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天以后,梅华家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因为梅华到四川出差,带回来一些土特产。
梅华出差期间,柳随风经常过来,已经较随便了。仨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梅华带回来的一小玩意:竹的小水烟具,小石磨,小藤枕头,都挺好玩的。
吃完饭,正事儿开始了。
柳随风说:“我昨天去了钱老先生那儿,他出的三个题目都不是有明确答案的。第一个是:中医即使能治病,它也不科学,还能存在下去吗?第二个是:‘后’‘先’‘外’‘存’,‘贵’‘爱’‘寄’‘托’,是什么意思?关键是第三个,钱钧松,知道吗?”
“钱老先生的二儿子。跟他有什么关系?”梅华说。
“他要和我比试比试。”
“他不是到美国镀金去了吗,才一年。”
“他回来了。”
“就为了和你比试?”
“是啊。所以我得了解他的情况啊。”
梅华没说话,梅华母亲说道:“说到钱钧松,那是跟梅华大有关系。我不是说过吗,因为梅华他爸和我结婚的原因,家族中早都注目着梅华。好像将来谁能和梅华结婚,身价都能起来。而这个钱钧松从小也是聪明过人,各方面都很出众。因此钱老先生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也很喜欢梅华。但是当梅华开始使用美容药后,他知道梅华真的是有病了,并且美容药也不会停止,除非揭开秘密,但是可能性极微。因此他就逐渐疏远梅华,不太和梅华来往了。这次他回来,我估计,一是,现在秘密好像有解决的苗头,钱老先生当然希望他们家能插足其中;二是,可能钱钧松也听说了梅华找到了一个有口皆碑的男朋友,他从小各方面都是一等的,好胜心特别强,因此要把随风比下去,满足他的好胜欲。”
“我倒不在乎他把我比下去,梅华还能和他重续旧好吗?关键是不许我输呀。”
“我可从来没想过和他好,那都是十四岁以前的事儿,哪懂这些事儿啊。柳随风,你个大男人,心眼儿这么小,还想到那儿去了。”
梅华母亲说道:“别说这个了,无论如何,这也说明随风真把你放在心上。关于钱钧松,钱老先生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们两个都是学科学的,就不比西学的东西了。可能是想比中国的文学。”
“那你应该可以,唐宋诗词,汉魏文赋,你都知道不少,到那儿发挥吧。”
“关于中医,”柳随风说,“我认为我能给他一个很好的答案。就是这‘后’‘先’‘外’‘存’,‘贵’‘爱’‘寄’‘托’,难办。”
“反正还有一个礼拜,仔细想想。你也刚知道几天,也没有很好地思考过,好好想想,说不定也能得到些收获,不一定非得完全解开吧。”
∞∞∞
梅华妈妈在厅里看电视。让柳随风跟梅华到她屋里,去研究研究,当然也想让他们亲热亲热。
梅华刚要坐到椅子上,柳随风先坐上去了,然后顺势一把就把梅华拉到他怀里,梅华也只得顺水推舟坐在他腿上了。柳随风慢慢把梅华衣服上边的扣子解开两个,梅华抓住他的手说:“想干什么?”
“想亲亲你的脖子也不行啊?”
“你不是想慢慢地得寸进尺吧?”
“不会。”说完,柳随风就把头贴到了梅花脖子下边的胸上亲了起来。一会儿,又从胸往上到脖子。突然柳随风抬起头说:“你还没卸妆呢。”
“你也不让我卸呀。起来,做到床上去,好好想想问题。”
柳随风坐到床上,梅华开始卸妆。其实卸妆很容易,用棉花蘸特制的药水搽脸,一共连搽三遍。
柳随风一边看着梅华搽脸,一边想着问题:如果答不上来怎么办?周老爷不是说可以给兜着吗。他突然想到,周老爷说的话:但是,咱们家传,重视《道德经》,现在好像更有意义。“梅华,你这儿有《道德经》吗?”
“外面书架上有。”
柳随风到外面书架上找了找,拿回屋里,开始看起来。当看到‘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时,突然好像有些感觉:这不是‘后’‘先’‘外’‘存’吗?那么‘贵’‘爱’‘寄’‘托’肯定也能找到。慢慢地,两句话出现在眼前: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柳随风激动得猛抬起头,看见梅华早卸完妆正在看着他的激动表情。
柳随风把书一扔,梅华想到柳随风一定会上来抱她,但是柳随风只是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满脸笑容地看着她。“怎么,我不漂亮了吗?”
柳随风这才感到,绝色美女已经出现在眼前,他立刻上去把梅华抱起来,两人站着拥抱着,柳随风没有接吻,而是脸贴着脸,紧紧抱着梅华,还在想着八个字的意思,慢慢说道:“我找到答案了。”
“什么?你找到了?”梅华想推开柳随风,但一时做不到。“快点儿,别磨唧了。”柳随风还在慢慢想着,突然有所悟。
柳随风这才松开梅华,拉梅华坐到床上。拿起书念道:“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柳随风示意梅华接下去。
梅华接着念道:“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柳随风说道:“贵爱寄托。”
“那外先后存呢?”
柳随风又把书往前翻:“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梅华拉着柳随风就往屋外跑,“妈,随风找到答案了。”
梅华母亲惊奇地问:“找到了?是什么?”
“就在《道德经》里面。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梅华母亲慢慢念道:“后,先,外,存。贵,爱,寄,托。但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身。”柳随风说到。
“无身?”梅华母女俩儿同时问到。
“你看,这四句话都说的是身,但后先外存贵爱寄托中就是缺身。”
“那‘无身’是什么意思呢?”
柳随风这回也只能无奈地说:“这就不知道了。”
梅华母亲兴奋地说:“行了,起码答案是找到了,这已经是个大胜利,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至于答案的意思,那可以是下一步的工作,钱老先生的关键问题应该算是解决了。梅华,把那瓶红酒拿来,庆祝一下,这可是咱们家的大事儿。”
三人共同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