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日情动难自持,忘记身外事尽情缠绵。谢凛怀是憋坏了,缠着沈寒音百般不放。
沈寒音却惦记着找解药,趁谢凛怀熟睡之际,留一封信悄悄走人。谢凛怀醒来发现只有信没有人,可要难受死了,怎么自己的女人这么野?说跑就跑,无影无踪。
信上,沈寒音百般叮嘱谢凛怀回皇宫去,因为外面太危险。谢凛怀也只得如此,毕竟一时也找不到沈寒音去了哪里。
所以,他收拾一下回宫去了。
沈寒音一个人奔赴雪山,因为靠近雪山,越走越冷。周围只有村落不见人。沈寒音要打听一下五步蛇的事情,便找了一个人家敲门。
良久,门开了,却是一个戴棉帽,以布遮脸,身形伛偻的老人,身上的破棉袄已经遮不住严寒了。
他筒着袖子,声音嘶哑的问:“姑娘,有何贵干?”
沈寒音笑说:“天太冷了,来讨碗热水喝,不知大叔方便吗?”大叔点首道:“一碗开水罢了,多得很。”说完,欠身把沈寒音往里让。
沈寒音走近来,冥冥中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老人身上,似乎偷着一股壮硕的气息,于是,猛然回手,一拳扫他面门而来。
大叔伶俐的躲开了,往后退开,顺手摘掉帽子,扯下脸上的布,向她说道:“师妹,最近还好吗?”
原来,这人是傅殊言。沈寒音惊喜交加:“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了。”
傅殊言不说话,抱着胳膊看着她,一脸好戏待瞧的样子。沈寒音正奇怪,忽然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做道姑打扮,柳眉桃腮,虽然上了年纪,但看得出年轻时乃一容貌至美的女子。她便是沈寒音与傅殊言的授业恩师,慧钰师太。
“师父……”沈寒音大惊失色,手里的宝剑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接着便跪倒叩拜:“师父,不孝徒儿寒音拜上。”
慧钰神色凝重,不怒自威,问沈寒音:“你可还记得你有师父吗?温柔富贵乡中早已忘记了灵泽阁的日子了吧?”
沈寒音谦恭道:“徒儿不敢忘,只是……徒儿乃王族之后,肩负家国兴亡之重任,没办法长留灵泽阁,愿来世,徒儿可与师父一般,做个世外闲人。”
慧钰轻哼一声:“什么家国重任,真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怕是留恋你那情郎,脑子里已经盛不下别的。”
沈寒音无语,瘪着嘴显得委屈,半晌后说道:“徒儿留恋情郎有何不可,世间女人,皆要向师父这样,出家修道吗?”
傅殊言一旁斥道:“大胆,这个时候了还胡说八道忤逆师父?还不求师父免你一死?”
沈寒音瞪他一眼,怀疑他已经把《紫云秘笈》一事告诉了师父,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定然没命了。
“寒音,你说吧,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慧钰突然和颜悦色起来。
沈寒音发现师父表情不甚正常,瞬间心里紧张起来,毕竟她很了解慧钰,正常情况下,脸色平静中带点严肃,不怒自威,倘若出现了变化,那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徒儿从不对师父撒谎,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拿到祛除五步蛇毒的解药,救敏阳侯家小侯爷。”
慧钰师太点头:“这个,我亦听你师兄说过了,所以从江南赶到此地等你,五步蛇乃绝世邪物,为师可帮你御之。”
沈寒音听了,又惊又喜:“师父果然疼爱音儿,不顾路途遥远的赶于此,音儿感激不尽。”
慧钰顿时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敏阳侯家小侯爷,精通阵法,乃国之栋梁,我救他是为了大阮,为了黎民社稷。”
沈寒音听说,心中敬佩,同时忍不住说道:“原来师父置身红尘世外,心里却装着家国苍生,实在让徒儿惭愧。”
慧钰冷哼一声,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心愿?”
沈寒音沉默片刻,只得如实说道:“徒儿还想,为皇上铲平废太籽党孽,再与其……白头偕老……”
说完了,自己脸红起来,知道师父最不喜欢这种话。
“呵呵,最后一个,你实在不了了。”慧钰师太笑得邪异:“因为你偷看了《紫云秘笈》,触犯了门规,我必须亲手灭了你,适才问你心愿,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寒音心中一沉,知道亦是无可挽回,不过她就不明白了,傅殊言明知道师父不会放过自己,怎么还要跟师父说自己偷看了《紫云秘笈》?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师父弄死?
然而,沈寒音一想到自己死后,谢凛痛不欲生,就感觉五脏六腑俱碎,比死的滋味更难受。
但是,眼下师命难违,自己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因说道:“师父若出手杀徒儿,必然惹了皇上追责,莫如徒儿自我了断,也可师父安宁无恙。”
慧钰师太听了点头:“你还算有点良心,就这么办吧!待我御蛇取药之后,你自己了结自己。”
说罢,转身回里间屋去了。沈寒音跪在地上,默默地落下眼泪。
傅殊言一旁抱着胳膊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之后咳嗽了两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紫云秘笈》也是能偷看的?”
沈寒音不搭理他,抹净眼泪,吃力的站起来走出门去,漫天风雪,也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反正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傅殊言追出来,急切地拉住她,劝道:“师父不会真舍得你死,所以……你不如趁机来个诈死,之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沈寒音一脸懵地看着他,突然忍不住笑出来,前仰后合:“我第一次听见你说笑话,竟然这样好笑,哈哈哈哈。”
傅殊言急道:“什么笑话?我是认真的,师妹。”
沈寒音笑着笑着,逐渐地冷静下来,最后一脸严肃,不眨眼地盯着他问:“远走高飞么?那么你的鸢尾花怎么办?”
傅殊言怔住,整个身体震颤了一下,却努力的笑出来,继续在她面前装下去:“什么鸢尾花?师妹是冻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