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相府千金二小姐云千代,在汇贤楼上招亲,将绣球砸重了路过的沈知修,于是便要择其为婿。
呃,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祸吗?
景府与相府乃是死对头,岂能缔结姻亲?所以宫里宫外议论此事,都要议论疯了,个个扼腕叹息。
沈寒音再也坐不住了,夜间对谢凛怀伤感说道:“景府出事,皇上瞒着贱妾,是因为贱妾在病中,如今贱妾身体渐好,也该回去处理家事。”
谢凛怀差点憋不住笑,故意蹙眉道:“也好,太医说你已经大好了,朕放心了。”
沈寒音不禁又蹙眉奇怪:“怎么自己病着病着就好了?不是跟王太医商量好的往坏了治。”
唉,她现在摊上事了,也顾不得追究这个。次日,便急匆匆地回归景府。
景朔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的,因为郡主病在宫中,大少爷又拒婚获罪。
沈广犹豫不定拿不出解决办法,终日哀叹不已。他也去敏阳侯府求助过段洛声。
段洛声只说此事只能请郡主定夺,他做不了主。所以,郡主一回来,所有人都围过来,跪地痛哭。
景府的少年们尚未长成,剩下的女眷能有什么主意?唯有担心大少爷安危与景府声名,哭得稀里哗啦。
沈寒音回朝晖堂,向大家说道:“知修是被人设计陷害了,大家请放心,本郡主就是闹到天上去,也要讨回公道。”
沈广夫人哭道:“就是杀了知修,也不能娶相府千金回来,郡主若无办法,就杀了知修,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也不要个跋扈千金来辱没景府门楣。”
沈寒音微笑:“伯母请你,你是急糊涂了,倘若杀了知修,人家会偷着乐死的。他们目的就是打击我们,整垮我们,不惜玩美人计,把个千金小姐也献出来。”
诸人一听,皆觉郡主说话在理,纷纷问道:“我们该怎么呢?”
沈寒音正色说道:“从明天起,大家不要在意此事,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往后一切,我自有主张。”
次日,沈寒音携砂月亲临相府。云青恒也猜到她会来,因为此事她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所以,他令相府夫人与云千代接待郡主。沈寒音挥着一把团扇,悠然自得,好像串门子一般来到相府。
相府夫人携云千代迎接出来,客气笑说:“真是稀客临门哪,郡主贵脚踏贱地,老身与女儿不甚惶恐。”
沈寒音微笑:“咱们可是要联姻的人哪,老人何须如此客气?”沈寒音团扇轻摇,一边看着云千代,笑向老夫人:“二小姐好相貌,依我看比云皇贵妃更标志些。”
相府夫人尴尬一笑,心想夸人有这么夸的吗?说二女儿比大女儿好,这是该高兴呢还是不该高兴?
室内,大家宾主落座。沈寒音悠然地品茶,笑说道:“西湖龙井,相府的茶果然讲究。”
相府夫人笑道:“郡主过奖了,想必景府也不缺碗龙井茶的,毕竟皇上都各有赏赐。”
她不太知道沈寒音究竟要干什么,如此悠闲的样子反而令她摸不到头脑。
沈寒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千代,笑说:“前几日我在皇宫养病,不知道知修这孩子,竟然拒二小姐的绣球。”
云千代微然一笑:“那日我抛绣球招亲,可巧就砸到了沈大少爷,当时还不知道是谁,等仆人一说才知道,甚是惊讶呢!”
沈寒音笑了:“这是他的福气,亏得他有这个造化,我若在家定会教他欢欢喜喜的应承。”
云千代又笑道:“此刻应承那也不晚,其实小女对你家少爷并不中意,却抵不过绣球姻缘,或者这是人说的定数,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沈寒音听了这个气,什么叫她对少爷并不中意,故意砸的又不中意?
“呃……”沈寒音向老夫人笑道:“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倘若不中意硬结合,怕是将来不会美满的。”
老夫人一听立即拿着手绢擦眼睛:“我也是这么想着,可是当众招亲,大事已定,反悔了岂不落人口舌?”
沈寒音忍气微笑:“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将知修的生辰八字贴送过来。”
云千代微笑:“甚好,只是知修拒婚,令我心寒,就让爹爹将他关起来反省,如今且放回去,劳郡主教导教导。”
沈寒音微笑:“这是自然,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放着二小姐这花朵似的姑娘不娶,不是脑筋不清楚么?”
于是,告辞出来。晚间,沈知修从牢里被放出,回到了家里,整个气瘦了一圈。
朝晖堂内,沈寒音训斥他:“一点头脑都没有,怎么就被绣球砸了脑袋,又被关进牢房?”
沈知修委屈道:“那日,只听得人说,相府小姐绣球招亲,存着好奇心就去观赏,怎么也想不到就砸到了我。”
沈寒音瞪他一眼:“纵然被陷害,就毫无办法吗?一关进大牢,你还有回手之力吗?”
沈之修垂头难过:“姐姐教训的是,以后遇见危机之事,先要克制情绪,再寻找解决办法。”
沈寒音应道:“这话还罢了,以后遇事不能蛮干,切记之。”
一时间,沈知修又问:“姐姐对此事,可有应对之策了?弟以为,可以求皇上帮忙。”
沈寒音摇头:“我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不能给皇上添麻烦,而且绣球砸到了你,皇上岂能帮你抵赖?”
沈知修垂头担忧:“姐姐不借助皇上的力量对抗相府,只怕……只怕姐姐会吃苦头。”
沈寒音正色看着他:“你不必替我操心,我走过路,遇过的劫,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这点芝麻小事,能难住我吗?”
沈知修无比汗颜,拱手说道:“从今以后,弟当发愤图强,为姐姐分忧。”
沈寒音已经在思量着,对相府下一步的计划了,想着怎么来个金蝉脱壳。
相府二千金云千代,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做点文章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