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该干嘛干嘛去,城里的捕头大人来了……”戴捕头他们刚一进村就被等候已久的村正拉着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没想到这边村民的胆子都还挺大的,在那儿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听闻有城里的捕头来了才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来。
过然和小捕快报告的情况差不多,这具尸体和之前被找到的那几具一样的凄惨,整具尸骨被分裂成六块:双手,双脚,头部和身体。光溜溜的骨头,上面没有附着任何的肌肉纤维和软骨组织,血液和皮肉内脏均匀的散步在尸体周围的几米处,已经有一些食腐的鸟兽和虫蚁聚集在周围开始吃大餐了。
“老吕,你再看看有没没有什么线索,老何,带着几个人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些吃过人肉的鸟兽记得处理掉,老罗,你带几个弟兄守着点,当心嫌疑人跑了。旭辉,你跟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还有,小方,你和村正带着外边围观的一个个问话,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或者是跟可疑的人有过接触……”
那小捕快背着双手跟在戴捕头的身后进了被害人的房子,左右看了看:“师傅,昨天我都已经过来搜过了,也问过了......有什么问题你问我就好了,何必再问一遍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家里叫师傅,在外办公的时候叫大人……你说你昨天已经搜查过了,那你说说,今天可有少了什么东西么?有没有人进过这个房子?”
“没有没有,你看我们进来的时候门上和窗户的封条都贴的好好的,而且我在进出口都绑着细棉线,一根都没断,所以不可能有人进来过,更不会少了什么东西。”
“那你跟我说说,这个四十好几的老光棍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一股脂粉味?而且这味道很明显是咱临安府雅记的新脂粉,一般的人可是买不起的。”
“可能他去过临安府的星月楼,沾了一身的脂粉味回来也说不定。”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从别人身上沾来的味道绝对是不可能保持如此之久的,而且他的衣服也都在外面……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么他带着涂着这种脂粉的人进过这屋子,要么这个嫌疑人趁着无人之际进过房间……”
“师……大人,我怎么觉得后脊发凉啊,这间房子阴气好重,恐怕又是那些妖鬼将人害死了。”
那捕头当即就给了他的后脑一巴掌:“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好好看书好好看书,不要把所有的妖族和鬼族都看作十恶不赦之徒,害人的只是那些修歪门路子的妖鬼……嗯,阴气到确实有点重啊……我来看看!”那老捕头掐了个拈花指在眼前一抹,双眼绽出一丝金光,隐隐有祥和的经文传来。
在这屋子里前前后后的转了转,变转便摇头,还一直叹气。
“大人,你这招叫‘佛睁眼’对不对?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有很多阴灵?”
“你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佛睁眼佛闭眼,这是我师门的入门术法而已,根本没有名字,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哎……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咯!”
“怎么了,怎么了?大人我求求你别卖关子了。”
“这人的三魂七魄都碎成渣滓了,在这屋子里东一堆西一片的,连轮回都入不得……恐怕,是个有来历的修士做的啊……”
“大人,那你能打得过他吗?”
那老捕头摇了摇头:“都说是修士了,境界肯定在我之上,而且我们佛门修的是大多净戾化业之术,并不擅长打斗……”
“啊……那有危险了岂不是只能等死?看来佛门也就这样嘛……”
“啪……”那小捕快的脑后又被甩了一巴掌:“再敢乱嚼舌头我就把你这根东西拔了!没听到我说的‘大多’两字吗?佛门自然还有修金刚罗汉之术的,负责守卫佛土,铲灭不可渡化之邪物,那可是鼎鼎厉害的!”
“那修金刚罗汉术的修士是最厉害的吗?有没有比他还要厉害的?”
“那自然……是有的。”
“是什么?是修道的还是那帮神族叛徒?”
老捕头摇了摇头:“剑修……只是剑修太少,比我们的金刚罗汉都要少,我只听我师兄讲过剑修是何等厉害,但没亲眼见过。”
“您的师兄是怎么讲的?他们有什么神通啊?”
“他说啊,剑修出手只需要一剑,无论是什么金刚不破还是妖邪恶鬼,统统神形俱灭。”
“哇……大人……你说我又没有可能成为一个剑修啊?在办案的时候一剑就把犯人拿下……嘿嘿嘿”那小捕快又开始做白日梦,甚至都流出口水来了。
“大人……话都问遍了,这人……”一名捕快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是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十分不正常的小捕快,随后向戴捕头禀报询问到的一些线索。
“这么说,这个人也和那些被害的人是一样的?”
“是的大人,他们多多少少都做过几天的牢,哪怕放出来后也不老实,要不横行乡里,要不欺男霸女……而且都是男的,大人这应该是同一个人犯下的案子吧!”
“先不要急着下定论,也有可能是一伙人共同犯的案。除此之外呢?村里有没有人看到过可疑的人物?最近几日里他的行踪如何?”
“没有,大人,根据死者的亲生父亲说,他平日里就喜欢赌钱,在春祭当晚还从家里偷了些钱物出去,把他的继母都气病了。死者之前娶过一个媳妇儿,不过在前两年因为难产死掉了,大人小孩都没保住。同村有一个人说在昨天晚上还看到他了,根本没有人跟他在一起过。”
“没人接触过,那他是怎么死掉的呢?”
“老何,老何,你验出来些什么东西来了没有?”
那仵作皱着眉头,手上那这块倒了酒的帕子擦拭着血赤糊拉的手:“验不出来,跟前几个一样,死因不明,应该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捕头大人,要不然,您亲自出手吧。”
那老捕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恐怕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事情啊……那我们走吧,把那具尸体带回去再说。”
“大人,大人,雅记……”那小捕快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我亲自去盯着!”戴捕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具小玉佛,小心翼翼的抚弄着:“如果碰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你们不要冲动,我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