤,将敌人引进埋伏圈,警察局长林廷杰提着手枪,逼着士兵往前冲,黄花岭阵地上我方机枪、步枪一起开火,林廷杰被当场击毙。敌人溃不成军,游击队正待追击,突然武胜警察中队和乡丁民团三百余人赶来增援。王璞认为短时间不能解决战斗,时间拖长对我军不利,派三支队断后,掩护四支队转移。
9月2日,王璞带领先头部队,赶到岳池三元寨下与蔡衣渠、蒋可然领导的游击队会合,并将合川、武胜、岳池三个县发动起义集中起来的四百多人合并为一个队伍,王璞任政委,陈伯纯任副政委兼司令员,王屏藩任副司令员,蔡衣渠任政治部主任。
下设三个大队和一个突击队。不久,侦察员紧急报告说:重庆内二警、省保安团和南充、岳池、武胜、广安等县的警察中队、自卫队两千多人,从四面向我包抄过来。
王璞进行紧急部署,部队严阵以待。3日中午,战斗打响了,子弹像暴雨一样倾泻而来,敌人利用强大火力向我军发起猖狂进攻,我突击队待敌人冲到阵地前五十米左右才一齐开火,打得敌人狼狈逃窜。从3日一直打到4日晚上,打退了敌人十多次进攻,敌人死伤颇多,我方没有伤亡。
4日晚,敌人怕游击队夜袭,停止了射击。半夜,下起了小雨,天空漆黑,游击队趁机分兵两路实施转移。途中两队失去联络,张伦、陈自强队暂时分散隐蔽。
7日,王璞队押着在岳池秦家店子捉获的五名俘虏到岳池坪滩乡和武胜石盘乡交界的木瓜寨。木瓜寨四周均有石墙,后面是悬崖峭壁,左右是深沟,只是正面平坦宽阔,司令部将机枪等火力部署在寨墙不高的左方。
岳池县警察局长魏仲枢和武胜县县长张洪炳分别带领警察中队、民团乡丁共五百多人,于下午三时分成四路尾追而来。
黄昏时,战斗进入紧张阶段。张洪炳等提着手枪押着乡丁往前冲,还欺骗乡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