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嫉妒了!”谢凛怀冷笑:“说来说去,都是心胸狭窄惹的祸,是朕高估了你,你也高估了你自己。”
沈寒音摇头落泪:“皇上,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是愿意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同享的?我之前愿意隐忍,因为我知道皇上心里装着我,我在皇上的心里与其他宫嫔不同。”
谢凛怀见她哭的很伤心,自己心里也揪着疼。但是,他还能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说道:“朕那天与段洛声喝酒,喝太醉了,所以……但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好不好?”
沈寒音摇头,背过身后:“我需要时间淡忘,也许有一天,我会淡忘所看见的一幕,皇上,请回吧!”
说着,抬脚就走。谢凛怀上来拦住,眼中哀伤尽显:“音儿,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朕很孤独,朕需要你。”
沈寒音郑重看着他:“我说过了,你可以热闹起来,一切在于你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谢凛怀突然咆哮起来:“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每天朝堂上,大臣都要因为你对朕发难,朕不是竭尽全力的顶着?你到底还要朕怎么样?”
谢凛怀捉住她肩膀推出去,气喊:“朕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朕已经竭尽全力了!”
沈寒音被推了个趔趄,扶着墙才站住。而这个时候,谢凛怀整个身体是摇晃的,似乎因为生气,或者情绪波动太大。最后,他扶着桌子勉强坐下来。
沈寒音觉得奇怪,立即不顾一切地上来问道:“皇上,你怎么了?啊?头晕还是怎么了?”
谢凛怀摆手:“朕是被你气得,你乖乖站好,不要靠近朕!”
沈寒音怕再次让他情绪受刺激,就没有再说话。谢凛怀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不舒服,持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喝下,之后起身出去。
他只当自己被沈寒音气倒了,没有多想。可是,回宫的第二天,他觉自己的症状还是没有消失,头晕眼花腿发软,请太医来诊治,只说皇上精力有亏。
王太医语重心长的劝皇上:“圣上虽值盛年,却也要节制克制,否则恐对身体不利。”
这意思就是皇上纵欲过度了。谢凛怀很诧异,怎么可能呢?只是前段时间与沈寒音频繁了一些,剩下的,凡是她不在宫里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人独寝。
“王太医,朕若不是信任你,估计会怀疑你故意误诊了。”谢凛怀苦笑:“朕在节不节制这件事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
王太医伏地跪奏:“皇上,臣或许老迈愚钝了,斗胆建议请犬子来给皇上请脉。”
谢凛怀些许惊讶:“你儿子都已经出徒了么?好,适当的时候,来给朕请脉吧!”
王太医答应着,退了出来,之后快速拿手绢擦汗。皇上的问题并不是房事过度的问题。
他心里清楚,却故意不说出来,是想把这份功劳留给自己的儿子。
王太医走了之后,谢凛怀本欲起身到北书房批折子。结果,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躺着没起来。
整个人晕晕乎乎地,脑海里浮想联翩,眼前出现的全是幻觉。他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唤贴身太监名字:“德全儿,德全儿!”
王德全年龄与皇上相仿,曾在御苑行宫陪伴过幼年的谢凛怀。谢凛怀本来也不记得他了,是之前的掌事太监年老告退,走前向皇上举荐的。
王德全既机灵,又世故老成,很得谢凛怀赏识,亦很丰厚的赏赐安顿了他家人。
王德全感激涕零,从此对皇上死心塌地,忠心不二。谢凛怀现在呼唤他。
他便上边来问道:“皇上,可有事吩咐奴才么?”
谢凛怀一把握住他的手,紧张而忧心的说道:“朕病了,此刻信任的唯有你,快到侯府报信,告诉侯爷,朕要他去告知沈广,进宫护驾……”
谢凛怀说话之时,两颊的肌肉已经在抽搐。王德全可吓坏了,但又不敢声张,给皇上落下床帐子,擦着眼泪往外小跑。
然而,遗憾的是段洛声得知了剑姬的行踪,追剑姬去了,不曾在家。
王德全又跑到景府来,除了沈广之外,又看见傅殊言,知道他与郡主关系密切,因央求道:“皇上枕边必须有个可靠的人,殊言公子与郡主是师兄妹,待皇上亦无差别。”
沈广听了,对傅殊言说道:“王公公说得甚是,皇上安危要紧。”
傅殊言答应道:“承蒙你们信任,在所不辞。”
王德全安排了一遭,总算把皇上安危保障起来了,才算松了口气。
王太医的儿子王友良过来给皇上诊脉,才在地上问安起来,只听见外面宫人奏报:“云皇贵妃娘娘驾到!”
于是,所有人都不敢擅动了。云乐姿霸气十足的走进来,看一眼在场的人,命令道:“除了太医之外,其他闲杂人都给我退下去,皇上寝宫岂能乱糟糟的?”
宫人太监纷纷退下,剩得傅殊言坦然自若地站着。云乐姿不大了解此人,但仅凭着是沈寒音师兄这个原因,已经足够她敌对了。
“你看什么看?”云乐姿向傅殊言瞪眼睛:“还不给我出去!无职者擅入皇宫,论律当斩!”
傅殊言依旧镇定自若,颇有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斩不斩,皇上说了算!”
云乐姿才要回怼,王友良跪地奏道:“皇贵妃息怒,眼下是皇上的病要紧,莫要为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啊!”
云乐姿鼻子里哼道:“你还有脸说?皇上的病就是被你这种庸医耽误了,赶紧给我滚下去,换赵太医来。”
王友良大惊失色,求助的看着傅殊言,不知该如何是好。傅殊言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先退下。
王德全一旁看不下去了,王友良可是皇上信任的人哪,被皇贵妃换了个赵太医来,这妥当吗?
谢凛怀在床上,已是有口说不出,舌头麻木,双手双脚都发僵。但是,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听得见云乐姿的话,也看得见她在瞎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