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扯着Mark的手臂就要往前跑,可惜在她跑之前方平遥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她的意图,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一旁带,回头笑得很假地对Mark说:“不好意思,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借一步说话。”
Mark也回之以无害的笑容,表示毫不介意,两个男人难得就同一问题达到了共识,可是朱诺不乐意了,大声嚷嚷着:“诶,我要登机了,我快赶不上飞机了我。”
方平遥一把捂住她的嘴,“你什么赶不上飞机,你离登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这个段位还骗我,你省省吧。”
早在方平遥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就飞快地将她手里登机牌上的信息看了个遍,好巧不巧,两人竟然订的是同一班飞机,其实这件事说巧也不巧,机票是Mark订的,为了全程盯死方平遥,所以他特意订的和方平遥同一班的飞机飞往法国。
“你好好的答应和他一起去法国干什么?”
朱诺整了整被方平遥弄乱的衣服,顺便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拨开,“他也去参加Amber的比赛啊,我跟着去见识一下。”
方平遥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跟他认识才几天你就敢这么跟他出国,你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异国他乡的,到时候人家要是图谋不轨你则么办?你哭都来不及我跟你说。”
此时的方平遥一定想不到,他随口吓唬朱诺的一句话,竟然会在几天后一语成谶。
朱诺一听到他这种教训的口气,感觉真是既熟悉又头大,“我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我有基本的辨别能力,我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再说了,要真发生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横竖你离我远点就是了,又连累不到你。”
方平遥被她气的无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个白眼狼的,自己是害怕被连累吗?自己这是关心她的安全好不好,哪有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把女孩子约出国的朋友?怎么她每次都有能力把自己的一番好意曲解的乱七八糟的呢。
“不管怎么样,你给我离那个黄毛远点,不行,你不能跟他一块去,你得跟我一起去。”
朱诺死死抓住自己的行李箱,“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你之前开会的时候不是很不屑和我一起的吗,现在又来假惺惺装什么装啊,现在是我!不稀罕!和你一起去!”
“行啊,朱诺,你现在胆子大了是不是,我现在没怎么管你,你真的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我今天还就不能让你跟那个什么Mark走了。”
方平遥正打算拉着朱诺就走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什么人拍了拍,他回头一看,是Mark,Mark还是笑得很无害的样子,“那个,方先生,你们的事情说完了吗?能把小诺还给我了吗?”
这句话好比是导火索,成功地激怒了方平遥,他松开朱诺,转身揪住Mark的衣领,他早就看这个外国人不顺眼了,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偏偏朱诺还把他当挚友,当君子,“什么还给你?她是你的了吗你就敢说让我把她还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朱诺顿时慌了神,这个架势太像是要干仗的前奏了,她赶紧放下行李箱,冲到两人身边,轻拍着方平遥的手,赔笑道:“那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啊,现在是和谐社会对不对啊,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动粗啊,机场这么多人,动粗也不好看对不对?”
好在方平遥生气归生气,但也没有真的想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动手,经过方平遥这么一下子,Mark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可能是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这么揪着领子太没面子了吧。
两个男人无声地对峙着,朱诺只得认命地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扯着方平遥的袖子,一边还回头对Mark招呼道:“咱们到旁边坐一会吧?”
至于为什么是选择扯着方平遥的衣袖,而不是Mark的衣袖,朱诺想,应该是自己跟方平遥太熟了,而跟Mark的交情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吧。
方平遥却不这么想,他低头看了看死死拽住自己衣袖的几根白嫩的手指,又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了看拖着箱子跟在后面的Mark,嘴角轻轻滴上扬,墨镜下的眼睛里也是盈满了笑意的。
走了几步,朱诺也觉得有点别扭,于是默默地放开了揪着方平遥的袖子的手,方平遥几乎是立刻就很不满地看了朱诺一眼,只不过隔着墨镜,朱诺感受不到方平遥的情绪。
朱诺只想着自己身边站着两个这么高大优秀的帅哥,太扎眼了,她只想赶紧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于是看也没看就朝着最近的座位走了过去并且坐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的位置也迅速被人占领了,Mark那一头的金发特别扎眼,朱诺一看,方平遥还楞在原地,于是环顾了一下左右,很尴尬地发现这一排只有两个位置,很不幸,方平遥没有座。
准确地来说,也不是没有座,只是不能和他们坐在一起,现在即使是隔着墨镜,朱诺相信自己都感受到了方平遥发射出来的怨念了,朱诺赶紧戴上了墨镜,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平遥只得一个人拖着箱子坐到两人对面,朱诺本以为只要熬过登机前的这段时间就好了,结果没想到好死不死的,Mark一直在和她聊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还压得特别低,导致她只有靠近Mark才能听清。
朱诺眼神一直盯着地面看,这次已经不用感受了,方平遥将墨镜摘掉了,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和Mark,朱诺已经完全听不进Mark在说什么了,只有止不住地心虚。
越心虚她越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好不好,爱跟谁出国是她的自由,爱和谁坐在一起聊天也是她的自由,反倒是方平遥一次次地当着外人的面羞辱她,怎么反而她有一种特别对不起方平遥,好像自己背叛了他的感觉呢?
诶?不对啊,外人?哪些是外人?董事会的那些人,还有陈安安,这么说自己已经自发地把自己和他划为“内人”的范围了?朱诺心中警铃大作,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