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钰近前细看,甚喜:“正是,这个叫紫韵草,世间罕见,据说千年才破土一次,可解百毒,我们将这草炼成药丸,周济世人,也算是大功德。”
两个徒弟点头赞同,师徒便一起携草药回来。
夜晚,傅殊言帮师父煮药炼药,剩下沈寒音在一旁发呆,想起那毒蛇洞中,奇珍异草多不胜数,倘若多多的弄些出来,不是能治更多的药,救更多的人吗?
慧钰一旁已经看破她的心思了,毕竟对她脾性很了解,因说道:“你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传授你一句御蛇咒语,免得你酿出灾祸来。”
沈寒音听了,眼珠子一转,笑着跳起来:“听师父这话,好像是不要徒儿去死了?”
慧钰哼笑:“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药丸成功之后,由殊言带进京交给那侯爷保命,至于你……跪下……”
沈寒音被突然起来的吼喝,吓了一跳,赶忙顺从的跪下。慧钰顺手拿起剪刀,过来转到沈寒音伸手,手在她乌黑的长发摸了一摸,也觉怜惜。
然而最后,还是手起刀落,从她头上绞下一股头发,说道:“我会让你师兄把这个转赠皇上,就当诀别了。”
这一番举动,连傅殊言都觉震撼。沈寒音眼泪夺眶而出,垂头艰难的说道:“如此这般,师父还不如一掌毙了我。”
慧钰无奈哀叹:“天下男子皆薄幸,又何况帝王?为师是在救你出苦海。”
沈寒音哭着倔强顶嘴:“那么,景朔家族族人又该如何?我父为国战死,留下的族人若群龙无首,势必要变成权斗的牺牲品,任人宰割。”
慧钰师太无奈且烦躁的闭上眼睛:“造孽啊!为师是精通玄学术数的,虽尚且无法算得你的结局,但这过程的确充满凶险,你那情郎虽是重情之人,奈何身为帝王,难免为情势所困。”
傅殊言一旁帮腔道:“师父所言甚是,待徒儿携了头发送于皇上,使他死了心也就罢了,至于景朔家族,可托于小侯爷招抚。”
慧钰师太听了,甚觉妥当,点头:“那么,你明儿天亮,携解药上路吧!我携你师妹回灵泽阁等你。”
次日,傅殊言果然携了解药上路。慧钰师太将紫韵草做了一百颗解毒丸药,自己留下30颗,赠予傅殊言与沈寒音各20颗,剩下30颗给段洛声解毒用。
段洛声在奄奄一息之时,终于等来了救命药。而且此药绝神,药到毒散。
傅殊言向段洛声说道:“此番不是家师出面,恐怕侯爷命休矣,为了求得解药,吾师妹也……”
段洛声于病床之上惊骇:“你说云行郡主?郡主怎样了?”
傅殊言听罢,从袖子里拿出一绺头发,交于段洛声:“请侯爷转赠于皇上,留个纪念吧!”
段洛声接了头发,一脸茫然:“难道云行郡主,已遭遇不测?”
傅殊言垂头叹道:“取药草途中,藏于蛇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都觉得好残忍,同时担忧道:“今日撒谎,来日该如何圆谎?”
段洛声惊愣,万分悲痛难过之下,伤口迸发倒于床上,捶床捣枕痛哭:“我乃千古罪人也,这叫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剑姬又岂能活命?”
傅殊言只得劝解道:“事已至此,侯爷节哀吧,而且兹事体大,不易叫外人知道,还请缓缓的告之皇上。”
段洛声摆手,心灰意冷:“我与剑姬酿此大祸,实在没脸见皇上,且也不知如何开口,请公子自去禀告于皇上罢。”
说完,双目禁闭,面色哀痛的不成人色。
傅殊言也只得答应了,出了侯府,直接进宫见皇上。且说砂月自那日,被沈寒音打发到宫中送信,便被谢凛怀留在身边服侍。
他日夜思念沈寒音,留她贴身侍女在,时常打听一些沈寒音进宫前的事情,心中也可得一点安慰。
傅殊言来告之沈寒音一事,恰好被砂月在帘拢后听见,立即就知道是假的,郡主怎么可能被蛇吃了呢?还是有慧钰师太在的情况下。
谢凛怀接了头发,信以为真,当场吐血晕厥过后。他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噩耗,整个人呈疯癫状。
砂月一旁看着干着急,只等傅殊言走了之后,才上前劝皇上:“”请陛下千万不要相信,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谢凛怀满脸泪痕的倒在床上,一脸的绝望,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划落,枕头被子早湿透了。
砂月的话他根本都听不见,整个人脑袋里嗡嗡乱响,忽然胸口翻涌,喉咙发痒,一口血又喷出来,弄得满脸皆是。
宫嫔皆慌,还是靠砂月联同太监,对外封锁着消息,可怜谢凛怀,失去了沈寒音身边连个贴近的人都没有了。段侯爷又病着,不然倒能独挡一面。
砂月思来想去,还是设法通知了段洛声,让他即刻想办法。段洛声毒虽解,但因伤而身体僵硬,难以下床行走,支撑着吩咐侍从,联合宫中太监传旨到景朔王府,命沈广即刻进宫护驾。
沈家握有兵权,且是皇上贴近之人,这么做是万无一失的。段洛声知道,万一有人趁着皇上衰弱,发兵或着逼宫,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幸而,沈广贴心又可靠,可以暂且放些心。
两日内,皇上不早朝,回复的原因是突遇风寒,身体不爽,可是朝臣们如何信得?一个个唉声叹气,猜测不断。
云妃与槿嫔要进寝宫看皇上,被侍卫拦在门外。
云妃发现侍卫竟然是些陌生面孔,又惊又气的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竟然忤逆本宫?”
砂月听见外面闹腾,出来看时,竟然是云妃。她先跪下规规矩矩的施礼,接着说道:“皇上有命,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暂且请娘娘回去,翌日再来。”
云妃听了,又怀疑又不服气,喊斥道:“一个小小侍女,也配传圣谕?我看这其中定然有诈,莫不是你与你主子,把皇上给谋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