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显然对一切有所准备,得意一笑:“皇上赏下来的,当然是上好的,但你怎么忍心,把好好的糕点下了毒呢?”
沈寒音觉得她找茬的借口拙劣至极,对月砂说:“就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出手料理吗?”
“是,郡主!”月砂恭敬答应,回头直怼云妃:“我且问你,郡主为什么把糕故意吓毒?就专等着你的狗出现毒死它吗?我们郡主为什么跟一条狗过不去?”
云妃因为月砂是侍女,直接对嘴有失身份,便呵斥叶儿:“你聋了不成?从头到尾告诉她,她主子有多黑心!”
正在此刻,门外太监高声叫道:“皇上驾到!”众人赶紧跪地,云妃整理衣服,向谢凛怀施礼:“恭请皇上圣安。”
“云妃,我正要去你宫里找你,却发现你在这里,快伺候朕回去。”
云妃喜出望外,想不到皇上会主动来找自己,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喜道:“尊旨,臣妾不知皇上会驾临,请皇上恕罪。”
“嗯。”谢凛怀一边应着,目光落到了叶儿怀里的狗身上,顺便看着沈寒音,疑惑道:“怎么回事?这丫头抱着死狗做什么?”
月砂替沈寒音着急,而一贯口齿伶俐的她,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云妃笑道:“一点小误会而已,陛下不必介怀这种事,臣妾宫中备着热酒,炖着熟烂的野鸡,我陪陛下喝酒,好么?”
谢凛怀眼睛一亮:“甚好,不过就咱们二人,有点冷清,不如叫上云行郡主一起。”
沈寒音本来都快气爆了,听了这话更是怒火攻心,捏紧拳头,最后忍无可忍的挥拳向谢凛怀打来。谢凛怀故意偏身用头一挡,拳头正好砸在脑门子上。
他一声惨叫捂头晃荡,瞬间也把沈寒音弄愣了。她怎么可能往他头上打呢?那是要害部位,而且自己明明要打他肩头。
“来人,护驾–––”老太监急着叫喊。被沈寒音厉声责斥:“胡说,本郡主是刺客吗?何来护驾之说?”然而,她的话没有阻拦住护驾的侍卫,以及七手八脚的妃子宫人。
谢凛怀被抬上龙撵抬回寝宫去了。沈寒音干站着,竟不知如何是好,双拳紧握机械的走到宫门口,却又停在那里。
砂月劝道:“郡主,皇上分明是故意的,你应该看得出来啊,所以没必要这么担心的。”
沈寒音听了,才松口气:“你说的对,我下手不重我知道,他这是装腔作势呢!”
砂月见她释怀一些,又说道:“估计云妃这次气死了,好好的侍寝夜泡汤了,我们还是谨慎些,别撞上晦气。”
沈寒音没说什么,转身走回去。砂月命小太监关上宫门,同时为郡主感到揪心,深深的觉得郡主不适合住在宫里,甚至是不适合做一个宠妃。
自古以来,哪个宠妃是随便挥拳就打人的呢?根本不就不是那块料嘛!
然而,她偏偏钟情于皇上。唉,能说这不冤孽吗?沈寒音一个人在套间喝闷酒。
砂月过来催促休息也不理会,眼看夜已经深了,正无奈呢,听见外面院门被叩开,太监来传旨:“云行郡主寝宫召见。”
沈寒音瞬间急了,是不是谢凛怀有什么不测了?不然这么晚召见自己干什么?
于是,带上砂月鸾车也不坐,直接脚步奔到谢凛怀寝宫。门口只有几个太监,且不说什么,直接把沈寒音往里带,砂月留在外面。
沈寒音什么也不顾,一径闯到里面,直到看见一张黄色的龙床,威严之中透着一丝暧昧,才觉得自己是逾越了。她同时也很奇怪,怎么谢凛怀不在床上吗?
沈寒音困惑的往后退两步,正要离开,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双手,把她眼睛蒙住,贴耳轻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小傻瓜。”沈寒音听见是谢凛怀的声音。
他哪里像有伤痛的样子?比往常兴致更好,更调皮。而且,他一直躲在寝宫里,甚至靠近沈寒音时,沈寒音都没察觉,可见内力多么深厚。
“放开我!”沈寒音本来很生气的一句,结果,却情不自禁的带出几分委屈来。她自己都很意外,少见的眼中弥起泪光。谢凛怀看呆了。
“是我不好!”他用力的抱紧她:“你听我说。”沈寒音不愿意听他说,因为他要是狡辩,那废话肯定一大堆。
然而,谢凛怀这次用足了力气,任凭沈寒音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
“我是皇上,要顾全大局!”谢凛怀深情而无奈地看着沈寒音:“你父亲的仇,此生一定要报,包在我身上。”
沈寒音倒是被这句话吸引了,随即嗤笑:“就会捡好听的说,唯一的线索都没了,怎么报仇?”
“谁说那是唯一的线索?”谢凛怀反问,又道:“我可是皇上,什么冤案是皇家破不了的?”
沈寒音眨巴着眼睛,有点嘲讽:“难道皇家就无所不能?我可不觉得,而且……你为了你的皇位,好像什么都不惜舍弃……”一句没说完整,忍不住背过身去了。
“我倒是希望我有个机会,可以把命给你。”谢凛怀感叹:“只有那个时候,你才能够深信不疑。”
沈寒音心里颤抖一下,被他的话感动到了。可是,她自己却不喜欢这种感觉,忙掩饰情绪,说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说完了,她快速离开,几乎另谢凛怀措手不及。沈寒音出来之后,唤砂月一起回去。砂月见她一句话也不说,脚步飞快,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郡主,皇上伤情怎么样了?是不是没大碍了?”砂月宁可挨骂要问出来。她的脾气受主人影响,一样的执拗。
“他好的很。”沈寒音边走边说道:“我发现他的内力更深厚了,简直不得了。”
砂月听着有点懵,怎么也没想到得到这种回答。不过她欣喜的发现,郡主心情明显好转了,脚下生风。
“砂月,从明天起我不出门,就说我病了。”沈寒音在就寝前嘱咐了砂月一句。
砂月离开之后,她又马上起身,从床头解下宝剑悄悄的出门,到后花园里,剑出鞘,在月光下耍起来。她因为心中有太多积郁,练剑可以派遣许多。
可是,现在却有点难以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