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抱着篮球走进来跑到饮水机前面喝水,引起女生们的叽叽喳喳的议论。袁佳转过头看去,一个壮壮的男孩穿着蓝色的十号球衣,短裤和一双匹克的篮球鞋。汗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那张冷峻的脸上,两个眼睛异常深邃。
“真帅啊!”,“他的眼睛好漂亮呢。”,“肌肉挺性感。”袁佳感觉女生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已经快要淹没自己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弯起了嘴角:用得了这么花痴吗?
喝完水的云和走了过来,在桌上拿起一个气球。“辛苦了,姑娘们。这么多气球,今天中午都没睡觉吧?”
“对呀,体委,我们为你们做好了后勤准备。”米雪瑞正对着云和绽放着灿烂得近乎糜烂的巨大笑容。
“嗯,值得奖励!”深邃的眼睛闪闪发光。
“那是,奖励什么?”另一个女生忙着问。
“奖励,嗯,奖励你们打扫教室卫生一周。”
“切。”此话一出引得教室里一片嘘声。
“我看你也太有野心了,身兼两个职位还不肯罢休,咱米姐的生活委员也想要拿去。”袁佳说着递给云和一包纸巾说,“咱米姐可没说答应,你得多表现表现。”
听着这话米瑞雪彻底无语了,伸个手便戳了过来。“你这死丫头,说啥呢?”
袁佳只是坏笑。
擦着汗的云和也没止住笑。“袁佳,你还挺大方的啊,才来两天就与咱班的花儿们打成一片了。”
“那是,姐属于人见人爱型。”袁佳满脸的得意,低头继续扎着气球。
“嗯,的确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可爱的同学。”站着的云和正好能盯着她头上的可爱的发箍。
“过奖,过奖,像你这样的帅哥,我可见了不少。呵呵。”袁佳没有抬头。
热脸贴了冷脸,云和只得尴尬地笑着,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姑娘们慢慢忙,我先出去了。”
“嗯,好好练习啊。”女生们应声说道。
晓破看着云和踏出教室后,满脸坏笑地跑了过来。
“瑞雪,你别这么低调行不?”说完继续偷笑。
“诶,你说,我怎么低调了?到时人家袁佳,‘你这样的帅哥我见多了’,多霸气啊。”说着给袁佳递了个挑逗的眼神。
“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晓破笑着说。
听见这话袁佳笑了,笑得那么干净纯粹。两个酒窝挂在脸上,像是清水上涟漪。
星期五终于来了。
阳光温暖和煦,摸着这个被冬天折磨已久的世界。树上绽开的嫩芽,突破了枝干的捆绑,坚强的彰显着他的复苏。
音乐已经响起,人渐渐的汇拢过来。啦啦队把道具拿了出来,气球,彩带,和鼓掌器在人群里显目又招摇。操场上两个男生搬来了记分牌,围观线也已经饶了球场一周。各自的队员已经在场上做着热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屠凡和几个男生抬来了两件矿泉水,看着场上高兴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桑恒正拿着书坐在花台上,瞥一眼赛场又低头看书,也算是厉害了,什么场合都能保持安静,某天必定能憋出一身虫子。
拿着气球和鼓掌器的晓破摆动着身体,四处张望,发现桑恒正在旁边的花台上垂头看书,咬咬嘴唇走了过去。
“木头,你装什么装,不爱运动就算了,当观众都不称职。”说着就把桑恒往外拽。桑恒被拽出去的一刹那,书从手中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正是那本《恋人》。
晓破弯下腰去,捡起书。
“恋人,好看吗?据说挺少儿不宜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翻开了封页,首先跳入眼睛的是右下角的那个勾文签名:蒙单单。顿时笑容从脸上消逝了,抬头看看桑恒,又低头快速地翻起书,那张信纸便掉了出来。弯下要去,捡起来上面紧凑的贴着两行字。
李云泰·桑:
我要回属于我的巴黎了,再见了我的印度支那,再见了我的湄公河畔,再见了我的李云泰·桑。
杜拉斯·蒙
晓破看着那些字,每一个字都想一把匕首,唰唰地在她心脏上割来割去,感觉胸口快要溢出鲜血。虽然她不知道那句话什么意思,但“再见了我的李云泰·桑”就让她觉得很是恶心。最后纸条卡进书里,生气地攥回桑恒的手里,向啦啦队的方向走去。
“诶,晓破,晓破。”桑恒冲着晓破喊着,皱起眉头感到莫名其妙,不再理会,继续低头看书。
黑泉双手在主席台边上的栏杆上,面容一如既往的凝重,像是黄土高原上被流水冲刷后留下的斑驳的土地。心里憋屈的晓破看着黑泉孤独趴在栏杆上,反而笑着走了过去,递过一个气球。
