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朋友说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姑且当故事听吧
记得那是我刚毕业工作的那一年,我们公司家住外地的员工都放假了,只留下几个本地的同事留守公司。我回到家里,爸妈忙于工作没空做饭,让我先回到老家去看望祖父母,家里几个堂兄堂姐都在外地还没回来,只有一个刚读高一的表妹在爷爷那里过寒假。我爸妈告诉了祖父母他们,房间也安排好了。
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赶回去,我老家是在几省交界处的偏远镇子里,那里方圆二三百里山峦重叠,林莽如海,即使是本地最有经验的猎手也不敢走得太深。我做了一个上午的车子,直到中午才来到镇子上。走在街上,这里的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并没有节日将至的喜悦。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我继续往前走,拐了几个弯进入一个小巷,来到祖父家门口,他正靠在椅子上晒太阳。看到我回来笑盈盈地和我打招呼。我也笑着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他领我进屋,奶奶和表妹小悦见我回来也很高兴。
祖父让表妹带找我的房间帮我收拾行李,然后下楼吃饭。小悦房间就在我旁边。小悦把我领进安排给我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巷道。他们家和我祖父家房屋结构差不多,都是一层的平房。而他家的隔壁门前有些不一样,像是一个府邸,门口还有石像,应该是上百年的祖屋了。祖上看来是可能还是当官的。
用了一刻钟左右时间把行李收拾好,和小悦来到餐厅吃饭,饭桌上,大家聊着各自的近况和日常以及未来的打算,聊着聊着便逐渐聊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把下车看到的情况告诉祖父,顺便也提出之前的疑惑:
“我刚才回来来看街上的人都愁眉苦脸的,怎么回事啊?”
“……”爷爷没有回答,倒是小悦用胳膊鹏了我一下,我一脸疑惑看着她,她朝我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我更疑惑了,再看爷爷脸色有些凝重,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敏感话题。我隐隐感觉今年老家这里的气氛与往年有些不大一样,可能确实出了什么大事了。
“啊,奶奶手艺进步了啊,这排骨味道可真不错……”我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夸起了奶奶的厨艺。爷爷脸色稍微恢复正常,奶奶着笑盈盈夸我会说话。不过看爷爷脸色并不好,我感觉事情可能还没有解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待会还是回房问小悦吧。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吃完中饭,我过去帮奶奶洗完被拒绝了,她说怎能让我刚回家就洗碗,让我回房间歇息,我回到房间,看着门外对面大门依旧紧闭着。回想饭桌我问关于街上那些人的事情爷爷脸色异常,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来到小悦房间,关上门,她正在玩手机,看到我吓了一跳。一脸地不满。
“哥,进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死我了。”
“哈哈,实在抱歉,我问你啊,我问咱爷爷话的时候,为什么他那种表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两天前对门那家人的小孩走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现在他们一家正在外面和警察找小孩呢。”
“就这事啊?搞这么紧张?我回来时看那些人都阴着脸。难道这里出现好几起小孩失踪的案例?有人偷小孩?”听了小悦的回答,我有些诧异。继续猜测。
“如果是这样,那些大人也不至于怕成那样子,大家都在谈那家小孩失踪的事情。我也有些奇怪,那些大人似乎都特紧张。还有些害怕。我问爷爷,他说这与我无关,让我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别问这些无关的事情。”
“小孩丢了好几天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记者,职业习惯使我遇到这类奇怪的事情总是喜欢寻根问底,如果能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许是个不错的素材,值得一写。
“这也是我出去玩的时候听别人家讲的。他们说前阵子有几个外乡人来山里玩,结果出了事情死了几个人,血都被吸干了。镇上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这附近有个古墓,里面有一个青铜兽镇守着,凡是进去的人不管有没有拿东西,回到家都会死。而且还会诈尸,夜里还会出来害人。只要不小心被盯上了,问个话,无论你说什么只要回应一声,就会被他抓到变成干尸。现在这里的人都担心那孩子跑到那墓里面去了,据说那个青铜兽会把小孩尸体送回山外面。”
“这故事编的可真像那么回事。”我笑着说道
“我听那个说故事的爷爷说那是很早就传下来的故事,以前就发生过的,后来那个诈尸的人被上面派人解决掉了,至于怎么解决的,一度被设为保密级别封锁消息,过程除了那些执行任务的人就谁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要还想知道其他情况就去问别人吧。反正爷爷是不会告诉你的,还会训你。”表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哥,你回你自己房间吧。我要睡午觉了。”
“好的。”问清楚部分事情详情,好奇心得到满足,便离开了小悦房间回到自己房间,脱下外衣躺床上睡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一个女网友发来一条新闻链接:“七岁孩童失踪三日,如今尸体在树林外被找到,据当地传说是古墓青铜像所为。”下面便是几段文字叙述,内容大体和表妹所说的一样。再看住址,那个孩子的住址就在祖父家对门,我心里沉了一下。虽然不信那个传说,但是放假第一天回来就碰到丧事未免太倒霉了吧。
对面人家不知何时已经挂起了白幡,里面丧乐听得我很不舒服,不时夹杂着女人哭天喊地的声音。透过窗户看到附近还有很多人在那里议论着。
“吱呀。”我房间的门打开了。爷爷阴沉着脸,落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几天你和小悦就别出去玩了,等着事情过了再出去吧,今晚到了十一点之后,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别去看,谁喊你们也别应声,把窗帘拉好。”
“我们?今晚还有人和我睡?”
