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山上回来,南景安来客栈找过谢九,见她平安,便又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竹屋。
南景安与安辞对坐,手上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安辞也没办法,这些消息他必须要说的。之前谢姑娘祖籍不在金陵给南景安的打击他看在眼里,可如今找到了一个条件很是相符的,他怎能隐瞒?
看着南景安的模样,想来谢姑娘与他而言怕不只是像小姑娘了,如若苏州那位才是当年的人……
沉寂许久,南景安哑声道:“我们动身,去苏州。”
安辞:“那谢姑娘那边?”
南景安眼眸低垂,“无妨。”
他现在心里很乱,好像并无听到小姑娘消息的喜悦,反而越发沉重,许是因为失望惯了吧,所以才没有高兴。这次的人也许也不是她呢?
南景安并未发觉,他在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苏州的那位姑娘是他儿时遇见的小姑娘。
暮色之下,无人发现几人翻过城门,消失在黑夜中。
而客栈中的谢九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将本来望向竹林的目光移向了城门,不过很快摇摇头,烦躁地一把蒙起被子。
翌日,苏州。
南景安目光沉沉地看着湖边的一个粉衣姑娘。
安辞在一旁介绍,“苏九淼,商户之女,先前住在金陵,五年前离开,在京都游玩几日后,全家迁到了苏州。近几年,家族生意稍有没落。”
突然,人群中掀起骚乱,拥挤间,苏九淼被撞了下去。
南景安当即推了安辞一把,“救她。”
安辞被推的一愣,回神后施展轻功将正在下坠的苏九淼拦腰截住,待二人缓缓落地,安辞还是心有疑惑,不过还是和苏九淼聊了几句,引她去南景安那里。
苏九淼愣愣地跟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便见到前方一位清冷欲仙的绝色公子,一时竟是看愣了。
回过神来,苏九淼略带羞涩地说:“刚刚谢谢两位公子相救,为了报答,九淼可否请两位吃顿饭,日后还可以携两位公子游玩苏州。”
安辞一听,这位姑娘恐是对南景安芳心萌动了,要不然,救她的明明是自己,而她所言……
南景安略微蹙眉,可最终还是点头。
饭后,苏九淼带着他二人游玩,安辞几次想找机会遁走,都被南景安挡了回去。
傍晚与苏九淼分开后,安辞巴巴地说:“啧啧,和谢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巴不得赶我走,现在又拉着我不放。”
南景安听罢,一个眼刀射过去,安辞立马噤声,看着气压越来越低的南景安深感头疼。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苏府内,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近了苏九淼的房间。
而这一日,谢九也在客栈等了南景安一天。
第二日再到苏府,南景安看到苏九淼确实愣了一下。
苏九淼身着红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枚银色铃铛,坐在秋千上荡漾,铃铛随动发出清响。
不过虽然她肤色白皙,但五官并不艳丽,还有些稚嫩,倒是衬不起红色的张扬。
莫名的南景安想起谢九的红色男装,虽然是男装,倒是给人满满的惊艳,还平添了几分英气。
安辞看到苏九淼的装扮也是诧异十分,略微僵硬地转头看向南景安。
———
金陵。
南景安走后的第二天谢九去了竹屋,从早上等在那儿,日暮回客栈,终是一场空。
南景安走的第三日,谢九很烦躁,思来想去,她去了桃山寺。
寺中的桃花依旧开着,空中弥漫着淡淡花香,谢九运轻功爬上树。
那日安景应是偷偷刻了他们两人的木牌,她想看看。
所寻无果,谢九失落地飞身落地。
应是命运该此,一阵清风吹过,一个木牌从树上掉落。
谢九捡起,本来随意一瞄,她却怔住了。桃木的牌子上清楚地刻着两个名字。
南景安阿酒
谢九眉头蹙起,又在心里对自己说许是巧合。
可惜,天不随人意,那日的方丈慢慢悠悠地走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施主又来啦,那位男施主今日不在。”
微眯的眼睛,扫过谢九手中的木牌,似笑非笑地说:“呀,那日男施主刻的木牌怎么在施主手中?”
谢九定定地看着方丈,“你确定,这是他刻的木牌。”
方丈笑言,“施主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何必多此一问呢。”
是啊,出家人不打诳语。
根据木牌上的名字,在加上前几日舟情所言,一切尽可知晓。
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他的不告而别,怕是发现自己认错人了,随手甩开吧。
自始至终,一场骗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