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怀听了,只好点头同意。接着,沈寒音开始吃一碗又一碗的生鱼泥,似乎这鱼肉不新鲜,又腥又臭。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不要吃了,便停下来。
接着,第二天接着吃,终于王大夫让停下来,再给她喝紫雪莲制成的汤药,一碗药下去,竟然吐到天昏地暗。
沈寒音不但将之前的鱼泥吐个干净,还吐出了许多蓝颜色的水。王大夫欣喜,对皇上说:“陛下,正常人岂可吐蓝颜色的水,可知其中有蹊跷。”
谢凛怀已经不再对他质疑,说道:“既如此,继续治下去罢。”
王大夫有得底气,更从容起来,先后开了几副汤药,让沈寒音呕吐出更好的蓝水,直到从呕吐的液体里,用镊子夹起一颗鱼目大小的圆形颗粒。
王大夫将其晒干碾碎,辨别其成分,终于得知这毒药的具体成分。
“皇上,这种药确实罕见,依我看,宫中的嫔妃们是不可能有的,多数是来源于宫外。”
谢凛怀蹙眉困惑:“依你说,下药人的目的是什么?想要郡主的性命?”
王大夫恭敬道:“老夫非庙堂之人,不敢妄加断言,只是,这种致幻剂不但对女子有性命之险,与其交=欢过的男子,恐怕会随之中毒。”
“什么?”谢凛怀剑眉轻挑:“这么说来,朕已是中毒之身?”说着,不禁笑了出来,甚觉讽刺。
王大夫确吓坏了,忙道:“请皇上伸龙腕,老夫切脉来看。”
谢凛怀并不觉得自己会中毒,很随意的把手腕伸给王大夫。王大夫切了一回脉。之后面露喜色道:“恭喜皇上,未有中毒迹象。”
谢凛怀淡然一笑:“我想下毒之人,还没胆大到毒死一国之君的地步。”
王大夫听了,未敢多言。
沈寒音经过一番疗治,果然逐渐康复起来。谢凛怀见她已经恢复到足以自卫的地步,便把她托付给王大夫一家照顾,自己赶到战区去了。
段洛声确是排兵布阵的第一高手,此刻已经指挥兵马将北地蛮夷,逼得节节败退。
谢凛怀甚是高兴,当着三军将士重重夸奖了段洛声一番。段洛声表面上恭敬又谦虚,暗中步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心想:“你放什么马后炮?我再拼死拼活也不如你的女人金贵。
不久后,北地蛮夷溃败逃散。大阮凯旋得胜,谢凛怀携三军将士归来。
百姓夹道欢迎,高呼万岁。谢凛怀驻马,看着段洛声笑道:“此番得胜,皆是你的功劳,朕充其量只有点苦劳。”
说罢,打马而走。段洛声在后面禁不住嗤笑,不解他为何此刻要假正经几句,又何必呢?
沈寒音回来之后,基本上已经痊愈了。谢凛怀顺势将王大夫一家老少携带回京,所属家眷封官的封官,犒赏的犒赏。王大夫本人也晋升为王太医,时刻听命于云梦宫。
朝臣对此颇有议论,怎么皇上不先犒赏三军将士,反而把个乡野郎中捡回来,又封又赏的?这岂能叫人心服?其中,反对的最激烈的是宰相云青恒。
云青恒之女云妃一直不得皇上宠幸,弄得云青恒好生焦心,在朝臣面前感到颜面无光,遂把那沈寒音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恨不得立刻就铲除掉。
李朝政也是不认同沈寒音的,所以云青恒认为自己可以和他联手扳倒沈寒音。不过,今日朝前,李朝政可是精神不太好啊,也不跟大家交流。
他只一个人在角落里,控制不住的焦虑紧张,还不停地拿手帕擦汗。云青恒看见了,感觉奇怪不已,上来问道:“李大人,可是身体抱恙了?”
一句话问完,太监奏报:“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李朝政也就顾不得说话,与众臣整衣上朝。谢凛怀皇冠高耸,面冠严肃,比往常哪一次都严肃。
众朝臣纳罕,照理说不应该啊?皇上打了个大胜仗回来,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
“李朝政,你可知罪?”谢凛怀声音沉稳,不怒自威,瞬间让朝堂静寂无声。
李朝政出列走来,跪于地,虔诚叩头:“老臣自知有罪,但请皇上明鉴,老臣绝无害郡主之心,老臣也是受人蒙骗了……”言毕,竟然颜面呜呜痛哭。
谢凛怀拍案生怒:“够了!一个三朝元老之后,满腹经纶,智慧过人的李大人,岂能被一个村不村野不野的假道人给蒙骗?你这是公然挑衅朕?”
李朝政吓得浑身颤抖,伏地喊叫:“老臣若有此心,定叫老臣天诛地灭……皇上啊……皇上,老臣乃三代忠良之后,岂可做出有为祖德,辱没祖宗之事。”
谢凛怀心里知道他是清白的,但表面上亦不得如此。此刻,宰相云青恒出来求情道:“皇上圣明,李大人乃忠贞之臣,岂能做出如此荒谬蠢钝之事,望皇上明查。”
其他朝臣也纷纷出列求情,齐声道:“望皇上明查。”
谢凛怀冷哼而笑:“众卿说的容易,查?谁去查?怎么查?一个个都这么聪明机灵的话,何须要朕操心?”
呃,众臣听得面面相觑,怎么皇上说话如此奇怪又刺耳啊?为了一个云行郡主,如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太过分了。
此间多个大臣,在谢凛怀登基称帝时立下功勋,所以个个居功自傲,对这年轻的皇帝并不放在眼里。
谢凛怀也心知肚明,往常都是隐忍为主,但此番御驾亲征,击退蛮夷,使得他对自己的威信以及实力更有信心,几乎不想再忍下去了。
然而,又知道此刻不到时机,不可贸然行事。于是,又将自己的脾气按捺回去。
“李大人,你既说自己是被陷害,可有证据?”谢凛怀冷静了思绪,继续问道:“记得你向朕推荐此人时,头头是道,说的比唱的好听,究竟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