“你说呢?小悦一个女孩子,她一个人我和你奶奶不放心,这两天你陪她一起睡。”爷爷见我不明白又补充一句。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记住我的话。”说完他便离开我的房间,关上门走了。透过窗户,爷爷也去了他家里。对面的白幡随风飘荡着,隔着窗户也能感受到对面一阵肃杀之气。
“今晚怕是个不眠之夜了。”我不禁感叹着,拉起了窗帘。开灯,躺床上继续看书。
吃过晚饭,小悦抱着枕头拿着手机跑到我房间来。还好我的床够大,我们商议好,分睡床的两头,即使隔着窗帘和玻璃也能清楚听到对面的丧乐和诵经声,他们家门口也传来一些声音,应该是有人要离开了。主人在送行。
我们简单洗漱了下就回到房间做各自的事情。外面的风刮得格外的厉害。窗户被风吹的砰砰作响。对门似乎安静了一些。我看得眼皮有些累了便先躺下睡了。
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小悦不知何时跑到我旁边来了,她紧挨着我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窗户,外面响起一些乐器的声音,我也听不出来是什么,似乎是打击乐器,像是锣鼓,但也不像。我习惯性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外面传来女人的唱歌的声音,我听不懂她在唱什么,掀开窗帘,外面的夜空变成诡异的暗红色,对门旁边的宅第前面的石兽张着大嘴显得愈发的阴森可怖。一个红衣女人穿着红色的服装边跳便转圈。口中吟唱着听不懂的歌词。地上的烧纸随着风四散飞舞着。白幡如同恶灵浮在上空,俯视着被恐惧压迫的无助的生灵,寒风刮过,呼呼作响,发出得意的笑声。
“哥,那女的在干什么啊?”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驱邪吧。”
“我有点怕,我睡不着。爷爷说过了十一点外面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去看。”小悦怯怯的说着。
“我知道,别怕,你安心睡吧,我在这呢。”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嗯。”她点了点头,再次躺下,紧挨着我,睡下了。外面的乐声逐渐变弱,女人停止了吟唱,也停止了舞步。离开这里。不知去向,外面重归寂静,只剩下寒风的呼号。风刮在窗户玻璃上砰砰作响。一切似乎结束了。
我正要躺下继续睡觉,对门那家传来一阵声音,“砰砰砰,砰砰砰。”接下来又是一阵响动。
“喵…….”对门传来几声猫叫,之后再次传来人的呼喊声
“爸,妈,你们在哪儿呢?”声音有些嘶哑,但可以听出来是小孩子的声音。这应该就是那个死去的孩子了。不会真像那个故事所说的一样,诈尸了吧?我感觉自己被人从头顶灌了一桶凉水,浑身发冷,睡意全无,便躺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现在早已过十一点,爷爷说了,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看。别人喊话也不要回应。
“吱呀……砰……”对面的大门开了。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少了门墙和房屋的阻挡,这次听的更清楚了。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巷中显得格外清晰。由远及近。
“啪……”他拍打了一下我窗户上的玻璃,我心一紧,不由得身体一颤,被发现了么?我没有看外面啊?
小悦被吵醒了,张开嘴巴刚要叫出声被我及时捂住了嘴。她惊恐的看着我,我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喊出声来。
“啪啪啪……”他一直拍打着窗户,一边焦急地喊着
“小悦姐?你在家吗?快开门,我爸妈在你家吗?”
