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寨子里很热闹,清晨的空气还带着青草的芬芳,众人洗漱过,坐在一起吃早餐。
徐静吃了一大口坨坨肉,两颊鼓鼓的,很是可爱,咀嚼了几口,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凝意啊,昨晚上睡得好嘛?”
荀砚闻言,往朱凝意那儿看。
朱凝意夹了块洋芋坨坨,放在碗里,听见她的话,点了下头:“挺好的。”
荀砚不动声色地笑了下。
徐静唏嘘道:“果然是有人疼呀,看看我的被子跟打过仗的大地一样,皱皱巴巴的,再看看凝意的,整整齐齐...”
徐静说着给朱凝意夹了一块坨坨肉,她说道:“吃这个,这个好吃!”
朱凝意把坨坨肉和洋芋坨坨合在了一起,放到了嘴里,也像徐静一样,两颊鼓鼓的。
何天看着她,笑道:“意姐真可爱。”
徐静的左手关节轻轻敲了下桌面,佯怒:“怎么我吃的时候你不夸我?”
何天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贱贱地回了句:“你咋样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朱凝意一直很冷淡,笑也只扯扯嘴角,眼睛里总有疏离,难得见她这样,反差萌好嘛!
“那个...”门口有声音响起,众人都看过去,除了朱凝意和荀砚。
荀砚学着朱凝意的样,也把两样东西夹在一起,然后吃了一小口,是挺好吃的。
他以前不喜欢吃这些的。
但荀砚总觉得这样可以离朱凝意更近一点,可以了解她的喜好,他觉得很高兴。
“你是谁呀?”安倩出声问道,语气柔和,阿纳见有人问了,她才开口:“我叫阿纳,这是我们家自己酿的葡萄酒。”
安倩礼貌地笑笑,她招呼着:“进来吧。”
荀砚回话:“白天不渴酒。”
声音冷淡,看向阿纳的眼神异常地凶,阿纳的手一抖,差点没捧住酒坛子。
“好...好...那我晚上再来。”阿纳唯唯诺诺,何天不明白,但没有拂了荀砚面子,等阿纳走后,他才问:“阿砚,小姑娘挺可爱的,你也太凶了吧?”
荀砚挑了下眉,他语气不善:“她心思不纯。”
安倩闻言,对荀砚看了几眼:还以为所有男生都不懂得拒绝烂桃花呢,没想到还有个聪明人。
“等会去观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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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众人驱车去观音桥,到地儿已经九点了,寺院九点开门,他们来的也巧。
观音桥镇里有观音庙,寺庙不大,却远近闻名,想来是有点名头的。耐不过徐静的好奇心,众人依着她,去了观音庙。
几个人除了荀砚和宋如归,都进去虔诚拜了拜。
“你怎么不进去?”宋如归想抽烟,但想到不太雅观,就没点火,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扭头问荀砚。
荀砚闻到了香火味,很呛鼻,他答:“不信这个。”
宋如归点点头:“得,我去抽根烟。”
荀砚没答话,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头有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妻子的气质绝佳,长发如雪,脸上洋溢着笑,她看向身边的老头,老头同样以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她。
好一对佳偶,那句白头偕老,指的就是这个吧?
荀砚心生羡慕,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老了以后,他身边的人,一定得是朱凝意。
非她,不可。
“小伙子?”那老头走近,笑眯眯地问他,“你是第一次来?”
“嗯。”荀砚礼貌点点头。
老头赞许地点点头,他的笑和蔼可亲,他又问:“女朋友来了吗?”
荀砚“嗯”了一声,往里面看去,他描述着朱凝意,然后咧嘴笑了:“爷爷,不是女朋友了,我俩都扯证了。”
“噢?!”老头惊奇地说道,“真看不出来,不说我还以为你俩是高中生呢!”
荀砚又笑,眸子里亮晶晶的。
“不错嘛,遇上喜欢的,就得赶紧抱回家。”老头笑眯眯地,又带着自豪的语气说道,“小伙子和我年轻时候不分伯仲!”
荀砚高兴,嘴角一直往上扬着。
老头身旁的老太忽然咳嗽了几声,吓得老头连忙给她顺气,老头解释道:“我老伴,这些年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听闻这观音庙消除病痛很灵,便来看看...”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身边的老太进去了。
荀砚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迈动脚步,也进去了。
佛音飘飘,梵音渺渺,荀砚学着旁边人的样子虔诚叩拜,缓缓转动手里的金色经筒,他在倾听佛的声音,佛也在倾听他的。
他从不信神佛,今日这一跪,这一拜,只为了朱凝意。
“...保佑她一生平安快乐...”荀砚在心里默念。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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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迎着宋如归笑着的脸面,荀砚瞥了他一眼:“嗯。”
“我说你小子,还是进去拜了啊,求了个什么?”宋如归笑嘻嘻地搭上荀砚的肩膀,声音放低了些,“求姻缘没有?”
荀砚抬眸,淡淡地说:“这事,我比佛管用。”
他拿掉宋如归的手,目光搜索着。
宋如归见状,说道:“别找啦,人家早在外边等你了。”
往外边走点,能看到被白色绸缎样的雾环绕的青山,他找到了等他的一席人,见他来了,便准备离开了。头顶着蓝天白云,身旁是高山草甸,不同颜色的青葱,入目的惬意感扑面而来,似乎连原本的烟火气也好闻了些。
荀砚走在朱凝意后面,目光看似在看群山,实则都有意地在她身后停留。
“挺好。”
就这样走着,走到你回头对我笑,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