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洛声笑嘻嘻的求道:“若我回去,家母必将大发雷霆,恐局面更乱,不如郡主先回去缓和缓和。”
沈寒音心中掂量着,看看他又看看羞涩低头的步迎棠,知道这两人久别重逢,难舍难分,定然是要找个地方快活去。于是,点头答应道:“成,我这次帮你,不过侯爷又我一份人情了哦!”
段洛声喜不自禁:“洛声岂敢忘?多谢郡主成全。”
沈寒音笑着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独自回侯府。敏阳侯府中因老夫人昏倒,里外一片混乱,亏得沈广夫人和季宛言料理着,才没闹成大祸患来。
沈寒音回来后,听说侯府上下人都在夸奖宛姑娘,临危不乱,从容镇定,真是有大家风范。
沈寒音对“宛姑娘”这个称呼感到很刺心,因为宛言不是妻不是妾,而是地位更低的侍妾,只能被下人称呼一句姑娘。
她是多好的女子,却只得如此的地位,还要伺候一个风流的丈夫,真觉得是自己一手害了她。
敏阳侯老夫人已经服用了安神药了,尚未醒来。沈寒音把季宛言唤至其他房间,说道:“今天行刺你的女子,乃侯爷在外的风流账,稍后老夫人醒来,必问此事,知道怎么做吗?”
季宛言面不改色,款款有礼的回答:“奴家知道,自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寒音听了这话,非常感动,因说:“如果你心里委屈,想怪就怪我吧,是我将你嫁给了风流种子。”
季宛言跪地诚恳道:“郡主何出此言?即使宛言嫁与别家,丈夫亦是三妻四妾,况且侯爷待我极好,没有尊卑之分,奴家已经心满意足。”
沈寒音诧异一下,发现段洛声还真是魅力不小哦,女人个个对他死心塌地。
“好吧!既如此,我不必多费唇舌了。”沈寒音说罢,起身离开。待次日,又亲自过来探望老夫人。
敏阳侯夫人已经知道那个刺客是剑姬,气得病卧在床,对着沈寒音哭诉:“洛声这个败家子,早晚要作出大祸来……我……我一定要进宫见皇上去,让皇上处分这个孽子。”
沈寒音只得劝道:“老夫人不必动气于此,其实皇上对候爷的事情一清二楚,是默认了的。”
敏阳侯夫人听罢,更蹙眉叹道:“不可,不可。”
她摇头叹气,话未明说,因为当着沈寒音,说出来是犯忌讳的。敏阳侯夫人活了五十余年,历经两个朝代,大风大浪经历过无数,知道世间最易变的,就是皇上的脸和心。
沈寒音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知道敏阳侯夫人所担心的事,是自己劝解不来了。
夫人不像自己那样懂得皇上,而是妥妥地君臣关系,充满了戒备之心。
然而,老夫人一病竟然难痊愈,半个月过去仍然咳嗽不止,难以下床支持,亏得季宛言衣不解带的服侍她。
一日,段洛声终于回府了。
他听得母亲在病中,瞬间心焦的地赶过来看望。跪于床前向母亲认错。老夫人怒不可遏,指着骂道:“你这个下流胚子,丢尽了侯府的脸,我要去见皇上,自请治家不严之罪。”
段洛声劝解道:“母亲切勿生气,那剑姬儿子本不该招惹,如今儿子知错了。”
老夫人冷哼:“你少来花言巧语的骗我,你若知错,那龙也会下蛋出来了。”
一句话逗得旁边人忍不住笑。季宛言也笑了,忽然看见段洛声在跟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帮忙求情。
季宛言便立即跪下向老夫人求情,说道:“侯爷既然知错了,求老夫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倘若闹到皇宫里去,岂不有碍侯府名声?”
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且奴家听说,皇上近来疏远后宫,将内命妇的事,一并叫交给槿贵妃打理了。”
老夫人听她说的有道理,又见她也跪在地上求情,唉声叹气:“罢了,罢了,都出去吧!”
这件事情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段洛声风流成性是出了名的,任何人听见他的风流韵事都不觉稀奇。
然而,他就是有让女人为他痴迷的本事。侯府里,季宛言对他难舍难离,言听计从,出外,又有步迎棠追死追活。
他目前对两个女人都很爱,进宫中与谢凛怀下棋,被谢凛怀揶揄:“怕是以后越发没时间陪朕下棋了,听说你终日家忙得很。”
段洛声举棋而笑:“臣的两个女人,一刚一柔,确实令臣享尽人间艳福。”
谢凛怀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不禁好气有好笑:“倘若你是皇上,必是贪恋后宫的昏君。”
段洛声朗声而笑:“有道理,我们真应该换个身份,你这专一的做侯爷去,而我这会欣赏女人的,做皇帝去。”
谢凛怀苦笑:“若真能换,到好了,朕也不必如此这般,寝食不安。”
段洛声听了,不禁脸色郑重起来,说道:“皇上可是夜晚寂寞么?依臣所见,不如将郡主封妃入宫,彼此也可早日团聚。”
谢凛怀皱眉,推散一盘棋,站起来徘徊忧叹:“凡是你能想的,朕都已经想到了,无一不困难重重,就是封妃这件事,大臣们反对不说,就是音儿那性情,也难在宫中适应。”
段洛声听了,蹙眉发愁,觉得确实是左右两难。且以目前的朝局,沈寒音还是远离宫廷为好。然而如此一来,皇上难免受到煎熬。
所以说道:“既然时机尚不成熟,那么云行郡主还是在宫外为好。”
谢凛怀沉默不语,也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记得之前便对沈寒音说过,若立她为后,必须天时地利人和占全。如今看来,亦当如是,可是,这未免太艰难了些。
云贵妃月份见大,按照惯例,各府内命妇皆要进宫陪侍,景朔王府中,沈寒音碍于跟云贵妃不和,推说身体不适,让沈广夫人代替自己去。
此事,又引起了姑母沈缇的不满。沈缇之所以越来越敢放肆,是和近来的传言有关,就是说皇上自从云贵妃怀嗣,逐渐地疏远了沈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