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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古琴赠英雄

李世民专门举行了一个受降仪式,接受他们投降。王世充匍匐在地全身颤抖,汗流浃背。李世民说道:“你总认为我是个小孩,如今见了小孩,为什么这么恭敬?”王世充连忙叩头谢罪。

单雄信拒不参加王世充的投降仪式,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家中,被李世民的唐军抓来。这时的单雄信已是满面倦容,一脸的疲惫。他知道李世民不会放过他的,心中早已了无生念。

李世民命令宇文士及、窦轨等人封存了洛阳的仓库,没收金钱布帛,颁赐给将士们。又分派出一部分人,晓谕安民,秋毫无犯。

第二天,李世民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入城式,以展示大唐的军威。走进洛阳城,李世民才发现,洛阳城已基本上是一个死城、空城。当初皇泰主即帝位时,为了补充洛阳城的人口,专门从各地迁来三万多人口,如今却只剩下了几千人。大部分人都饥饿而死,剩下的饥民也满脸菜色,衣不蔽体。李世民立即令人把军粮发放给他们,以让他们渡过饥荒。

随王世充投降的一干人等,李世民又安排房玄龄、杜如晦等人进行了甄选,对罪行特别大的十几名王世充的同党,如段达、王隆、崔洪丹、薛德音、杨汪、孟孝义、单雄信、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张童儿、王德仁、朱粲、郭善才等,一律押到洛水岸边斩首。

当初,单雄信和几位瓦岗英雄关系要好,特别是和李世勣、秦琼、程咬金等人乃是结拜兄弟,发誓同生共死。等到李世民平定了洛阳,李世勣多次找到李世民为单雄信求情。他说单雄信是一员猛将,骁健无比,请求李世民放了他,让他为大唐立功,甚至提出用自己所有的官爵来赎单雄信。秦琼等也为单雄信求情,李世民坚决不准。李世勣再三请求,以头抢地痛哭流涕终不得,最后痛哭而去。

单雄信被杀后,李世勣向李世民请假归葬单雄信的遗体,李世民见他坚守信义,也颇为感动,给予准假。于是李世勣将单雄信的遗体安葬于河南黎阳李密的墓旁,并作碑以记之。

秦琼和程咬金等人身上的伤不重,李靖给了他们一些药膏敷上后都好了不少。这一天,秦琼和程咬金二人相约来到北邙山下,一起祭奠李密和当年在邙山之战中死难的瓦岗军将士。当年在北邙山,李密拥有数倍于王世充的大军却被王世充在此一举歼灭。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罗士信等人走投无路投靠了王世充;李密、王伯当、魏征等人被逼降唐。后来李密与王伯当又因反唐被杀。

大战过后,北邙山下重又归于沉寂。这里除了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破刀断枪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的金戈铁马、所有的战场厮杀都已成了过眼烟云。肃杀的冬天已经过去,那些被战士们踩死的、或踩倒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现在又开始倔强地开放。放眼遥望,四处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李靖也和他们一起过来。秦琼他们在那里焚香祭拜,李靖则在山下的草地上踟躇徘徊,轻歌似吟,如嗟如叹。在这邙山脚下,从古自今,打过多少著名的战役。当年的兰陵王高长恭,正是在这里一战封神,成就千古佳话的。再到曾经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李密,以及曾打败李密又在此地被碾为齑粉的王世充,这些都如镜花水月,转瞬即逝。如今想来怎么不叫人感叹世道轮回,造化弄人!

几个人祭奠祷告完毕后,一起纵马回营。此时夕阳正好开始落山,晚霞满天。金色的阳光从邙山上铺洒下来,给古战场涂抹上了金色的光辉。斜阳把李靖、秦琼、程咬金等人的身影拉的好长。斜长的身影掠过这片古战场,好似在对这片古战场进行最后的检阅。

三人有说有笑,共度这难得的闲暇时光。程咬金的好奇心又来了,他对李靖说道:“李兄,那天俺们与窦建德的夏军大战,多亏李兄在关键的时候斩杀了假的窦建德使夏军大乱,俺们才有机会击败窦建德。李兄,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哎呀,这一招真的是太神了!”

李靖微微一笑道:“这一招啊,还是跟王世充学的。”

“跟王世充学的?”程咬金愣了,“王世充什么时候用过这一招?”

