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贵妃何曾经过这场面?瞬间惊得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芸儿和砂月把沈寒音拼命拉走。
槿贵妃逃命似的奔出来,拍着胸口喘嘘嘘:“吓死本宫了,云行郡主已经疯了……”
砂月此时从里面奔出来,跪地哭着求道:“贵妃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恕罪,我们郡主精神受了刺激,请娘娘多担待吧!”
槿贵妃确实也没想责怪,只是有一点觉得讽刺,冷哼笑道:“她口口声声说贵妃是她,想来早有觊觎之心吧?哼,平时装得倒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样子。”
砂月依旧哭求道:“郡主病糊涂了,不知分寸,贵妃娘娘千万别告诉皇上啊,放我家郡主一条生路吧!”
槿贵妃笑了:“放心,本宫乃贵妃之尊,不会跟她一般见识,而且本宫会求皇上,给她一个选侍的份位,也省得将来死个没名没份。”
砂月哭着谢恩:“贵妃娘娘宽宏大量,我替郡主谢娘娘了。”
沈寒音在里面躺在地上,继续玩那把剑,等砂月进来之后,瞄一眼问道:“走了?”
砂月叹气:“走是走了,不知接下来有什么麻烦呢,我才发现皇上的女人真难当,装失宠都这么可怜,别说真失宠了。”
沈寒音淡定如初:“无妨,我们很快就会搬出宫去了。”
砂月看着地上像孩子一般玩闹的沈寒音,颇觉担忧的说道:“出了宫去,见皇上一面又难了,唉,这出戏不知要演到何年何月了。”
沈寒音听了,心也随着一沉。不过,这是谢凛怀,为她想的,最好的办法,避其锋芒,养精蓄锐。自她入宫以来,锋芒太露,才招来一系列灾祸。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要母仪天下,以后之尊伴皇上左右的,只是这条路,不但路途遥远,还充满了血雨腥风。
而且,谢凛怀政敌未除,帝位未稳。一部分人更是顾忌谢凛怀背后的景朔王族,虎视眈眈,时刻想打击铲除,还会同意谢凛怀立自己为后,来个强强联合吗?
所以,这个时候谢凛怀封槿妃为贵妃,也是为了引开视线,避人耳目。
“对了,我们在离宫前,要把那个芳妍弄清楚了。”沈寒音叮嘱砂月说道:“我们要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砂月答应着,边叹气:“郡主,小厨房可什么东西都没了,连碗粥都熬不出来了,外头送来的又猪狗食一样,要不晚上先饿一顿,明儿去求求槿贵妃娘娘。”
沈寒音闲闲的说道:“你这会去求求贵妃,晚膳不就有得吃了?笨!”
说完了,进套间去了。
砂月在后头一脸不服气,唠叨起来:“郡主可越发体贴奴婢了,一刻也不叫我闲下来。”
塞华佗本来要五马分尸的,但沈寒音向谢凛怀把他讨要了去,接着沈寒音又失宠。
谢凛怀顾虑到沈寒音不久要出宫去,正好可以从宫外处置了塞华佗。所以让给塞华佗灌了假死药,假意把尸体大牢里拖出,扔到外头喂狼。
途中,派人再把塞华佗关押到秘密的地方。
那是距京城几百里的深山谷,谷里有一个山洞子。
负责看守的两个侍卫以为塞华佗不会武功,瘦骨嶙峋一个老头子,在大牢拷打时受了一身伤,逃了又能逃多远?搭上山谷里寂寞无趣,日复一日的便放松了警惕。
直到有一天,塞华佗像吃了疯药一般,从里面挣脱绳索,蹿了出来,左右开弓把两个侍卫打晕在地,拿刀砍死,之后携了这把沾血的刀,不知逃往了何处。
只到一个月后,谢凛怀派来交班的侍卫发现,之前的看守早被砍死,尸体都已经发臭了,而塞华佗更是早已经没了踪影。
谢凛怀知道后大发雷霆,马上派让暗中捉拿,责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寒音知道了,也觉骇意,更着急要出宫去。
谢凛怀便发布旨意,封沈寒音为选侍,迁居出宫,暂居景朔王府附近的一所宅子里,待景朔王府竣工,可搬回王府与家人团聚。
另外,宫中也在往外打发年老的宫人。芳妍是伺候过先皇太后的人,又得皇上信任,本该在宫中养老。结果,谁也想不到她也没打发了。
谢凛怀对她说:“云行郡主虽失去宫妃的资格,但念在其父为国战死的份上,少不得优待赡养,你乃朕信任之人,所以拨你去追随于她。”
芳妍简直没死过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个这等结局,已经这么老了,还要出宫去伺候人?
而且,宫外不比宫内。她在宫内算得上一个有点地位的奴婢,被宫女们尊称一声姑姑,但是出了宫,就没人拿她当回事了,所以又岂能愿意?
“皇上,奴婢不愿意出宫。”芳妍哭求:“就让奴婢老死宫中吧!奴婢愿意到杂役库去。”
谢凛怀皱眉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大有文章,非常可疑,更加坚定的说道:“朕心意已决,谢恩吧!”
芳妍惊愕,进而瘫倒在地。谢凛怀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命人带下去,交给云行郡主。
沈寒音离宫那日,并给一个晴朗的天气,从早上就昏阴默默,要下雨的样子。这也如她的心情一样,像浸泡在雨里,湿漉而阴霾。
她此番离去,在别人看来,和打入冷宫的宫嫔没有区别,只是宫墙里宫墙外罢了,就好像被丈夫休回娘家不要的女人一般。
皇上终究是仁厚之人,念在沈家有军功卓著,准许沈寒音过来拜别。
合欢宫内,槿贵妃与陪侍皇上左右,端庄典雅,气度雍容,把其他的嫔妃衬托的花柳失色。云妃特别的不服气,本来就不服槿妃变成贵妃。
此刻见她一本正经的陪驾皇上,真恨不得蹿上去死撕碎她那张脸。
太监在外面高喊:“沈选侍驾到。”随着音落,沈寒音款款进来,确实没有勇气抬头看皇上,怕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