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起来了。”丫鬟小连在叫着我,轻轻的推了推睡梦中的我。
我迷迷糊糊的嚷道:“再睡会儿罢。”小连见不行,跑了出去,想必是报告千如去了。
我又安稳的睡过去。
直到一桶冷冰冰的,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泼在了我的身上。被褥都湿了,自然惊醒了我。
发丝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还有水进了鼻腔。
我毫无形象的蹦了起来。
准备用衣袖擦脸上的水,却发现衣袖也湿了,又蹭了一脸水。
一声开朗的笑声传来,这声音,必定是千如了。他抬脚踏了进来,一身金丝白衣袍子,一头墨色长发由一个精致小巧的发冠高高束在头上,还有几根镶嵌在发冠上的带子交错在发丝中。俊美容颜,只是笑不达眼底,相比,我简直狼狈的不行。
他又抽出那把不知道从哪来的白扇子,只是上面题了几个墨色字,添了几分雅致。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然后一字一句念道:纸灰烟何去堕丰年,佳人苑何去忆经年。
我是看不懂的,但,这诗瞅着可不怎样好。
还记恨刚刚他那般嘲弄我,我也装腔作势,将双手抱在胸前,勾唇一笑,道:“我再狼狈,也比不得你一个故作风雅姿态的人。”
他的眼神瞬间冻成了冰渣子,笑意尽失。
“小连,把浴桶抬进来,给她收拾收拾。”话罢,小连就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抬进来一个特大的木桶,然后去挑了几桶水来,不一会儿热水便冒着热起在木桶里了。
关键是,还冒着气泡……显然是刚刚烧开不久的水……
千如让人都退下了,自己也走了出去,留我仰天长啸。
“千如……这是要烫死我?”我一咬牙,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温度,似乎也能承受。于是脱了湿淋淋的里衣,黏黏糊糊的感觉终于没了,一只脚踏进水里,最后深呼一口气,完全浸在了木桶里,“嘶……”果然还是热了些,有些刺痛皮肤,速战速绝吧。
过了一会儿,我沐浴完了,拿起床上的衣裳一裹,又倒在了床上。
不知怎的,竟是有些头脑混胀。
恍惚间,我听见千如的声音和小连惊慌失措的哭泣声。
我听见他说。
“我叫你打热水来,你为何故意打刚凉了不到半柱香的水来?!”语气绝对称的上质问。
啧,我还以为是千如的主意,故意要整我。没想到原来是小连啊。
我无力的掀起眼皮,朦胧中的人影将我抱了起来。
之后又是大夫什么的,昏昏沉沉的被灌了一大碗苦涩的不行的粘稠药水。
我喃喃道:“木言之,别给我喂着呕人的药……再不济,也给我喂颗蜜饯吧……”然后一大颗蜜果被塞进我的醉了,甜意顿生。我伸手揪住喂我蜜饯的人的衣角。那人毫不留情的一甩,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却觉得苦意又侵蚀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了。
一睁眼看自己身体,基本全是红彤彤的,有点骇人啊。
我又想起刚刚自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木……言之……是谁?”我认得这人吗?
但是为何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空荡荡的心,有什么遗忘掉了。恍然若失。
正想着,就见小连小心翼翼,轻着步子走了进来。
哦对了,还没找这小丫头片子算账。我故意露出了冷漠的神色。
小连看见我这番模样更是兢兢战战,一下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对不起,小姐!”
我急忙把她扶起来,没好气的说:“你想死吗?我可不许你死。”
小连的眼神一下茫然了,不知道我在打着什么算盘。
我忽然想到有趣的事情。
几步走近她狡黠一笑,贱兮兮的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