李靖也不急着回答他,对他说:“这是秦兄告诉在下的,你若好奇的话你就问他吧。”程咬金把惊疑的眼光转向秦琼。

秦琼突然想起来了,“噢,对了,是我曾对李兄说过。三弟难道你忘了?当年邙山大战,王世充弄了个假的魏王(李密被皇泰主封为魏王)。在军中大喊已擒住了魏王,众瓦岗军将士信已为真,致使全军大乱。王世充则趁机击败我军的事。”

程咬金又好奇的问:“噢,原来是这样。可我还是想不通,当时窦建德就在军中,他看到这种情况不能起来戳穿吗?”

李靖笑着反问道:“当时王世充弄了个假李密,当时李密就在军中他戳穿了吗?”

“咳!那时太乱了,怎么戳穿呀。”程咬金气道。

“对啊,当时太乱,窦建德怎么能戳穿呢。不过说实话,在下当时也怕这一点,毕竟夏军人多,一旦他们识破了就麻烦了。所以在下提前安排窦轨窦将军带领一千五百多名守关的巴蜀兵列阵,一旦发现夏军大乱立即发动冲锋,根本就不给他们从容识破的机会。后来我听说真窦建德在阵中听到自己被斩也慌了,想赶紧起来澄清。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被我军将士刺了一枪以至受伤被俘。所以说阴差阳错假窦建德倒伤了真窦建德”。三个人谈到此处,都哈哈大笑。

回到营房不久,李世民来找李靖,手里拿着一个长包袱。李靖不解,李世民展开包袱,里面包着的赫然是一把古琴。这把琴由于年代久远,满是断纹,饱经沧桑,更让李靖感到惊喜的是,这把琴的琴尾赫然有一烧焦的痕迹。李靖认识此琴,知道此琴系东汉末年蔡邕所创制,名叫“焦尾琴”。

中国古代有“四大名琴”之说,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李靖对音乐也颇有研究,岂能不知。他惊讶不已:“焦尾琴,这是传说中的焦尾琴!”

李世民点点头,把琴递给李靖,说道:“我知道李兄一看到这把琴,一定会认识的。你看这把琴怎么样?”

李靖接过琴,用手轻轻拨弦,琴声如珠玉,清脆铿锵,嗡嗡铮铮,余音不绝。李靖拿在手里不住地把玩,爱不释手。

李世民笑着说道:“宝刀赠英雄,这古琴就应该赠雅士。我从洛阳宫室中偶然发现这把琴,觉得把它送给李兄最合适,所以就特意拿了过来,只是不知能否入得了李兄的法眼?”

李靖听此大为高兴,连忙躬身感谢秦王的厚爱。别人送他金银珠宝什么的,他都不在乎。但这古琴确是稀罕物,他却推辞不得。从此李靖是刀不离手,琴不离身,刀琴相伴,成就了美好人生。

大军休整十几天后,除留下部分将士把守洛阳外,李世民亲披黄金甲,率领大军,押着窦建德和王世充等人高唱凯歌,班师还朝。

李世民一战而灭两国,擒了两个强敌。李渊自然是龙心大悦,着太子李建成带领满朝文武出长安城到灞桥迎接。声势非常浩大,规格极高。加上长安城里和沿途看热闹的,以及将士家属来迎接亲人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李世民让军中把鼓擂的震天响,号子吹得高亢嘹亮。得胜的士兵们铠甲分明,战旗猎猎,军容整齐,威武雄壮,气宇轩昂。李世民见太子在路边迎候,连忙下马与太子见礼。

齐王李元吉李太子李建成来了,连忙跑过去与太子见礼。他抓住李建成的手兴奋地讲述得胜的情形,手舞足蹈,喜形于色。李建成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虽然李世民和李元吉打了大胜仗,为大唐一下子灭了两个强敌,但其实李建成的内心并不是很高兴。他关心的是李世民的战功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他的储君的地位。但此时他装出很高兴的样子,用手拍拍三弟的肩膀,夸赞道:“嗯,很不错,我们的三弟也有出息了,打了大胜仗了。”然后他越过李元吉与李世民及众将见礼。大家一起高唱凯歌,浩浩荡荡地进入长安城。李世民将窦建德和王世充等人及隋朝宫室辇辂等均献祭于太庙。

李渊大悦,乃大宴群臣,三日而不息。但怎么奖赏李世民倒让他颇费一番周折。他觉得李世民功劳太大,以往的官职无法再能旌其勋德,乃加封他为“天策上将”、陕东道大行台,位在王公之上。增邑二万户,加上以前赏赐共三万户。李靖也因功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其他各将俱有封赏。

然而随着李世民的官爵越来越大,他与太子李建成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两人的矛盾为初创的大唐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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