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天还是来了。皇上果然要立沈广女儿为后了,这绝对不行!绝对要阻止。
谢笃简直没气死,不惜开口贬低咒骂皇上:“不长进的东西,丢尽了祖宗的脸!”
恰好,谢笃身边有个小侍卫,是谢凛怀特地派去监视谢笃的,听见谢笃满嘴辱骂皇上,当即书信一封,连夜递交进京。
谢凛怀看罢书信之后,一点也不震惊。他早知道这几个叔叔,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儿皇帝,需要被操控的傀儡,只要自己不听话,他们就开始怨言怨语。
这样的皇帝当着不憋屈吗?太多的羞辱,谢凛怀都隐忍过来了,眼看自己的势力一天天稳固,不过,在对付几个王叔上,可是破费脑筋。
大阮的兵权都掌控在他们手中,自己与景府只占一小部分罢了,想与他们抗衡是不可能。
所以,很多事情上谢凛怀都在忍,退让。
可是,在娶沈寒音这件事情上,他于公于私都是不能让的,那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支点,没有了沈寒音与沈家,他这个皇帝不必外人来侵袭,自己就冰消瓦解了。
眼下,透过书信来看,谢笃是要阻挠自己立后,到底该怎么应对呢?
谢凛怀寝食不安,苦苦地思索办法,最后接着陪沈寒音回景府散心的机会,密会沈广,沈闰,沈知谦,段洛声,甚至是傅殊言也在场。
大家商讨一顿,除了武力对抗之外,没有更适当的办法。因为谢笃一个赳赳武夫,是根本听不进道理的。
沈知谦见众人都不说话,自己发布意见,说道:“我有一计,可使平郡王无可奈何。”
谢凛怀眼睛一亮,笑道:“快说说,到底是什么?”
沈知谦说道:“可将平郡王招入京,赐宴,以昏睡之药掺入酒,使其昏睡个几天,待大婚礼毕再醒来,纵然平郡王还会反对,但皇上与姐姐已经礼成,亦不敢再有忤逆之举。”
话音落下,沈广先斥责儿子:“一派胡言,雕虫小技也值得说出来?”
谢凛怀忙阻止沈广:“公子的办法甚好,就这么做吧!只是昏睡之药要预备妥当。”
沈广听皇上如此说道:“臣遵命,定然安排妥当。”
谢凛怀过来笑着拍拍沈知谦肩膀:“你很聪明,且不拘小节,很好,朕没看错你。”
沈知谦原本对皇上有三分不满,但自从上次出宫遇山贼一事后,觉得皇上稳健沉着,是个极有魅力的君主,何况又待姐姐那般真心。
所以,心里的怨气逐渐地消退了。
“皇上不嫌弃知谦浅薄,是知谦之福。”沈知谦说话之间,已经跪倒在地。
谢凛怀忙将他拉起,笑向段洛声与傅殊言:“你们看,后生可畏啊,连你们都没有办法,他却可以。”
段洛声与傅殊言相互看看,都忍不住撇嘴摇头,非常不忿。段洛声尤其嘲讽,白了皇上一眼,意思是这算什么破计策,都不入流,是个人就可以想出来。
谢凛怀看出他的意思,笑说道:“世间妙计千万条,恰到好处是关键,时间,场地,尺度都合适,是最难得的。”
傅殊言一旁说道:“平郡王是个烈性之人,倘若知道自己被药迷倒,发起性子来怎么办?”
谢凛怀还没有开口,段洛声接着说道:“我手下有六名少年武士,都是训练出来的好手,可暗中伴随皇上左右。”
谢凛怀听罢,甚喜,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训练了武士?看来也没光顾着风花雪月,还是干了正经事的。”
一句话,令大家都忍着笑了出来。段洛声又无奈地瞪了皇上一眼。
且说平郡王谢笃,正准备着进京阻拦皇上大婚,可巧皇上派人请他来入宫,说是有要紧事求教。
“哼?请教?”谢笃傲慢自负地冷笑起来:“这小娃娃突然变得懂事了么?知道要找叔父求教了?呵,呵哈哈哈哈。”
谢笃狂妄的肆笑,一把络腮胡子簌簌颤抖,区区“求教”二字就麻痹了他,一点也不做防备,进了京城,入了皇宫。
谢凛怀与沈寒音在合欢宫中设宴招待他。
他亦不谢恩,大剌剌地坐下,看眼上面端坐的沈寒音,哼声而笑:“人家的姑娘守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郡主如今都要大婚了还抛头露面!哼,我看红盖头准备的多余了。”
谢凛怀听得暗中捏紧拳头,被沈寒音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握住手安慰,之后端茶杯走下来。
她对谢笃款款施礼,笑说道:“叔父见教的是,寒音本该避着人,只是叔父大人不是外人,咱们就不拘小节了,这就以茶代酒敬叔父。”
谢笃因为有皇上在,不得不喝了这杯酒,冷哼哼地说道:“多谢郡主了。”
沈寒音见他喝了,仰头将茶喝尽,笑说道:“寒音就是为了敬叔父才来的,现在该去了。”
言毕,转身向皇上告辞,之后随侍女走了。
谢笃见她走了,才对皇上说道:“此女子眼空心大,不像个省油的灯,将来再诞下皇子,携子祸乱国政,皇上又当如何?”
谢凛怀举酒敬他:“今儿不谈国事,专与叔父叙旧,喝酒!”
谢笃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拍案而起:“皇上何故要回避?老夫今日务必要讨个说法!”
谢凛怀酒杯举着,手指变得僵硬,进而微微颤抖。
他只要把这个酒杯摔下去,马上会出来那六个少年武士拿下谢笃,之后以大不敬之罪将他关起来。
然而,时机并不成熟!并不成熟!
恰在这时,段洛声来了,向皇上请安行李,又问候平郡王。
谢笃最烦段洛声,觉得他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皇上却偏偏中用他,因此只傲慢地撩了他一眼,话都没跟他说。
段洛声不在意,因皇上让他入席,便客气了几句,坐在谢笃对面,笑说道:“都说王爷的酒量好,洛声今日要领教几杯,还请王爷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