“给。”
黑泉看着面前这个笑得那么质朴可爱的女生,缓慢地伸出手接过了气球,冷漠的表情依然波澜不兴。“晓破。”
“你怎么在这啊,走看比赛去。”笑得越来越灿烂,说着把黑泉往外拽。
晓破笑容下的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叫报复还是什么。
晓破高兴地笑着,跳着。天真无邪的脸上,看不见阴鸷。黑泉只是注视着她,安静地注视着她,什么都不说,仿佛是在注视着整个世界。
最终一班以73分领先四班17分大胜,场下爆发出一阵掌声,彩色的气球在空中挥舞着,形成一片欢腾的波浪。
云和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女生们正对着他展开近乎崇拜地微笑。百花深处那朵酒窝可爱却不争宠,扔给他一瓶水。
“打得不错哦,应该是MVP吧。”
“没有啦,好几个三分都没有投进,呵呵。”云和拧开瓶盖喝咕噜咕噜的喝起水来。
米雪瑞递过一张毛巾,满脸灿烂的笑容像要开裂的荷叶。“哎哟,得了得了,别再炫耀了。”
云和接过毛巾擦着脸,头发上的汗珠随着脑袋的起伏甩落。然后把毛巾递回给米雪瑞。
“炫耀,那也得有炫耀的资本啊,像你这样前后不突出,当然没炫耀的。”说完帅气地笑着。
“哎哟,姐平得像飞机场,你那胸肌腹肌什么的凹凸不平,是咱重庆的丘陵吧。”说着也挑衅地笑起来。
“哎,这话……”
云和正要说的时候,四班的张争碰了下他的肩膀,云和回头看,长长地黄色碎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挂着古惑仔般不羁的表情。而在身后,还跟着四班的其他几个队员。
“小子,今天你踢到我脚了。”那语调冰冷得像刚取出冰箱。
云和看着他挑了挑刘海,浅笑一声。“我都不记得你踩了我多少次脚了。”
张争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斜着脑袋看着云和,也浅笑一声,指出右手食指,指在云和胸口前抖了抖。而他身后的人也是一副挑衅的意味。
云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挂着英俊而无所畏惧的笑容,没有说话。
冷冷地对视一眼后,张争一群人大摇大摆的从他们之间走过,面上满是不羁的表情。
云和身旁的女生对云和的风范崇拜到了极致,他们脸上惊叹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世人即使她们被那种魅力给杀死也心甘情愿。
云和转过头来,对着班上的同学喊道:“同学们,今晚聚餐。”
由于初中生还没有足够的自由,手头更是不宽裕,所以只有队员和少数几人答应。
夜幕下的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着。各种霓虹在黑夜里奋力的营造着光明,匆忙的人们也都迅速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穿越。广场上的大妈们一如往常跳起坝坝舞,引得一群闲人驻足观看。
他们相约回家给父母交代后到广场大厦二楼的秦妈火锅店相遇,八点时候该来的已经赶到了。火锅店烟雾缭绕,挤满了人,形形色色。有的划拳,有的喝酒。释放着羁押一个礼拜的压抑,进行着觥筹交错的放纵。
“同学们,老师交代了,高兴可以,不能喝酒啊。”屠凡对着同学们吆喝,却迎来了一阵的嘘声,虽然大多数都不会喝酒,都佯装精通世事。
“别,今晚大家想咋的咋地。尽情的玩。”云和对着大家吆喝道。
显然云和的魅力压过了屠凡,屠凡感到紧张了。
“云和,这不好吧,咱们是初中生,容易出事儿。”
“诶,别了,屠凡,你有你妈压着你,我妈可管不着我。难得出来,明天又是周末,玩玩没事”说着把屠凡按到座位上。走到袁佳旁边坐下了。
屠凡看着云和,满脸无奈。
“袁佳,新同学,来来来,喝一杯。”说着打开啤酒给她倒上。
袁佳看着杯中的黄色液体,有些无奈。
“我从来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没喝过这玩意。”说着僵硬地笑起来。
“不会吧,这都没试过,你也太听话了。”云和好奇地问。
“没有,这种地方太杂了,我爸妈从不要我来。”面容依然僵硬而无奈,“这酒是更不可能喝了。”
“那好吧,你们都做乖孩子吧。”端起袁佳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米瑞雪看着那帅气的动作,露出一如既往的花痴的表情。云和起身往队员那桌走去,米雪瑞也起身跟了过去。
“诶,等等我。”
云和转过头去,忍不住笑了,“嘿,你要喝酒?”
“怎么,就你们能喝?”米雪瑞不服气了。
“好!巾帼英雄!”云和朝着队员们笑着,队员们也是附和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