“呜呜呜……”我捂着表妹的嘴,她被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悦姐,快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外面那两头石狮子好恐怖啊,我爸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好怕。”男孩继续说着。
“桀桀桀……..”不知从哪里又传来奇怪的声音。
“姐,你不开门,我就只好从窗户进来了。”男孩说道,小悦哭的更厉害了,嘴里喃喃着:“别进来,别进来。”我一开始还是勉强镇定,但是恐惧是会传染的,小悦的哭声使得我也有些慌乱了,现在一听那孩子竟然要从窗户进来,不由得更加害怕,手快速摸向枕头下面,掏出一把水果刀,虽然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把烧火棍,但有东西防身对我来说,多少给了我一些安全感。
“吱呀…….吱呀……”门窗被孩子弄得吱呀作响,我是之前锁好的。也只能从里面打开,现在外面那个孩子想要从外面强行把窗户打开。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握着刀,因为手握的太紧,我的手也有些疼。但现在管不了这些了,心里打算着,等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先给几刀再说。
“吱呀……吱呀……”窗户被那小子弄得响个不停,但是窗户依旧没有被他打开。
“人都到哪儿去了呢?”他边开窗户边自言自语。
开窗户的声音停止了,他很是失落。“看来,小悦姐不在家里啊。这么晚了他们去哪儿了呢?”说完,脚步声离开了我们家窗户,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往外看,
“啪……”又是拍窗户的声音,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对了,小林哥在家吗?听小悦姐前几天说你今天回来了?在房间里吗?”
“我去,他知道我回来也就算了,怎么偏巧就知道我住这房间?真的成精了?”我一阵心惊,又开始胡乱揣测。
“原来你也不在啊?大家都去哪儿了?”他喃喃自语。转身再次离开了,我再次松口气,依旧提心吊胆,生怕他再来一次突然袭击,我估计连我自己都会被吓得尖叫起来。小悦一直看着窗户,我估计她也睡不着了。于是索性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之后几个小时那孩子再没有来过,但我们也一直没能睡着,随着第一声犬吠,提示我们时间已临近清晨。危险终于过去了,我放心地打开了窗户,天微微亮,窗户上赫然出现数十双绿色的手印。把小悦吓了一跳。我们穿好衣服,爷爷开门喊我们洗漱吃早饭,看到窗户上的手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们吃完饭把它们擦洗干净。
我们吃过早饭,拎着水桶来到窗户下,其他几户人家也有人在擦窗户,旁边几个人指着窗户,神情惊惧,议论纷纷。看来那孩子昨晚去了好几家。
接下来一两天对面家里都是人声鼎沸,我来祖父家的第三天上午,几个人抬着一口比较小的棺材出了门,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伴随着妇女的哭声,人们从他家里走了出来,排成大队人马抬着棺材,举着白幡,在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手拿罗盘,腰系八卦镜的中年男人的带领下走出了巷子。我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他似乎很眼熟的样子,好像我们的科长啊。
晚上,他们回来了,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我和小悦也获准可以出去玩了。晚上陪小悦在超市买东西时,发现大家都在议论那家人的事情。结尾付账时听一个中年妇女说,那孩子最后是被火化的。据那个穿着黑布长衫的大师说那孩子是误入古墓,被青铜兽附身,然后才变成专门吸人血的妖物。所以只有火化才能消灭它的形体。之后大师在墓周围布了一个阵,确保安全无虞。据说那位大师处理好孩子的事情后便已经去了那座墓,说要把里面的青铜兽处理掉,并告诫这里的人不要再过去了。
我在爷爷家度过了春节,过了几天便回家上班。来到公司,同事们大多已经到了,唯独以前早上一向来得早的科长直到中午一直没来,我们打电话也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中午下班,我没有回家,点了一份外卖,在办公室边刷新闻边吃午饭,这时一则视频跳了出来:
“深山密林惊现中年男子尸体,死相凄惨,疑似当地传说的青铜兽所为。”
再看视频里介绍的事发地点,正是我老家那边的。视频中,那男子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但是着装很熟悉,一袭黑布长衫,附近还有个罗盘和八卦镜,但是都损坏了。男子的脖子上有块沾了血的残缺玉佩,只有上半块,那是科长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贴身之物。先前和他一起出差,在旅馆洗澡时见过的。视频中,古墓门口,一个青铜兽守在那里,形若狮子,鼻子上却又比狮子多出一角,目眦尽裂,龇牙咧嘴,牙齿和嘴里还有残留的暗红色血迹和另一半沾了血的玉佩。