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也有些疲倦了,而且孩子们也文武检验完毕,便让大家都散了。
砂月过来说道:“郡主才从宫中回来,又劳碌了好几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沈寒音笑了:“是了,我心里很高兴,孩子们都有出息,我是得松口气,好好歇歇了。”
砂月想了一想,笑道:“郡主好久没听戏了吧?听闻京城新红起来一个昆曲班子,郡主要不要去走走?”
沈寒音含笑看她一眼:“我看你也是闷了,才怂恿我去,本郡主出入皇宫内院,什么好戏没听过呢?”
砂月被猜中心思,红脸含笑:“我爱听戏,也是受郡主的影响,没有郡主,我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还懂什么戏文呢?”
沈寒音见她嘴皮子如此伶俐,动手刮她鼻子:“小鬼头,我越来越说不过你了。”
砂月赶紧笑着闪开,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砂月都随了郡主。”
两人笑闹之后,收拾了一下出去听戏。沈寒音出府门的时候,看见沈缇正和仆人打点行李,准备着离开。她亦没说什么,但心里是不好受的。
酒肆里好戏正开场,沈寒音与砂月挑了好位置。砂月因为往常陪沈寒音看戏,总是站在一旁伺候,不甚舒坦。
沈寒音特地在这次令她随便坐,不必拘礼。砂月笑嘻嘻地,坐在沈寒音旁边,美滋滋的吃着瓜子花生,津津有味的看戏。
戏是昆曲《牡丹亭》。沈寒音对这戏太熟了,所以歪头靠在砂月肩膀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音律的曼妙。
唱腔那般隽永,故事那么曲折离奇,荡气回肠。沈寒音体会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更能入戏理解杜丽娘。
良久,她感觉砂月的肩膀不对劲了,怎么突然变宽厚了呢?不禁睁开眼睛,定睛细看。
咦?何时砂月变成皇上了?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谢凛怀含笑看着发愣她:“傻瓜,不认识朕了?”
沈寒音欢喜又有点迷茫的说道:“我是,我是不敢相信你会来,你怎么会来?”
言毕,整个人侵入他怀里,动情的说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谢凛怀感觉她就像条活泼的小鱼,在自己胸前钻来钻去,搂紧了亲昵的问道:“哪里想了?告诉朕。”
沈寒音幽怨道:“哪里都想,快要死了。”
谢凛怀听了,整个人也按捺不住心潮,抬头往四处看看,因之前早已经派人将这层楼的闲人遣散了,现在一切安排妥当,便拉起沈寒音说道:“随朕来。”
一个静谧清幽的包间暖阁。谢凛怀对沈寒音尽情的释放火热的思念与甜蜜的宠爱。这种宫外娱情之事,比在皇宫中多了几分自由与刺激。
“我感觉自己像个妖女,在购引皇上。”沈寒音眨巴着眼睛,有点担忧的说道:“万一传出去,我真的没法见人了。”
谢凛怀笑着,几乎贴面说道:“没法见人就不见,除了朕别人还重要么?”
沈寒音无奈地说道:“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不可再有下次了。”
谢凛怀捏她鼻子,轻斥:“小傻子,你是朕的妻子,与朕在何处欢乐都是应当的。”
一句话反而令沈寒音伤感起来:“会有那一天吗?我会变成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
谢凛怀认真说道:“当然会,只是需要合适的机会。”
沈寒音又伤感道:“等头发都白了再才有机会吗?凛怀,我觉得我好像会提前死掉。”
谢凛怀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又来了,朕就知道你又要胡说八道了。”
沈寒音不在说话,闭上眼睛任凭皇上对自己肆意缱绻,直到感觉自己体内的高热全降温,从火焰化成一湾柔水。
门外太监冒充的伙计敲门:“当家的,咱们该回了。”
谢凛怀皱眉,回说:“知道了。”之后又与沈寒音相拥多时,难舍难离。他亲自拿衣服帮她穿,最后拿起外袍时,从袖子里落出一个折笺。
谢凛怀顺手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一边打开看。”
沈寒音自己忙着整理衣服,没在意。谢凛怀看着折笺上的诗,看着看着,不禁变了脸。
沈寒音发现他严肃起来,且眉梢眼角带气,因问:“怎么了?”
谢凛怀举着纸笺,板脸问道:“这个是哪来的?为何你藏在袖子里?”
沈寒音都已经快忘了,之前觉得沈知修的桃花诗奇怪,就顺手折了藏在袖子里,想有空再琢磨琢磨。
结果没想到,谢凛怀竟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质问自己。她马上意识到这首诗可能有违禁的地方,所以不说出是沈知修写的。
“我……我我我……我在路上捡的,看见挺有意思,就揣在了袖子里了,怎么了?”
谢凛怀神色一凛:“你敢骗我?音儿?你竟敢骗我?这分明是一首传情诗!”
说着,将纸笺甩给她,气喊道:“你自己看,从头到尾给我念一遍!”
沈寒音只得念道:“桃花带露浓香寒,幽府佳地觅知音,可怜一生伤怀事,终了只能袖中藏。”
读罢,沈寒音可算开窍了,发现前两句的尾字,竟然暗含着自己的名字:寒音。
瞬间,她整个人懵了。这……这这这什么意思?沈知修竟然写了一首藏着自己名字的……艳情诗?
“音儿,你说话,这怎么回事?”谢凛怀急迫的吼斥:“快告诉朕,是谁给你的,是谁?在觊觎朕的女人?”
“哎呀我说了,路上捡的啦!”沈寒音有点没好气:“什么觊觎不觊觎,我就是皇上的,觊觎也没用。”
谢凛怀严肃认真的扳住她肩膀:“觊觎也不行,听见没有,不行!”
沈寒音大脑里一片混乱,被他一闹就晕头转向了,情急之下推开他道:“皇上别这样,毕竟我也是倾国之色,京城里外仰慕我的人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