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素从医院回来后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思维有些乱了。他想好好的静一静。
第二天方红去了朋友家借钱,刘语素去了医院陪老爷子。他看到病房里没有一个家属。老爷子在假寐。他推开门,独自坐在床边剥橘子。
“大爷,您的阅历比我丰富,哟请教您一个问题成吗?”老爷子没有吭声,但刘语素看到他把头偷偷偏了过来。
“就是吧,我喜欢一个女生,特别喜欢,一看到她就会脸红心跳。她现在快要走了,也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想表白但怕被拒绝。”刘语素自顾自的说。
“哼,虾米大的孩子还学别人早恋,好好上学吧,不能给人家一个未来就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大爷,难道这就是您不追给您送饭的大妈的理由吗?”刘语素递出了剥好的橘子。
老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看了刘语素好一会,哈哈大笑了起来。
“瓜娃子,观察力还挺好。我当然有能力照顾她了,就是儿女怕我把财产留给她,所以反对我们结婚。”老爷子的眼神有些暗淡了。
“大妈看起来很好。”
“还用你说啊!我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去?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稀罕我这一点臭钱呢!”老爷子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刘语素静静的听着。
“我是个搞文学创作的,所以有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她是我初恋,年轻的时候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就错过了,前年同学聚会,才知道她已经离婚好多年了,我的妻子因为癌症也走了好多年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她,依旧是很有感觉!”红了脸的大爷不好意思地咯咯笑了起来。
刘语素也笑了起来。
“大爷,不是你的想法奇怪,是世人的眼光太普遍,他们总以为坚持的人多的一方一定是正确的,有些想要突破,却又不敢,也去附和众人,您很勇敢。”刘语素认真的看着老爷子的眼睛说。
“臭小子挺会讲话的。”
刘语素和老爷子像两个讨论哪家糖果比较好吃的小孩子,不时有笑声从病房里传出,惊动了窗外的鸟雀。
“你小子鬼的很,现在读几年级了?”
“不读了。”
“不读了!为什么?不读书你以后怎么长见识啊!不要因为贪玩就改变自己的以后。”
“我的亲大爷,您儿子过两天就多要五千八千的,我要是不休学打工,哪里来的钱?”
“嘿,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不过他们确实让我失望,他们是巴不得我死了好瓜分财产,这事你放心,我这修养的也差不多了,你们的态度也挺诚恳,我不让你赔钱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要我上学?”
“说你机灵不是白说的。”
“你能追到大妈吗?大爷。”
“怎么不能,你还小,不懂爱情的伟大。”老爷子陶醉的说。刘语素看着老爷子自信的面容,他的脑海里就浮现了她母亲那时候的面容。她也是个随性的人吧,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大妈已经拎着盒饭来了,刘语素连忙起身,他和大爷暧昧的对视一眼便出了门去,他们两个不自然的笑容,让大妈一头雾水。
方红拎着她那扁扁的皮包回到了家里。没有人肯借钱,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谁会把钱借给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偿还的离异女人呢?想到这里,方红自嘲的笑了笑。她进门,换鞋。
“无论生活有多么差强人意,自己也要活的精致。”方红小声呢喃。可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一个尚在忙碌的少年。
“语素,今天怎么下厨了?你去医院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妈妈没借来钱,不过下午还要出去试一试,总会有希望的。”
“先坐下来吃饭吧,妈。”
方红听到刘语素最后那个极其温柔的称呼,她不禁征了征,她好久没有听到刘语素这样温柔的叫自己妈妈了,她走向了饭桌。
“借到钱了吗?”
“没有多少,不过我会想办法的,过几天我陪你去办入学手续,嗯,手艺不错,遗传你爸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方红和刘语素都征住了。“爸”这个字眼,让气氛尤其沉重,谁都没有再接话,只剩下了仓促的咀嚼声。
“哦,对了,借钱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上午我和老爷子聊天,他松了口,说不定就不需要赔偿了,这几天我多去看一看他,转机还是很大的。”
“不会那么简单的,他的家属很难缠。”
“老爷子可以相信的。我感觉。”
“我还是先找钱,这样有备无患。”
饭桌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第二天刘语素刚进病房就被老爷子的儿子推了出来。
“你小子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么重的伤说不赔偿就不赔偿了!”中年男子压低着声音,似乎怕老爷子听见一样。
“松开。”刘语素甩开中年男子的手。
“小子挺横,看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忘了你姓什么!”他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